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啊,这砍树就是砍树,也没啥好说的,但是老头子这两个儿子呢,好吃懒做,干一会儿活就要歇一会儿,干一会儿活就要歇一会儿,本来一天就能干完的活,愣是干到晚上也没完事儿,还剩了三分之一多,老头子这心里的气就别提了,心说我真是养了两头猪,一气之下把东西往身上一背,说咱们回家吧。
他那俩儿子立马就说好,干了一天活累死了。老头子哼了一声,心道也特妈不知道给谁娶媳妇儿,开始往山下走。
本来这天儿呢,虽然黑点儿,但是还能看见,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老头子一回头正准备往下走呢,这天呼啦一下就黑了下来,老头子抬头一看,天上连月亮都被遮起来了,那真是一点儿光都没有。
老头子这下可犯了愁了,他原本是打算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干完活儿往回赶,所以这身上也没带手电什么的啊,这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老头子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还真就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等到老头子的眼睛开始适应周围的黑暗的时候,隐隐就觉着这树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还说不上来到底是不一样在哪里,于是摇了摇头,喊上两个儿子,接着往山下走。
可特娘的走了能有半个小时,按照平时早就应该到山下了,可是老头子和两个儿子还在特娘的树林里头转,这时候他们仨开始觉得事情有些邪乎了。
老头子生在农村,这自小到大啊,邪乎事儿听到过不少,他眉头皱着,大骂晦气,恐怕几人是碰上鬼打墙了。
按照农村的土法子,碰到鬼打墙了之后,原地尿一泡尿就可以了,于是老头子皱了皱眉,问自己两个儿子有尿没。
谁知道他两个儿子竟然都摇了摇头,说一点儿也没有。这给老头子气的,心说你们两个能干什么,关键时刻连泡尿都撒不出来!
老头子摇了摇头,解下裤子,找了棵树一泡尿就尿了出来。
老头子尿完尿之后,顿时觉得周围似乎亮了一点儿,点了点头,心说土法子还真好使,提上裤子呵斥了两个儿子几句,再次上路。
老头子以为这一次能顺利下山呢,却没想到又特娘的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出这鬼树林儿,于是他就有点儿害怕了,回头就要喊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一回头就发现身后空无一物,连只鬼都没有,差点儿就吓尿了。
那可是他的儿子啊!
于是老头子在树林里疯了似得跑,满世界的开始找自己的两个儿子,找了半天连只鞋都没找到,正绝望呢,却忽然听见他儿子叫他。
听到他儿子的声音老头子差点儿就哭了,一抬头,看见他的小儿子正在远处冲自己摆手,于是他连忙往那头跑,边跑边骂边擦眼泪,约摸着跑了十多步,猛地看见小儿子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棵大树,黑漆漆的枝条一阵迎风飞舞,老头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定睛一看,那树上飘动的黑影哪里是枝条啊,那分明是许多飞舞的黑头发啊!
老头子顿时大喊,但是他的小儿子就像没听见似得,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摆手,老头子只好撒开丫子就跑,鞋都甩丢了一只,走到近前一看,差点儿没昏过去,那大树也不知道是何方妖孽,整个树身生长在一个青铜底座上,树干也是黑漆漆的,本应该长出树枝的地方却长出了一柳一柳的长头发,乌漆嘛黑的,而他的小儿子低着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此时四肢都被那鬼树的黑头发缠住一扯一扯的跟提线木偶一样,从远处看就是在摆手,怪不得老头子怎么喊都没反应。
老头子一见这玩意儿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但是那东西手里有他儿子啊,他要跑了他儿子恐怕就成了这怪物的养料了,于是“嗷”的一嗓子,抡起背后的大锯就砍了上去。
他这一下使了狠劲儿,一下子就往缠着自己小儿子的黑头发上砍去,那头发能有多结实啊,一下就被砍断了,老头子收不住劲儿,一下子就砍在青铜底座上,发出“嘣”的一声,砍掉了一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老头子反应过来呢,那鬼树猛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树干“咔擦咔擦”的一扭,露出原本在后面的树干来。
老头子一看立马就哭了出来,“儿子!”
原来那树干上,有一张痛苦的脸,正是老头子的大儿子。
老头子的大儿子此时面露痛苦之色,皱着眉瞪着老头子“啊”的就是一声尖叫,老头子一听这心都凉了半截,这声音分明是个女人,哪里还是自己的大儿子啊。
“儿子!”老头子试图唤醒自己的大儿子,“是爹啊,你看着我啊。”
老头子的大儿子此时已经完全被那鬼树夺了心智,就连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当然不会再变回老头子的乖儿子,怪叫一声,从树干里伸出一双手,一把就把老头子的大锯扯下,咔嚓一下就给掰断了。
这咔嚓一声响,也算是把老头子给惊醒了,他知道自己这儿子是没了,大叫一声,流着泪一拳就打了上去。
“你开开眼啊!”老头子一拳一拳的打了上去,“那是你弟弟啊!放他一条生路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老头子打的这几拳起了效果还是那已经和鬼树融合到一起的大儿子恢复了记忆,就见大儿子被老头子打了几拳之后,竟然开始捂着脸呜呜哭,脸上阴晴不定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儿。
“快快带他啊啊啊啊!”
老头子一惊,就见大儿子的脸上黑白二气乱闪,知道他正在与控制他的鬼树搏斗,不敢耽搁,忙去扯缠着小儿子的黑头发。
他扯了半天,那黑头发极多,扯了半天也不见少啊,急得满头大汗,眼见大儿子脸上的黑气马上就要把白气压下去了,这小儿子身上的黑头发还有一多半。
他其实就是着急,忘了自己背后还背着一把斧子呢,原地找了半天,冷不丁就看见刚才自己用大锯砍下来的东西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边缘还很锋利,于是他连忙一把就抓了起来,上去割缠着小儿子的头发。
这东西拿在手里就像一个铁片子一样,看似很钝,但是割起那头发来却是非常锋利,一割一大片就下来了,老爷子抡着胳膊甩了两圈儿,缠在小儿子身上的黑头发就都给割断了,小儿子身形一软,扑通一声就掉在地上。
老头子还没等高兴呢,猛地就听见他大儿子大吼一声,“快跑!”随即面色一变,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老头子一看大儿子的脸上全都是血,黑眼珠都没有了,舌头往外耷拉着,能有三尺长。
老头子大叫一声儿子爹对不起你,来世再聚!把小儿子往肋下一夹,玩儿了命的往山下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