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貌妇人叫做舒如是,她字字悲恸,李嘉文心有所感,便跟着她的话语对那些村民生出了怒气,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别说那掳走她的汉子没对她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她所愿,错不在她,更不在她的孩子。
从舒如是拼命也要把孩子早些生出来就可以看出她爱子心切,这般的一个女人,却受到那些村民那般恶毒的对待,李嘉文心里越想越生气,他决定帮舒如是她们母子讨回一个公道。
因为他必须要帮舒如是母子讨一个公道,要不然她们母子将无家可归,白马寺毕竟是寺庙,或许可以收留她的孩子,但舒如是留在这里却多有不妥和麻烦。
舒如是肯定舍不得和孩子分开,现在外面世道又很是混乱,她一个美妇人要是离开家乡去别处谋生,那怕是凶多吉少。
只要和村民们把舒如是的事情说清楚了,那么舒如是就可以带着孩子继续留在村里,有阿强那一亩三分地,至少不会饿死她们母子。
舒如是得知李嘉文要帮她们母子讨个公道,立即喜极而泣,李嘉文看在眼里,更是下定决心。
李嘉文也没有去与普空说上一说,便单独离开了白马寺,所幸白马寺不和蜀山一样,白马寺为了接纳百姓前来拜佛,所以并没有设置什么天险和大阵,李嘉文也得以悄然的离开。
那座村庄叫做刘家村,李嘉文按照昨夜神识所留下的记忆,花了三个小时赶到了刘家村,他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刘家村所有人的注意。
最近火神殿与蜀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许多无辜平民都死在混乱当中,若不是白马寺与流萤王朝挨的近,那么这边肯定也会乱起来。
村民们现在最害怕的便是看见陌生人,因为那陌生人很可能便是火神殿派来的修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村庄里肯定又要有人遭殃。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此时的李嘉文对刘家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居然对一个可怜的女人和孩子那么残忍,不论是谁此刻都难免会有些冷淡。
“谁是舒如是的哥哥嫂嫂。”李嘉文冷漠地问道。
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子是?”
“你们别管我是谁,把舒如是的哥哥嫂嫂给我找来。”李嘉文自然不敢报出姓名,现在火神殿的人还在四处通缉他,他要是报出姓名肯定又要出大事。
干瘦老头看李嘉文气势汹汹,又是为舒如是而来,心中已知道来者不善,但对方不肯透露身份那肯定不是火神殿的人,以火神殿的行事风格,完全会一出现就让所有村民跟猪狗一样在他面前排队任他盘查。
“你是舒如是什么人?”
李嘉文冷哼道:“我是她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对舒如是做了什么。一整村的人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又是浸猪笼又是血祭,怎么,你们村难道是信邪教的?”
干瘦老头笑了笑:“这位公子误会了,我们离白马寺这么近,怎么可能会信奉邪教。至于你说的浸猪笼和血祭,完全是我们村为了驱除灾祸而行的自保之举而已。”
“驱除灾祸?”李嘉文不屑道:“拿受害的孕妇去浸猪笼,将刚出生的孩子去血祭,这样也叫驱除灾祸?我看你们就是邪教村!”
“公子,你莫要激动,我想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你才会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曲解。”
“我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李嘉文气愤道:“舒如是一个妇道人家,她丈夫阿强因为好心收留了一个汉子在家里,却惨遭那汉子一掌打死,而舒如是也被那汉子强行掳走,她已是够凄惨了,可你们却还要在她侥幸活下来之后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赶尽杀绝,这还不是邪教所为?”
老头急忙摆手,苦笑道:“公子,你被骗了,舒如是骗了你,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李嘉文气愤填膺道:“那你倒是和我说上一说,到底是怎样的!”
