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何谓真,何谓假?”吴越好像陷入了魔障,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的不停念叨,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看起来好像还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一声清亮的声音在吴越心底响起,犹如当头一喝,吴越猛然的清醒。吴越眼睛里出现一丝明悟,自己好像懂得了什么,好像有什么,自己想抓却怎么都抓不住。
“施主没事吧。”
吴越抬头,是一个和尚,穿了一件破烂的僧袍。
“施主好像是陷入了魔障。”和尚微微一笑,看上去慈眉善目,若是放在别的地方,什么都不用说,光凭这张脸就能称得上得道高僧。可惜,这里是于由,这是个由仙族独尊的地方。就算南朝有寺庙,但供的也是一些古怪的人,绝非是和尚的信仰。
“你是谁?”吴越直接问道。这个和尚实在太特别了,他就像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贫僧拈花僧。”和尚也不在意吴越的恩将仇报,还是笑道。
“拈花僧?”
“拈花僧。”
“你打哪里来?”
“从我来的地方来。”
“你要去哪里?”
“要去我去的地方。”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的飞快,好像所有台词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但这么一长串子过后却陷入了沉默。
和尚依旧一副笑意。
吴越却无言以对,刚才他的问题是他真的想问的,但和尚的答案未免就太敷衍了一些,要真说错也没错。主要是,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你的这些话我很熟悉。”吴越盯着这个和尚,真的很熟悉,这话是在是太普遍了。
“哦?那你见过很多像和尚这样的人?”和尚微笑。
吴越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为我而来?”
“和尚是为我不是为你。”和尚双手合十,沉重的说道。
“我?”吴越一脸的疑惑,他知道和尚的我肯定说的不是自己。
“是我。”和尚沉声道。
“我。”吴越跟着念道。然后他决定不和和尚打哑谜,在这里,他是仙族,高高在上的仙族。
“和尚,你知道我在寻找着什么?”吴越挥了一下手,天空数道天雷凝聚。
天雷之下,和尚依旧是泰然自若,只是笑道:“和尚不知道。”
轰!天雷劈下。
但却穿过和尚落在地上。
“你是假的,你果然是假的。”吴越盯着和尚,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这个世界也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
和尚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就算知道了是假的那又如何,到底什么是假,是虚幻,还是无人知,还是不属于的陌生?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和尚笑了笑,伸开两只手。
“那如果我说是真的呢?”吴越下意识的追问道。
“那就是真的。”和尚缩回手,回答道。
“你想是真的还是假的?”和尚突然开口问道,但还没等吴越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一万年后会有一个王氏的年轻人给你答案。”
“王心明!”吴越转念便想到,随后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个雨夜,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自己好像得到过答案。
“万年事万年了。”和尚颂声道。
“不对,我见过他。”吴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他不清楚自己之前的经历是什么,但他却清楚地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那又如何?”和尚反问道。
吴越刚想解释,却突然哑口无言,是啊,自己见过他,可是自己却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能如何。”
“大师究竟为何所来。”吴越还是直接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和尚又笑了,就像是一尊笑佛,不管说什么都要先笑一笑。
“为我而来。”吴越苦笑一声,说实话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继续和这个和尚打机锋,更不想在这里互相猜哑谜,但奈何有求于人。
拈花僧好像能洞察人心,这时候突然的说道:“若是施主不愿意,大可以离去,不用听和尚啰嗦。”
“我。”吴越双眉一挑,正准备发怒,却突然沉默。
“是你不愿意知道,是你不想知道真假,是你想走又不想走。”和尚缓缓的说道。“所谓真假全凭一心所念。”
“如果你想要真,那便是真。”
“如果你觉得是假,那就是假。”
“如果我快乐我就快乐。”
“如果我悲伤我就悲伤。”
“如果是。”
和尚好像在朗诵佛经,有晨钟轻鸣,有山林清风,吹过心里的迷雾,响在灵魂的深处。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吴越低声说道,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或许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和尚一直在说着答案,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所谓真与假,真假不过是愿意不愿意。
“多谢大师指点。”吴越恭敬的一拜,他不知道这个和尚是谁,又是谁扮演的,但他很感谢。
和尚却摇了摇头,一脸的慈悲相,缓缓的开口说道:“贫僧不曾指点,贫僧也不曾开口,施主知与不知自知。”
吴越没有回答,他懂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个世界是真是假,更不是自己能否离开,而是自己如何忘记。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吴越轻声说道。隔了近五百年,他又想起了那个梦,而且越来越清晰。
“我也做过很多梦,这些梦有大有小,有清楚有模糊。”和尚微笑道,“但是在最后,贫僧都忘了。”
“因为我是和尚啊。”拈花僧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脸。
吴越笑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
“我只是一个凡人啊。”
“我只是想活着啊。”
“我呀。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我要离开了。”
“这些都是假的。”
本来是吴越心底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却越来越大,慢慢的响彻天地。
“贫僧取巧了。”拈花僧的表情突然出现一丝惭愧之色,“我对不起自己,有愧于心啊。。”
“青笙,菩提子,云蓬,溟,渔耳”吴越一个一个的念出这些名字,同时又念起这五百年时光的点点滴滴。
“梦,该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