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小五推开破败的房门,上了锈的铁皮门呻吟一声,吹出了些须阴风。
小五当然是大摇大摆的往里头走,被这阴风一吹,愣了一下,道:“道行还不低啊。”
小五扭了扭肩膀,定睛看去,只见这厂房正中央的地方,摆了一张硕大的双人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双人床上,一个男人呈大字型躺在上面,手脚被绑着,嘴里头喘着粗气,下体一顶一顶的,瞄一眼就知道被什么鬼给附了身。
“救回来也是半死不活了。”小五摇了摇头,看了看男人枯槁的皮肤和身陷的眼窝,摇了摇头,叹道:“还真是身体被掏空”
说罢来到床边,向着床上那人说道:“意识还在不在?”
床上的男子此时见自己的面前多了个活物,下体下意识的扭得更频了。
“我靠!”小五骂了一声,“连特么男人都不放过?好了好了,给你十秒钟,从他身体里出来,不然就送你成佛!”
床上的男人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那五官就别提了,那叫一个磕碜,已经不能为称之为人脸了,眼睛一瞪,全都往中间挤,双眼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来,大嘴一咧,满嘴黄呼呼的玩意儿,玩儿了命的摇着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太他妈恶心了。
饶是小五见了许多鬼,但是却从未见过哪只鬼从嘴里往外喷脓水的,胃里头一阵翻涌,险些把晚上吃的包子给吐了出来。
“卧槽你个舅老爷的!”小五骂了一句,抬起手就往他脑门点去,“还是不给你十秒钟了,擦,你还是赶紧死吧。”
小五周身上下再次闪出金色的闪电,头发根根倒立,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庞大的气势连地上的灰都吹飞了几分。
男子一看,这还得了,在这么下去就得玩完了,于是吼了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凶劲儿,一下子挣脱绳索,蹦了起来。
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现象,鬼也属于天地万物中的一种,只不过不应该生在这一界,而且他们也是有意识的,只不过年头越久的,意识越强,像外头追着老爷子的那只鬼,那可是上了岁数,而厂房里的这只鬼,明显只是有一些潜意识,它只是心里晓得,被小五碰一下可能就得上西天,于是奋起余勇,挣脱锁链,一张嘴,满嘴的黄脓喷了小五一脸。
小五那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呀,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平时碰见鬼了,大都是耷拉着个眼珠子什么抓人,用近身攻击。现在倒好,还被这淫鬼给发明出了个远程攻击,那黄呼呼的东西扑到脸上,别提多特么恶心了。
“我靠你姥姥!”小五被喷了满脸,拿手一抹,一手的黄脓腥臭扑鼻,鬼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特么整死你!”小五气急败坏,满身的金光几乎比数百瓦的灯泡还要亮,吼了一声,就奔那男子冲了过去。
那男子一看小五跟个小金人似得,立马撒腿就跑,一点儿也没有身为鬼怪的尊严,加上附身之后,增加了许多气力,一蹦两米多高,满厂房乱跑,小五还真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
“你特么有没有点儿尊严!啊?”小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杵在膝盖上,满头的大汗,骂道:“你特么能不能不给鬼丢脸!啊?我见的鬼里你是最怂的一个!姥姥的!”
那鬼回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只不过这众多五官挤在一起,再加上这顺着嘴角往下直滴的黄脓,那是要多恶心又多恶心。
“卧槽他爷爷的!”小五见这鬼竟然还回头嘲笑自己,那给气的,深吸了一口气,又跑了起来。
这时候就显示出咱们学生每天做课间操跑早操的珍贵之处来了,小五趁着一股狠劲儿,你还别说,还真就跑得飞快。
那男子,哦不,那淫鬼见小五跟个行走的灯泡似得,划着一道光就冲了过来,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张嘴就是一口黄脓喷了出去,随即看也不看,再次开始满场子乱跑。
“我特么真是哔了狗了!”小五心下懊恼,“我跟它废什么话啊,早点儿超度它不就完了嘛!靠!”
