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推荐《太言志》,不解释,点开就懂了。
闫志明恭敬地回道:“已经照您说的,由几个忠心耿耿的师弟护送,返回济南府了。”
鹿清笃微微点头:“宋师叔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闫志明忙说道:“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要您一声令下,宋师弟可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奔大都。”
正月十二。
清晨,白虹贯日。
鹿清笃穿着道袍,眉头轻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当初荆轲刺秦王,燕水分别,就有此景,荆轲就打算放弃刺杀,不过却被太子丹催促,最后无奈上路,结果失败被杀。
闫志明在一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观主,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鹿清笃摆了摆手:“没什么,出发吧,崔师叔今天的斋醮就麻烦您了。”
崔志方捋着胡须:“不麻烦,也没什么别的本事能够帮你。”
他是知道此中内情和鹿清笃此行的目的,不明就里的闫志明却有些纳闷,这还不算帮?
大内。
万寿宫前,千岁斋。
崔志方高坐法台,底下满满当当盘腿坐着四十九个道士,他本就身形清癯,此时有了衬托,越发显得仙气盎然。
脚踏罡步,崔志方念念有词,乃马真带着宫娥婢女在一旁捧着小暖炉,不像是祈福,反倒像是看戏,只是她身份高贵,也没人敢跳出来指责。
到了午时,崔志方刚刚烧了青词,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乃马真大为震怒,她呵斥道:“是谁在吵闹?”
有侍卫慌忙答道:“娘娘,是中书令耶律楚材大人,他带着一帮文官,在宫外跪立,声称今日若不见到大汗,绝不离开!”
乃马真暴怒:“反了他了!大汗重用他,那是给他脸,他还真以为自己一个契丹人,有什么好得意的么?来人啊,给本宫将他绑来!”
侍卫们应声称是,宫娥身后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却闪了出来,正是那日在长春宫试探鹿清笃武功底细的人,他忙说道:“皇后娘娘,耶律楚材乃是两朝老臣,您今天如果对他不敬,日后只怕遗患无穷。”
乃马真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中年人平静道:“不如先将他召上殿来,询问一二,敷衍几句也就是了。”
乃马真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嗯,去将中书令带上殿来,记住,只他一人。”顿了顿,她又说道:“刀斧手准备。”
有上百侍卫藏在殿后,齐声称是,闫志明看的心中大慌,他咽了口口水,看着鹿清笃道:“观主,今日这斋醮只怕难以善终了。”
鹿清笃并未搭理他,此时,耶律楚材已然走上殿了,他行了一礼,恭声问号,这才说道:“皇后娘娘,老臣自去岁腊月二十七以来,就再未见过大汗,儒家有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臣眼看着鼻子都要入土的人,行将就木,只怕也没几天活头了,不知皇后娘娘能够开恩,让老陈得见天颜?”
装可怜?乃马真冷笑一声,这都是我宫斗玩剩下的,她寒声道:“耶律大人,你这是含沙射影,暗咒大汗么?”
耶律楚材吓了一跳,慌忙说道:“老臣绝无此意,娘娘还请明鉴。”
乃马真冷哼一声,面色稍霁,继续说道:“既如此,耶律大人还是权且先回府吧,大汗的事自有本宫决断。”
耶律楚材俯首拜道:“皇后娘娘,老臣虽然可以回府,但这宫外近百位文官,却未必愿意。”
乃马真大怒:“耶律楚材,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耶律楚材面色平静:“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在尽为人臣子的本分,太子之位不稳,老臣只恐日后或有波澜。”
乃马真看着耶律楚材,眼神冰冷,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只怕已经领了几千回便当了,后者不卑不亢,半弯着腰,头也不抬。
半晌,乃马真忽然笑道:“好,耶律大人既然如此执着,那权且稍后吧。”
耶律楚材一怔,他诧异的看了一眼乃马真,随后垂首道:“是。”
黄昏。
忙碌了一天,崔志方这才停下动作,他直觉得浑身抽搐,肌肉酸麻,有气无力的接过乃马真的赏赐,他退到一旁,慌忙打坐起来。
乃马真朗声道:“此次斋醮,诸位道长辛苦了,本宫自有封赏奉上,不过现在么,来人啊,赐宴!”
她说着话,一群宫娥太监如同游鱼一般端上各式菜肴,精美绝伦,不曾入口,已然可知味美非凡,道士们纷纷入座,唯独一旁站立的耶律楚材有些尴尬。
自午时到现在,整整两个时辰,他一丝一毫都不曾挪动过,而且水米未沾牙,这对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考验,偏生乃马真此时好像遗忘了他。
鹿清笃眼波流动,一旁的闫志明忽然说道:“观主,天黑了。”
小胖子眉头轻挑,杨过好奇的问道:“天黑了么?”
乃马真无视一旁中年人的眼神,高举酒杯道:“诸位。。。。”
她话未说完,忽然传来轰的一声,震得杯盘盏尽碗皆东倒西歪,乃马真手中的酒杯吓的跌落在地,她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道士们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回事?打雷么?”
“你是哪里的斗笔么,这是大炮的声音,听说最早是宋人研究的,后来传入金国,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已经在用了。”
“神特么的大炮,大内怎么会有大炮?”
乃马真发了脾气,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贵由王子带着自己的私兵围困了东华门,言称今日不见到大汗,就带兵杀进大内!”
乃马真大怒:“逆子,他疯了么?”她忽然一怔,看了一眼耶律楚材,思及方才这老头的话,乃马真一指耶律楚材道:“来人啊,给本宫打入天牢!”
耶律楚材这才有些慌了,他虽然孤傲,但也明白一件事,做什么都是有底线的,他今日敢逼宫,看似冒险,实则有十足的把握,他游走于刀刃,但却不虞会受到伤害,但是谁能想到在这个关头,偏偏贵由兵变,还和自己的理由一样,乃马真铁定会认为自己和贵由是一条绳的蚂蚱,自古对叛逆的处置,就只有死。
处置了耶律楚材,乃马真又吩咐宫娥婢女将自己信任的侍卫头目带来,这才看着鹿清笃道:“道长,事已至此,你有何教我?”
鹿清笃打了个稽首,随后朝着道士们喊道:“诸位同门,眼下皇后有难,咱们虽然都是出家修行之人,不应沾染世间因果,但也不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听我号令,紧守门户,无关人等,不可放入此间。”
群道齐齐喝道:“是,谨遵观主之令。”
闫志明看了鹿清笃一眼,随后带着群道紧守门户去了,杨过临走之时,看着鹿清笃欲言又止,后者笑了笑,手中的拂尘一甩,转身离开。
杨过一怔,醒悟过来,瞧着远去的灯火,眼珠子滴流乱转。
来至乃马真身前,鹿清笃沉声道:“娘娘,你与贵由王子乃是亲生母子,这汗位日后也必是非他莫属,他为何此时非要兵变呢?”
乃马真还未说话,那个中年人说道:“据探子来报,前几日贵由王子在王府花园吐血,殿下自幼就有病在身,这次突然兵变,只怕是。。。。”
他话未说完,鹿清笃恍然,乃马真沉着脸道:“如今大兵压境,那逆子攻入大内,本宫如何自处?”
鹿清笃笑道:“娘娘勿要恼怒,还是先等您的拥趸来了,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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