暮色掩映下,前前后后一共五辆装着大箱子的马车被人拉着,欢欢喜喜的沿着飞天寨的后门走进去,在大坝子里摆开了。
皮三儿早人们一步先回来,已经被刘天叫到前厅去,那里摆着几溜长桌,好酒好菜静静等着人们得胜归来。
皮三儿摸摸后脑勺,向刘天痞痞笑道:“呵,大哥,这是干嘛。”
刘天一把将其的肩膀揽过:“兄弟,今天你又为寨子立了大功,带回这么多好货,大哥呢,最近身子不太好,没有帮上什么忙,给弟兄们准备点酒菜,是我这个大哥应该做的。”
“来来,招呼兄弟们都过来,先吃,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刘天乐呵呵的让人去叫今天回来的人。
皮三儿懒得理他这些幺蛾子,不就是想趁着机会笼络人心吗,这地步了,人心他也要能笼络得了才行。
他干脆大摇大摆的走到主座上坐下了。刘天看着,搓搓手指没说话。
那边后门的大坝子里,几个人正在卸车。
两个人将大箱子抬着放落在地上,箱子重重的发出一声闷响。其中一个笑道:“我说,这次的货分量可不轻啊。”
“那可不,你听说了吗,小莲姐亲自看过,里面的东西,可是这个!”另一人冲天比了比大手指。
这人咧着嘴挑唆道:“要不……我们也看看这好货,长什么样子?”
周围几个也不搬箱子了,纷纷围拢来:“好啊好啊,打开看看是什么样的好东西!每次东西回来,我们总看不上一眼就入库了。”
“正好几个当家的都不在。”
几人摩拳擦掌,那提议看箱子的,便从袖子里摸出根锃亮的细金属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将箱子上的锁三两下就打开了。
原来这人以前是专门做梁上君子的。
周围人见他将锁往地上一扔,一手就要掀开箱子盖子,没想到一用力竟然没能掀起来。
“怪了,怎么打不开?”
“莫不是这箱子有什么别的机关吧……。”
正在愁眉不展中,那边响起一人声音喝道:“你们几个小崽子,想死了是不是?居然敢背着当家的开箱子!”
这几人受惊,像兔子一般跳开了,唯独剩下那个做偷儿的呆立在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那个叫做米爷的,身后跟着两个人,走过来的样子把几个刚刚想要坏规矩私自开箱的人吓得够呛。
“米爷,你就饶了我这回吧,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偷儿抖抖索索求饶,差点脚一软跪下了。
这被叫做米爷的没有心思惩治小崽子,一把住过他的肩头推出去老远:“算你小子今天好运气,大当家的请大家喝酒吃肉,你们几个也不用着急下货了。”
“我叫人在这守着,你们赶紧去吧,去晚了,小心触了当家的霉头。”
见几个还愣着,他喊道:“还不快去!”
几个小混混在他的说话声中连滚带爬的跑远。
米爷只吩咐后面来的这两个人守好货,随后也抬脚离开。
飞天寨除了过年节庆,还没什么普通的日子能这样热闹,刘天一声令下,下面众匪便得令,甩开膀子干,酒过三巡什么情态都出来了。
刘天拍拍手,从场子一边怯生生走出来一排排系着脚镣的女奴。
女奴们还没有入座,便一个个被喝得醉醺醺的大汉拽到自己的座位上,有的当场就放纵起来。
一时间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听到这哭喊之后猥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飞天寨的上空。
皮三儿坐了主位,可到底刘天才是大当家,摆桌子的人只好在主位旁边又加一张桌子,至少全了个平起平坐的意思。
可那喝着酒的皮三儿对此却颇不耐烦,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主位旁边的这张桌子呢?
旁边的刘天面带笑容,似乎并不以为意,甚至端起身前的酒壶走过来给皮三儿斟酒:“兄弟,多喝点。以后为咱们飞天寨建更多的功业,啊?”
皮三儿看着他倒的这杯酒没有动,什么叫他为飞天寨建更多的功业,滚蛋,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飞天王?兄弟们都要为你卖命。
他端起酒杯,跟刘天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可慢悠悠送回嘴边的时候,却故意一松手——杯子打翻了。
那边刘天的酒已经含在嘴里一半,见皮三儿的酒落了,咽下去也难受,吐出来也不行。
他到底还是把酒咽下去,对自己身边的女奴道:“愣着干什么,三爷的酒洒了,还不快给三爷再拿一个杯子来。”
这女奴头埋得非常低,但皮三儿认得,这就是颇得刘天喜欢的那个,姿色十分不错。背着刘天,他不知道将她折磨过多少回。
见她害怕得埋着脑袋的样子,皮三儿觉得下半身又有点发热了。
过了半晌,那个女奴才将杯子换来,重新给他斟上了酒。
刘天又来与他敬酒,两人干了一杯。
没人注意到这女奴刀子一般的眼神,直直盯着被皮三儿喝下去的那杯酒。
就在此时,有人的大喊声盖住了这一院子的乌烟瘴气:“不好了不好了!后院起火了!!”
那皮三儿头一个站起来,对那远远本来的小崽子喝到:“跑什么跑,怎么回事?!”
又有两人跑过来:“不好了,后院不知怎么了,着了好大的火!大家快救火呀!”
刘天也站起来:“老四老五,带着人快去救火!保住仓库!”
一顿庆功酒突然变得兵荒马乱。
皮三儿远远看见后院那边浓烟滚滚,突然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更觉得有些头晕,紧接着胃也开始阵阵的疼。
木老四没有立刻听从刘天的调遣,而是望着皮三儿的反应,哪知道一看之下,皮三儿的嘴里居然吐出些黑血来。
木老四大惊,连忙上去扶住他,可是为时已晚,皮三儿就像个麻布袋子一样倒下了,一边手指着刘天:“你……,竟然敢给我下毒!”
刘天面上一片茫然无辜:“老四,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做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兄弟!”
一边的女奴突然笑起来,对着刘天吐了口痰:“畜生,这都是你的报应!”
刘天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对这女奴喊道:“是你!原来是你害了我兄弟!”
他不等女奴出声,直接亮出手中的尖刀,拉过这女子,手里的刀朝前一送。
这女子面上还带着笑,嘴里却喷出血沫子:“你们……都是,畜生……。”刘天的刀一出,这女子便倒下,再没了声音。
刘天扶着没气息的皮三儿,对木老四道:“老四,我替三弟报了仇了,往后我们兄弟齐心,飞天寨一定还能和从前一样……。”
木老四红着眼睛,僵硬地点点头。
刘天松了口气,好在这事没出什么岔子,想跟他斗,这些没脑子的草莽没一个行的。
只是,这场大火未勉也起得太过蹊跷了吧?他担心的朝火场那边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