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关住处。
铁关正在家里擦拭他那把心爱的关刀。而且一边擦,一边也在琢磨,到底雷横是怎么死的?多年捕快生涯产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虽然在现场给出了那个结论,但是铁关心中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略掉了。突然想起,自己提到骨头有问题时,邢玉生竟然轻微抖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变化。难道是他们做的?但是像这种情况,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就算是所谓的化骨绵掌,它的效果也是使全身骨骼酥软如绵,最后处处寸断,脏腑破裂,就这还需要两天时间。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效果呢?铁关百思不得其解。
“严、郑两位捕头现在可能正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雷虎的。”
郑家书房。
“老哥哥,不是我郑某赖上你了,而是真的没办法呀!当时在堂上与他发生冲突的,只有你我两人!你说雷虎会不会认为是我们害了他哥哥?”郑捕头一脸担心的看着严正严捕头。虽说一直以来,郑捕头一直想挑战雷虎的地位。可是还是技不如人啊!稍逊一筹。
“邵子啊!放心吧!铁关不是说了吗?是雷虎自己逞能,自作孽,不怨我们!再说,不是还有邢玉生他们在前面挡着的吗?要复仇也不会先找咱们。你急什么?”严正慢吞吞的说道,似乎并不担心雷虎过来找他麻烦。
“谁知道他信不信?老哥哥,你想得太好了。那两位是苦主,面子里子都做到了。他们还需要对雷横下手,成为第一嫌疑人?雷虎可是个聪明人!”郑虎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那又怎么样!老夫还能怕他不成!小崽子罢了!你要是突破六品,我还可能让他三分!现在?哼哼!”严正不屑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升官吗?简单!”
“请大人指教!如果郑某能成功当上这个副总捕,老哥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大德!”郑邵一听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位就在眼前向自己招手,也顾不得许多,激动的当时就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严正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样,你跟我斗!雷横被娄知县下令打死了。他的弟弟,娄知县还会放心用吗?雷虎下来了,作为今天得罪雷虎的你,不就自然而然上去了?呵呵!老夫又做的一手买卖!
“衙门里的其他人。估计没什么影响吧!”
今天下班后,作为刚刚被表扬的赵大、王山二人一时间成了红人。众多小捕快拉着二人要求他们请客。两人正高兴呢,又刚好得了赏银,就答应了。
众人簇拥着二人出了县衙。
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去哪吃饭呢?
一人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福门客栈吧!听说那是方圆五十里最好的酒楼!”
众人默然。有知道行情的人轻轻踢了他一脚,“你知道那是谁的地吗?那是咱大老板的地盘!你去那消费,你找抽啊!又不是公款!”
“公款,那就更不能去了!你想被抓典型啊!”有人接话道。
“那还开什么客栈呀!”
“不是老板!打工的!”
……
“去南街吧!西营河那边!凉快!”
“好!”
在西营河边,找到了一家小饭馆。
十几个捕快点好了菜,坐在一起,吃着喝着聊着,好不热闹。
突然有人说道,“雷横被县令打死了,雷虎还能用吗?雷虎不能用啦,就空出一个副八品。这个位置谁能做呢?”
好似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子,众人的心都荡起来了。虽说在座的众人,品级、修为都不够资格,没一个能当的,但是也不妨碍大家纸上谈兵,聊聊八卦,谈谈人选。
众人畅所欲言,提了好多人员,连邢玉生都被提名了,不过很快就被否了。正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都别说了!这人选早就已经定了!”
“怎么可能?”“是谁?”众人都不信啊!纷纷指责那人故弄玄虚,胡说八道。
“怎么不可能!那人就是赵大、王山的师父,郑邵郑捕头!”
赵大,王山听到之后,两人都先是呆了一会,后来表现却是不同。赵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而王山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急忙追问,“理由!理由呢?”
见状,赵大也开始追问。
“我的酒没了!”那人点了点空碗。王山反应的快,急忙给他满上。而赵大却亮了亮拳头。
那人看也没看赵大,只是喝了一口酒,就开口说道,“看在这碗酒和这顿饭的份上,我就给你们说说。要想做八品副,首先要满足两条件:官职九品,修为七品。这两个条件都满足的,咱们县里一只手都能数完。郑捕头就是其中之一。再看资历和功勋,在几人中,郑捕头虽说不是第一,那也是第二。再看看郑捕头最大的加分项,他和雷虎的矛盾由来已久。这次雷横一案,郑捕头更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知县这一边。立场,条件,能力,郑捕头样样符合知县的心意。大家说,你要是知县,你会选谁?”
众人默然。可还是有人不服的说道,“这也不一定是板上钉钉吧!万一呢?”
“除非六扇门上面插手,否则不可能有万一!”那人斩钉截铁道。
一听这话,大家一下子都有点意兴阑珊。草草喝了几杯,就散伙了。
而赵大、王山二人,一结束就急忙赶到郑捕头家里。这时候,严正已经走了。赵、王二人把事情一说。郑邵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哀叹一声,“这个老狐狸!”
“最后,就还剩下雷横的家人了!他们肯定想着怎么报仇!估计是要去找雷虎了。”
雷横家里。
小院里已是孝服白幡的白色世界。孝子贤孙着素服,白幡白布迎魂归。围着雷横的尸身,更是哭声一片。
正哭间,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大声吼道,“雷横大哥不能白死了!我们要替大哥报仇!”
“对,不能死!”“要报仇!”群情激愤。
“可是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报仇?”雷横的遗孀哭泣着说道。
“找雷虎哥!雷虎哥最有本事!找他定能报仇!”
“那就去找啊!”
“可是,大嫂,我们没有路费……”
宋旭见邢玉生停了下来,问了一句,“还有没?”
“没了!”邢玉生想了想,点点头。
唉,邢捕头还是想的有些太简单了。别的不说,娄知县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人吟诗作对呢?他的风评还要不要了?
宋旭暗暗摇了摇头,又想到了一个疏漏之处,“雷虎呢?”
“雷虎,还在几百里之外,执行公务呢!等他知道了再回来,估计也要一个月以后了。”
“嗯!那就好!”
可能今天真的不是邢玉生的幸运日吧!说什么都错。
就在雷横死去的同一时间。几百里外的一处山岗,响起了一声大吼,“大哥!”声音似杜鹃啼血,孤猿悲鸣,显得那么的凄凉、无助,使人不由得心生同情,闻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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