说到底,今天这么累,其一是因为这个鬼不按套路出牌,其他的鬼基本上都是怨气冲天,那字典里是断断没有逃跑这一选项的,稍微年头长点儿的,那也只是会暂避锋芒,躲一会儿接着再战,谁承想这个淫鬼怂的跟特么孙子一样,除了跑就是跑,小五虽然空有神力,但是摸不着也没用啊。而且今天这事儿,主要的是小五太爱装x了,要是上来就直接超度了它,现在也就不用被人拉着满场跑了。
这头小五懊恼不已自不必说,那头的老爷子可就要坏菜了。
老爷子被这不知名的女鬼追着,跑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而且他作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这体力当然不行,这不,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我滴个乖乖!”老爷子穿着粗气,道:“这特么才跑了几步啊这是。”说完回头看了看,见那女鬼往前一飘,浑身白气跟特么拔丝地瓜似得,扯着线儿就飘了过来。
合着老爷子跑了半天,还没人飘着快。
身后的声音也变了词儿,那种三四十岁女人的慵懒声调此时全然化作了阴森森的厉鬼呼号,只听她惨兮兮的道:“捉迷藏啊捉迷藏,追到谁啊谁慌张,不若先扔个脚,接着往门边跑,不若再扔个手,倒立用脑袋走。”
老爷子一听,大骂这厮唱的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一会儿扔了脚,倒立用脑袋跑的,唱的实在是太特妈渗人了,饶是老爷子这么多年行走江湖,也被这歌声给吓个够呛,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都快挑出嗓子眼儿了。
老爷子想要回身再跑,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空让其给耗光了体力不说,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被个死鬼给玩儿成这样,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晚节不保?于是回过头,想了想,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像样的本事,手指一伸,破口大骂起来!
“你瞅你个x样,你特妈能不能出来之前先化化妆!啊?就你这水准,做鬼毒都没人愿意找你!还特妈扯个二胡!胡你姥姥个熊脸!”老爷子越骂越顺嘴,全然不管那女鬼脸上已经从惊愕变作愤怒,兀自骂个不停,“啊!我说你你不服是咋地!老爷子我收过的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你这损样的,给老爷子我玩儿这么一损出,我跟你讲,你罪过大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啊?你一天天挂着一群大蛆满世界招摇过市就是特么的影响市容你知道不!市政府就应该出钱给你那老脸用铲车给铲一铲,给你那俩大槽牙给弄匀呼喽,你特妈的就是个卧槽你爷爷的!”
老爷子骂的正爽,没想到一睁眼的功夫,这女鬼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刷的一下就出现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一激灵,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女鬼一伸手,往老爷子肩头一搭,满是鲜血的鬼脸一张嘴,轻轻的向老爷子肩头一吹!
“你特妈吹我灯!”老爷子怪叫一声,心道不好,一抬腿就往女鬼身上蹬去。
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分别在双肩,以及天灵之上,老一辈的人说,鬼之所以怕人,就是因为这三盏天灯,这三盏天灯,是人身上的阳气所凝,是一切鬼物的克星,所以每次你听人讲鬼故事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哪只鬼是直接叫唤两嗓子就上的,几乎都是先闪一闪路灯啊,吹一吹阴风什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回头。
人呐,对于看不见的事物,是充满恐惧的,所以只要阴风一起,也不管是从哪儿吹来的,首先就得回头看看身后,所以这一回头,肩头的天灯一灭,立刻就要着了道。
老爷子有怎么能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也不骂了,一脚出去,却像蹬上铁板,巨大的反震之力把老爷子晃得一阵后退,踉踉跄跄的跌坐下来。
“嘿嘿嘿嘿!”那女鬼诡笑一声,伸出一只手,死命的抓着自己雪白的脸,抓出多道血痕,一双眼珠瞪得老大。
“灭了!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