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难人们的眼神一直跟随这些疯狂欢腾的人们。
只见他们飞快的滑向葫芦岛的后方,像一尾尾飞鱼,身后拖出长长的白色泡沫。
而他们的目的地,是一片沸腾起来的海面。
海面像开水一般哔哔啵啵的响,鱼儿在海面上争先恐后的跳动,这个场面何等熟悉,他们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次!
这是鱼神送鱼来了!
“哈……哈哈哈。”西难人里不知谁先笑起来,随后所有人都一起笑了。
他们是在紧张什么鬼?
真是被吓怕了不成~。
那些渔民仿佛参加盛宴一般,一波一波的来,争着抢着的将一船一船活蹦乱跳的鲜鱼运送回航,根本没人有空来理他们。
西难人收拾好自己的家当,扶老携幼,恋恋不舍的从葫芦岛上下来,跳进透凉舒爽的海水中。
没人知道葫芦岛应该怎么收起来。只能人人都摘了一个小葫芦收在自己的行囊里。
有了上次的“假”的上岸,这次真的上岸显得更加唏嘘。
不少人跳下葫芦岛的时候,都红着眼圈摸着它粗壮的藤条道别:“再会,葫芦岛。”
袁琴琴请杜老爷子直接坐上毛毛飞到岸上,自己和敖索、阿光涉水上岸。
再见,葫芦岛。袁琴琴再一次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座保护了自己许多日夜的怪异岛屿。
终于前方来了一个穿着官府制服的人,他从沙滩上扑簌簌的下来,似乎十分的不熟练。
眼看就要一脚踏上大袍子的裙摆踩翻自己,这边有身体轻些的西难人已经飞身上去扶住他。
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哥,青色的袍子,头发攒在头顶,被强壮的西难人一扶,抬起头满脸是羞涩的笑意。
他径直找到了袁琴琴,拱手道:“我叫狗蛋儿,是这县衙门里做事的文书,昭王殿下走前吩咐过,要我们好生接待你们,所以老爷派我来接。”
袁琴琴随口问道:“你们这里的县尹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狗蛋走在袁琴琴身侧,他的皮肤细白,脸红起来的时候面上泛起朵朵桃花,说话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些许羞涩:“之前那个大人很不好,现在这个是我们自己选出来的,人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份差事做了。”
看他十分感激的样子,袁琴琴也被他感染了:“哦?有这样好的大老爷?”
狗蛋点点头:“黄大人这个人可好了。他家里的女眷也是数一数二的善良。”
岸边传来呼喝的号子声,狗蛋面上好奇的问道:“我听说是你们把鱼神带回了凤国,鱼神长什么样子?这里是凤羽村,还有走一段路才能到城中的县衙,不过我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城里的人和村镇里的人都来了!你们来了可真好!”
狗蛋脸上的欢迎感激溢于言表,根本不等袁琴琴说什么,他就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自顾自的说了好些话了。
“阿琴……。”阿光从背后点了点萝卜琴的肩膀:“老师找你。”
杜老骑着毛毛来到袁琴琴身边,一瞬间袁琴琴有种错觉——毛毛在和杜老待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十分温驯,跟任何人都不同,这是一种信赖的姿态。
毛毛作为一只兽,为什么会信赖一个相处不久的人?
只见毛毛乖乖的停在了袁琴琴身边,甚至直接趴卧在地上,伸开一边翅膀做扶手,方便背上的人滑下来。
这小子,这待遇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啊。
袁琴琴不由得上前去摸了摸他最喜欢的痒痒肉,如愿听到了咕噜声,这才认定这只确实是她的毛毛没错。
“阿琴,老夫要告辞啦!”杜老爷子下地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将袁琴琴说得一愣,她觉得杜爷爷孤身一人,亲人又去世了,不跟自己的亲族在一起,他这是要去哪里呀?
杜爷爷道:“相逢是有缘,但终须一别。老头子我还有事未了,我得先走啦。”
“老师,你要去哪里,让毛毛送你吧?”知道拗不过这老人,袁琴琴只好最后尽一点心。
“不必啦,”杜老爷子摆摆手:“让它跟着你们吧。不过,阿琴,它属于归山,不属于人族。跟它做朋友,不要妄图驯服它。它会回报你的。”
“你身上有件重要的东西,好好保管它,将来必有用处。”老爷子扬声说完,说完慢悠悠的走远了。
袁琴琴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老师临走要这么说?她也确实没有想要驯服毛毛的意思,但是也并没有当成朋友,她一直把它当成小孩,弟弟。
这难道会有问题?
还有,为什么他和红凌一样,临走之前要嘱咐自己带好重要的东西,她包里的东西很多啊,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顺手摸了摸大毛毛的皮毛,唔,掉毛现象少了许多。
毛毛望着杜老爷子远去的方向,张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一甩头,跟上了袁琴琴。
袁琴琴和西难人们一起走过凤羽村,海里镇,最后走进了海里县。
一路上都有狗蛋儿的照拂,他带他们住驿馆,吃驿馆里的免费大餐,一众西难人嘻嘻哈哈,渐渐把之前种种不愉快都抛诸脑后了。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的感受到,新的生活真的已经开始。
西难人这次学乖了,每个人都将海上的珍宝收集了一大堆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袁琴琴和敖索一行因为有了储物镯子的缘故,倒是一身轻松。
这储物镯子放了不知道多少东西,戴在手上却毫无感觉。
可见重黎的东西真是个宝贝。
大家进了县城,直奔奇珍行而去。
袁琴琴眼见这座小县城,比之前见到的古商都竟然差了很远,街道没有经过完善修整,马车牛车没有分区域,这些动物拉在街道上的粪便没有详尽的处理办法。
又经过大小车辆踩过去碾过来,扬起一阵烟尘。简直堪称袁琴琴所见过的史上最混乱街道。
这古商都就算早就覆灭了,也不至于旁人一点也没能学会其精髓吧?
她实在好奇现在的商都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今看来,她在心中评估这海里县不好,不是个可以安居乐业养孩子的好地方。
敖索见她一言不发的盯着街面上的铺子看,心中叹息,这人又在做自己的“超市”梦了吧。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承担的是什么样的责任呢?
这一点杜老爷子私下曾经跟他提过一些,杜老爷子说,阿琴身上有西难人最宝贵的东西,这一定是上代族长特意留给她的,只可惜这个妮子一直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然而说起这个东西是什么,杜老爷子反问他:“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只是感知到她身上有一股纯净的力量,这一定是一个种族长久凝练的智慧才能发出的光华,她身上有这个东西,一定会吸收其灵气,越来越聪慧。”
“可惜这些都还不够,她必须学会打开它,才能真正体悟其精髓。”
敖索看着袁琴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说你身上有宝贝?你要注意着点研究着点,早日打开好继承西难人正统?
袁琴琴应该更愿意研究食物怎么煮、屋子怎么摆,孩子怎么照顾钱怎么越赚越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