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被毛毛的飓风吹散,可终究没有伤到他的本元,稍稍恢复了之后,便重新凝结成形。
重黎已经不行了,他可以选择越过冰墙,直捣黄龙,也可以选择什么也不做,享受看着一个神陨灭的过程。
但是他忍住心头的刺痛,在半空中漂浮着,半晌不敢有所动作。
因为那冰墙内有一样令他感到无比惊心的东西。就是那冰墙内的圣婴,小小年纪已经威压强大,将来必定是能带领魔族在元鼎大陆复兴的尊贵主人!
幻形心中战抖,他感受到圣婴的吞噬,知道他要吸收自己的力量助他长大,一动也不敢动,却莫名的觉得恐惧起来。
其实魔豆丁虽然对他们这些魔人有些大威压,可那也不过是一股气势罢了,要论实力,这个婴孩哪里就能撼动他们这些修炼了千百年的魔族精英了。
他被这股恐惧激发出了求生意志,干脆扭过身子——选择了逃跑。
这重黎看起来就快灯枯油尽,他此番前来已经耗净了她的神力,此时应当已不用他多做什么。
而尊主要是知道了他是因为畏惧圣婴而遁走,应该不会斥责他,反而会嘉奖他找到了圣婴。
对,他要赶快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尊主!
毛毛见一次没有把他吹散,正在酝酿第二次爆发。
不料刚刚飞起,不等他落地,那团魔雾竟然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毛毛一愣,随即乐了:哈哈~!我穷奇大王就是厉害,威风不减!
调转头来,向冰墙那头降落下来。
不想一落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绿色魔化的小豆丁。
因他身上有小豆丁的味道又有魔圣婴的味道,毛毛没有过多设防,反而一边闻,一边好奇的走上前去。
敖索赶紧喊住他:“毛毛别过去!”
为什么不能过去,他是小豆丁啊,这个小豆丁好奇怪~。毛毛没有见过魔化后的豆丁,根本不听敖索的招呼。
最后离得够近了,更友好的伸出爪子来,想要拍拍他。
魔豆丁喘着粗气,一口獠牙又尖又亮。照着伸出来的虎爪子就是嗷呜一大口。
毛毛一双澄明的大虎眼中全是诧异,随后爪子上传来阵阵剧痛,鲜血淋漓,痛感深入骨髓!
它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哀嚎着,一边叫一边想用嘴去把他咬下来,可是咬到嘴边又下不去口——这东西身上完全散发出的是小豆丁的味道啊!
见到毛毛被咬了,敖索面色一寒:“孽障!”说话间运起两股寒气咻咻射向魔豆丁。
袁琴琴在毛毛被咬的一刹那终于反应过来,满地去找那个被魔豆丁揪下来的狼耳圈。却没注意到这边小豆丁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寒气冻得他无法动弹。
敖索不是魔族,对他的大威压根本免疫。一出手就毫不留情,那魔豆丁被他定在毛毛虎掌上,双眼圆睁,一脸的不甘和愤怒。
袁琴琴终于在一旁的草丛里把狼耳圈摸出来,毛毛已经被痛得哀哀哭着趴在地上。
袁琴琴跑过去,要把这质量甚好的狼耳圈套上魔豆丁的小手。
魔豆丁愤怒的盯着这个胖女人:你敢!
袁琴琴眼中带着的全是怜惜,根本没看他的眼神,狼耳圈套上他之后,从套着圈子的手腕开始,绿锈褪去,血脉还原。
魔豆丁颤抖着,最终眼里翻出白色来,眸子恢复如常,小豆丁的神识浮出,口下松开,掉在地上。但他一出来即被寒气冻得昏死了过去。
魔豆是强悍的魔人,而小豆丁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袁琴琴赶紧过去把小孩儿从地上抱起,试图将他焐热,但小小孩童的身体冰冷,似乎已经死了。
袁琴琴抬起头来,眼眶绯红,眼里全是心疼。见到敖索,怨道:“你做什么要冻着他?你不知道小豆丁也在这具身体里面吗?”
敖索见她怪自己,面上毫无表情,冷漠道:“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这不是什么两个孩子在一个身体里,他本就是一个魔族人,是一个孽障!”
“我劝你把他交给我处理,否则,这个东西将来必成祸患!”
袁琴琴抱着小豆丁,越来越觉得孩子是不是活不成了,哭骂道:“你说谁是东西!你才是东西!”
敖索也气极:“我不是……!”好像不对?
敖索更加恼羞成怒:“好哇,我如果不冻着他,难道等他咬断毛毛的脚?!你根本就是刚愎自用!愚蠢至极!”
“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
袁琴琴不想和他争吵了,和他说这些都没有用,小豆丁终归只是她的孩子,别的人不论是谁,都无法理解她这个养母的心情。
虽然知道敖索这样做或许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却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样的敖索,她心中渐渐冰冷。
一些曾经的绮念就在他对小豆丁冷漠的态度,厌恶的眼神中,慢慢的消散了。
她干脆解开外衣的衣襟,把孩子捂在怀里,希望他能早点缓过来。
魔雾散去,究竟是大晴的天,水雾过不多时也散了,两边的情况清明起来。
“城主大人……。”一群人围在那边哭道。
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成婚大日子,新郎却快死了,那刺客说的不错:他们真是没用。
大夫被请来,却也不敢动他,只是行针止了血,随后摇摇头。这止血也不过是吊命而已,他心脏被斜斜扎破,伤口极深,腹腔全是积血,神仙难救。
小豆丁被捂了一阵子,心窝终于热乎起来,渐渐的手脚也没有冰冷了。
可是受了这样的外在刺激,小孩儿哪里经得住,回暖过后,直接发起了高热。
袁琴琴听到那边有叫大夫的声音,抱着孩子跑过去。挤进了人堆里,才看到那倒在地上的须白和另一边靠在门柱上的邵毅松。
袁琴琴心中震惊,之前只听到这边惊呼,但这边人多,她没有觉得能怎样,谁知邵毅松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那红凌知道了会如何?
她决心再也不信占卜师的话,六月十六哪里是宜嫁娶的吉日,明明是血光之灾的灾日!
她上前两步拉住那个收拾药箱的医生,问道:“大夫,城主怎么样?”
面白无须的大夫摇摇头。袁琴琴空白半晌,他们的努力全白费了,最后的时刻没有保护好邵毅松,竟让杀机有机可趁。
邵毅松逃不过这个诅咒般的日子,答应红凌的事,他们没能做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