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一行人的旅途仍在继续。
姆洛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荒原上,路上看不到任何的生灵。
现在他们已经离北边的【永恒冻土】已经很接近了凛冽的【永冬之风】让大家全部蜷在了牛车里,就连一向习惯在外面奔跑的荧惑也不例外。
“呐……阿嚏,我说主君,”轩仪抹了抹鼻子,随后又把手伸进了泷梦的小肚子里,“万一库鲁库骗了我们咋办?现在可不像之前那样,能得到佣兵团的物资供应了,这大冷天的……”
“如果魔人真地能够随便转化使徒的话,库鲁库也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了。”雷纳摩挲着怀抱里铃兰的银色长发,“就是说……在魔人基克眼里,库鲁库还没资格成为它的【使徒】。本来就缺乏首领信任的贪生怕死之徒,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快说……走哪边!”
卡西欧也在这段时间逐渐恢复了元气,驾车时的态度也变得非常嚣张。只有库鲁库被绳子绑着孤独地走在冰天雪地中,看上去挺落魄的。
“可恶……这些家伙……”库鲁库啐了一口血痰,随后便朝着身后的车驾大喊起来:“同时和两位魔人大君作对,你们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灾厄的年代已经到来,趁着你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惹毛大君之前,早早归顺基克大君的帐下,届时古老的阿尔凯亚帝国复兴,必然会有你们的一席……”
“真是吵死人了啊你!”
轩仪掀开车帘,朝前方的库鲁库扔出了一把武器砸在库鲁库的脑袋上——那把武器似乎是张弓。
“我靠!你这混蛋!”
从车内传来了泷梦的大吼声。在一阵闹腾过后,从车子内甩出两把细刃,从卡西欧的脊背上擦了过去,落在高阶夜种的脚边,差点没把他给吓得尿裤子。
“你是想害死我是吧!”
“不是你先动手的嘛!”
“好了!你们两个!”
雷纳将轩仪和泷梦拎出了车子,“自己去找!”
“擦擦擦擦擦擦擦……”轩仪和泷梦相互埋怨着搓着手下了车,因为骤冷的温度让两只战姬的牙齿冻得格格作响。
“所以说这种温度该怎么作战嘛!”
“少抱怨两句了好吗?赶紧把帝器取回来然后回车子里面取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呐,我找到了。”
泷梦将埋在雪中的长弓取了出来。
“既然你的帝器在这个位置的话……”轩仪在雪地里四处摸索着,“混蛋,用你的探测视镜帮我找找不行嘛!”
“谁告诉你我的视镜可以透视了?”这时车子已经慢慢走远了,泷梦将长弓拾起装嵌在背后的装甲,“那我走啦!”
“拜托……”
轩仪抽噎着拉住泷梦,“帮我一起找找嘛,找到了我待会用奔雷极电带你飞过去。”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准耍赖。”泷梦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望着吗面前可怜兮兮的轩仪,“叫我女王大人,我就帮你找找。”
“你这家伙……竟然在我的面前玩梗……”
“那我走了。”
“女王大人别走嘛……”
轩仪一把抱住泷梦的大腿。
“嘿嘿。”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闪光,泷梦按了一下右眼上的视镜。
“我已经把你摇尾乞怜的样子记录下来了哦。”
“嘛、嘛……”轩仪勉强撑着笑容附和泷梦,“快找吧,待会就赶不上主君他们了。”
于是两只战姬就在原地默默地搜寻着轩仪的双刃。
而在车篷内,苍穹也渐渐开始变得担心起来。
“那两个笨蛋……为什么还没跟上来?主君……要不要让我去看看?”
苍穹发现自己的主君好像已经抱着铃兰朦胧地睡下了。
“嗯……轩仪和泷梦并不笨,应该马上就能跟上来了。”女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就会变成一对笨蛋了。”
苍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本该派上用场的元气战姬荧惑也处在深深的睡意,她一个人独木难支,倍感压力山大——恍惚中铃兰揉搓着眼睛已经醒了过来,昏昏沉沉地从雷纳的怀里钻出来,站在众人中间,摇摇晃晃着被女王和苍穹相互扶持着。
“诶……铃兰酱,你手中这个,不是卡西欧将军的东西吗?”
铃兰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嗯……是卡西欧叔叔给我的。他说铃兰很乖,所以能够拿到这个亮闪闪的宝石作为奖励。”
“咳咳……咳。”
车外的卡西欧不住地咳嗽,似乎是在提醒铃兰他不过二十出头。
“这样啊……”嘉维娜抿着笑意捋了捋铃兰的银色长发,“既然是卡西欧叔叔送给你的奖品,一定要好好保管喔!”
“嗯!谢谢a~a!”
“a~a?”
一旁的苍穹歪着脑袋正打算开口详询,嘉维娜赶紧捂住了铃兰的嘴巴示意她小点声。
“嗯……铃兰想起来了,在战姬姐姐们在的时候,铃兰只能称a~a为嘉维娜姐姐,对吧a~a?”
“啊……铃兰酱别乱讲话呀!再这、这样……姐姐就不喜欢你了。”
嘉维娜红着脸扭过头去,但这种程度的傲娇即使是苍穹也能看破,苍穹朝心虚的女王投过怀疑的目光,女王通红的小脸也不断有汗珠溢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忽然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委屈地快哭出来的铃兰也在颠簸时落入女王的怀中,女王也终于找到了解决尴尬气氛的台阶下,掀开了车帘,正准备向卡西欧大声斥责:“怎么开的——”
女王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们现在正处在山崖上,而在山崖的下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球体,球体周围搭建了很多临时的棚屋,而在棚屋里外,则居住着大量的地底生物——夜种。它们身上穿着自有的简陋铠甲,在这个像是村落的地方看上去非常和谐——对他们而言的和谐。来往奔流的囚车里、像装着牲畜一般、装着许多只着一袭单衣被绑缚起来的男人们,他们一直在囚车内大吼大叫、但周边的夜种们都仿佛在看着小丑一般、肆意地享受着他们的吼叫声、而在被打开的囚车中,被押出来的男子分为两拨,一拨健壮的男人被压着送往另一个地方,一拨瘦小的男人则被囚车送入更深处的棚房大寨中,似乎别有用处。
“这就是第四军和第六军被押送过来的士兵吗……”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卡西欧脸上的肌肉顺着胡茬不断抽动,看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愤怒。但即便内心波涛汹涌,他也能紧紧握住手上的绳索,以防止这个尖耳的驱魔使有所图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