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庭院,杨过有些迟疑的问道:“小鹿,我们这样,不要紧么?”他虽然聪慧异常,但终究还只是一个未经风浪的半大小子。
鹿清笃摆了摆手:“放心吧,一切有我。”
杨过很感动:“谢谢你了,小鹿,这一阵子都是你帮我,我杨过真是。。。”
鹿清笃无语的打断道:“行了,都是朋友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好好练功,我虽然能护得了你一时,但是也护不了你一世啊。”
杨过轻轻颔首,心中暗自下了个决定。
过了一会。
鹿清笃狠狠的推开房门,屋内的赵志敬破口大骂道:“你这孽徒,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修的什么道?”
鹿清笃有些无语,咱两到底谁慌张啊,你看你急头白脸的,那手底下藏什么呢,洞玄子三十六式?双修秘籍啊!看不出来,老赵你还挺闷骚的啊。
慌里慌张的给赵志敬赔了个不是,鹿清笃继续说道:“师傅,不好了,出事了,申志凡师叔想要抢您的大弟子之位了!”
赵志敬一愣,随后斥道:“胡说八道,这大弟子之位又不是物件,他申志凡怎么抢?”
鹿清笃忽悠道:“师傅,你糊涂啊,他处处打压您,让您的威信扫地,从此全真教再没人听您的,那您这大弟子之位不就名存实亡了么,这要是日后马掌教驾鹤西归,
想要在三代弟子里找出一个继任者来,您到时候哪还有那个资格啊?”
赵志敬一惊,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没做过全真掌教的梦,因为这事离他太远了,马钰虽有小恙在身,身体不老好的,但是筑基修道,想必再活个十来年应该不成问题,你让赵志敬一个人现在就考虑十几年后的事,这个不太可能,也没有那个反派一出生就想着毁灭世界,一统江湖的。
不过鹿清笃这么一提,他立时惊醒,是啊,我现在是三代弟子第一人,武功属我最高,资历就我最老,虽说人缘差点,但我可是王处一的弟子,虽然不是掌教一系的,但也算根正苗红啊,日后这掌教的位置,舍我其谁啊。
他越想,心中越是火热,渴望越是剧烈,楞了一下,赵志敬问道:“你刚才说申志凡怎么了?”
嘿,没往心里去啊,鹿清笃翻了个白眼:“辰时的时候,申师叔的几个徒弟,故意来咱们这找茬,给杨过打的都没人样了,围观的师兄弟们都看见了,哎呦喂,师傅,咱们的脸算是丢尽了!”
赵志敬大怒,好贼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申志凡这小子居然还敢派弟子堵上门了,真是欺人太甚。
他愣了一下:“杨过就白白挨打了?他倒是不是心疼杨过,而是觉得要是这两徒弟压根没还手,那真可就丢脸丢大了。
鹿清笃挠了挠脸:“那倒也不是,弟子一时气不过,将一个叫清仁的师弟打了一顿。”
他还没说话呢,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鹿清笃赶忙拉开房门,进来一个小道童,是王处一身边伺候的,也是他的远方亲戚的子侄,道童稽首道:“赵师兄,祖师让你带着你那辆高徒,去见他。”
王处一经年累月的修习道藏,平实弟子们想主动求见,都很难有机会,怎么今天主动召见?赵志敬有些纳罕,轻声问道:“明月师弟,师傅召见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明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赵志敬随手拿起一块玉佩,塞到他手心里,鹿清笃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家伙还挺有钱的啊。
明月这才笑道:“我临出门的时候,祖师十分震怒,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祖师刚刚见了申志凡师兄。”
赵志敬心中了然,甭问啦,申志凡那孙子恶人先告状啦,他心中冷笑,好好好,正好借此事,看看在师傅心里,谁更重要。
带着杨过,师徒三个跟着明月来到王处一居住的山洞,嘿,要不说这位得道成仙呢,有房子不住,就要住这阴冷潮湿的山洞,当然了,冬天太冷了也就搬回去了,没修炼成,直接冻死了,好像不太划算。
王处一虽然岁数不小,但是精神很不错,脸蛋红扑扑,鹤发童颜,不过此时却板着脸,一脸的怒火,他们全真七子,自从拜在王重阳座下,没斗过嘴,没红过脸,即使意见不同,也是少数服从多数,谨守礼节,平生最见不得就是兄弟倪墙,窝里斗。
神雕里的王处一好像不咋地,但是历史上他也是一派祖师,因为隐居在昆嵛山烟霞洞修行,所以就叫嵛山派,多讲理的名字。
赵志敬三人行礼后,王处一指着一旁垂首的申志凡沉声道:“志凡刚才向我禀告,说你的两个徒弟欺负同门,倚强凌弱,可有此事么?”