老头走到李嘉文身边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拉着李嘉文走进了旁边的瓦房里:“你来我家,我与你细细说上一说,你听完后,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嘉文心中戒备,他看向其他围观的村民,发现这些村民一个个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人满脸怒容,李嘉文心中冷笑,他知道接下来他肯定会听到另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却八成是假的。
老头将李嘉文引进院子里,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丫头此刻正在院子里玩耍,她看到李嘉文后便跑到老头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爷爷,这个哥哥是谁呀。”
“这个哥哥是来与爷爷说些事情的,小丫乖,你去外面玩吧。”
小丫却不依,躲在老人怀里偷偷看着李嘉文,想来她很少见到外地人,所以对李嘉文很是好奇。
李嘉文看了小丫一眼,小丫立马就笑着捂着她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害羞,但随即她又把捂着脸的手拿开,居然冲李嘉文吐了吐舌头。
老人不好意思道:“见谅,这丫头调皮的很,一点都不认生的。”
李嘉文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是为了寻求公道而来,所以也只能冷着脸。
老人邀请李嘉文在院子里葡萄树下的木凳上坐下,然后开口说道:“那舒如是与你所说的话完全就是她为了活命而捏造的谎言,我现在便与你说一说事实真相。其实呢,舒如是并不是我们村的人,她是在两年前忽然出现在我们村里的,听她自己说她是从三清宫那边逃来的,我们也不疑有他,看她可怜就将她收留了。”
“可是因为她长得貌美,村里的男人们见了她都喜欢,一些有家室的竟然天天跟在舒如是后面,公然与她说一些羞于启齿的话语,而那舒如是也不生气,反而与他们打情骂俏起来。我当时就觉得这舒如是有问题,村里的女人们都说她是狐狸精,她非但不觉得羞耻,竟然在某个晚上公然地邀约男子们去她屋里过夜,那些男子自然跟发疯一样地就跑去了她家。”
“男子们的妻室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于是联合起来赶到了舒如是家里,却被那些色迷心窍的男子给狠狠地打了一顿。”老人说到这很是气愤,道:“你说,这舒如是这样做与狐狸精有何区别?我们老一辈都劝她赶紧离开,可她却变本加厉,开始诱惑一些老人,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定力较好的老人竟然也陷了进去,这可真是要命,完全就是晚节不保。”
“没有办法,我只得去白马寺寻找高僧帮忙,可在我带着高僧回来后,却发现那舒如是已经自己离开了。”老人道:“我想,那舒如是肯定是狐狸精无疑了,她得知我去寻找高僧,所以便吓跑了。她这一走,村里的男人们立即就清醒了,一个个又怒又羞,可随后,我们却发现村里少了一个人,那便是阿强。”
“阿强这一消失就是一年,我们都以为他可能被舒如是给害死了,可是十个月前,阿强竟然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舒如是。我们是又惊又怒啊,拿着扁担就要赶走舒如是,可阿强却说舒如是已经与他成亲了,他说他们相亲相爱,舒如是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舒如是了。”
“我们哪里肯信,可舒如是竟然跪在地上向我们一一道歉,说她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绝不是她本意,希望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我们就真的给了她一次机会,现在想想当时我们肯定又被她迷惑了,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老人或许是讲的口渴,于是便喊孙女小丫去打水,小丫跳着跑去了厨房,用水瓢舀来一飘井水,老人先把水瓢递给李嘉文,李嘉文摆手示意自己不渴,老人便拿起水瓢一饮而尽。
喝完水后,老人继续道:“可在阿强带着舒如是回来后不久,村里就来了一个外地的汉子,那汉子竟然认识舒如是,舒如是更是带着那汉子回了家,跟阿强说那汉子是她表哥,说要把那汉子留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既然是表哥,那阿强自然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可没成想,喝醉酒之后,那汉子竟然与舒如是当着阿强的面行苟且之事,阿强听到声响醒来,舒如是与那汉子便把阿强直接给杀了,而且还把阿强的心脏给掏走了。”
老人气得拍手道:“我们发现阿强死亡后,自然去追舒如是和那汉子,但却没有追到,我们也只得放弃。只是事情就是那么的怪,三个月后,村民们上山砍柴,竟然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舒如是,找到她的时候,她虚弱无比衣衫不整,村民们不敢看舒如是,生怕又被迷惑,只得闭着眼睛把她装进麻袋里带了回来。”
老人叹气道:“唉,你说说,这么一个害人的狐狸精,我们能不把她浸猪笼吗?可这时她却说她怀孕了,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强的。我们怎么会信,依然坚持要淹死她,可是吓人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不仅淹不死舒如是,她肚子里竟然还传来宛如魔鬼般恐怖的声响。”
“我们一害怕,就觉得必须让她把孩子生出来,然后拿孩子去血祭才能行,却没成想到,昨晚舒如是带着那孩子竟然一起消失了,你说说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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