赵志敬拱手道:“禀告师傅,事确实有,然则,却与志凡师弟所述刚好相反,是他的徒弟恃强凌弱,您瞧,杨过打得浑身青紫,几乎无行动之力。”
申志凡大怒:“师傅,大师兄这是。。。”
王处一冷哼一声,震得众人双耳嗡嗡,鹿清笃双目微眯,心中的骄傲顿时消散大半,全真七子里倒数的王处一都这么厉害,那第一的丘处机又是何种风采?亏得自己前几天还看不起这位师爷,真是夜郎自大。
王处一抖动拂尘:“真相到底如何,让两个弟子自己说,你们退下。”
赵志敬和申志凡唯唯诺诺,点头称是,申志凡后退之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鹿清笃,威胁的扬了扬下巴,一副三角眼更是隐蔽的寒光四射,威胁警告的意思不言自明。
鹿清笃趁势上前:“师祖,不必再召唤那位师弟了,一切都是弟子的错。”
赵志敬和杨过一惊,这时候不咬死口,你诚实个毛线啊?申志凡则是得意的心中暗笑,不过是个黄毛小儿,果然经不得吓唬。
王处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你既然主动错误,老道我也就网开一面,不必赶你下山,就让负责戒律的弟子打上一百大板,然后劈柴挑水三年,你可服气?”
鹿清笃面无惧色:“弟子服气,只怪弟子尘缘未了,俗情不断,活该受罚。”
王处一一顿:“哦,你有何尘缘未了啊?”额,老道士你挺八卦的啊,额,人家屁股底下坐的就是八卦的蒲团。
鹿清笃一脸失落道:“弟子出生那年,家乡大旱,又遭刀兵之灾,父母双亡,偶然碰到一位师叔,发了善心,将我抱上全真教,这才苟延残存,然则这十几年,我却始终未能斩情灭性,一心求道,方才与申师叔几位高足发生口角争端,清仁师弟辱及杨过师弟父母,我一时不忿,昧了道心,强出手。”
王处一大怒:“胡闹,那个告诉你修道就要斩情灭性,你父母莫说是死了,就是活着你也要好生供奉,我全真教三教合一,虽禁女色,可却不禁人伦,父母生恩,养恩,哪一样不比天大?”
鹿清笃诺诺称是,申志凡更是得意,好了,这件事就算定性了,赵师兄的威名也算是被我打压了,日后上位未必只是个梦了。
谁料想,王处一继续说道:“清笃,你因为被人辱及父母,这才出手,这是对的,倘若老道我在场,非但不阻,还要补上一脚呢!”呵,您这铁脚仙,补上一脚,不死也得残废啊。
申志凡顿时感觉师傅这个态度不对啊,他话没说话,赵志敬已经跳了出来:“师傅,既然如此,那清笃的罪过?”
王处一捋了捋胡子:“清笃的罪,其情可悯,但是有过不罚,那可不成,这样吧,清笃就禁足半个月吧!另外半个月后,清笃到我这仙霞洞内,我有事吩咐你。”
赵志敬大喜,禁足半个月,这跟没罚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自家的庭院,走没走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且如此一来,他这一脉威名又涨。
杨过在一旁都看呆了,虽然他一直也没觉得自己有错,而且还受了委屈来着,但是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屑于解释,这件事要是他独自面对,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刚才那个一百大板了,小鹿这个逆转忽悠的本事,真是了得啊。
申志凡也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毕竟无论怎么说,受伤的,被围观,丢尽脸面的都是他的徒弟,自己这边占着绝对的理的,杨过两人虽然也是挨欺负了,可是从外表看不出来啊,他王处一也不是真神仙,能读心的。
鹿清笃倒是一脸平静,这都是计算过的,他先承认错误,就是要给王处一一种错觉,我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说谎,然后也不主动解释,让王处一自己问,无形当中又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最后就是王处一本身是很看重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情感的,你看他在射雕里,得知杨康知道了生父还活着之后,依然选择完颜洪烈,恨不能给他骂化了,民族大义放在一边,由此就可见他对此的重视,否则真要绝情灭性,有没有父母又怎么了,还在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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