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血脉为罪,其血缘关系者,死。”菩提子挥动了一下拂尘,一道血光和一道透明的光从溟身上迸发出来,相互纠缠然后扩散到整个北海国。
“乡邻者当受株连,心有不平者,心有愤懑着,心怀忐忑者,同上罪。”菩提子再次念道,这一次死的人更多了,就连跪在地上的大臣都有数人死去。但始终没有人敢发声,就连那位北海国国王,也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一人有罪,此国当诛。”菩提子朗声道,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在整个北海国,响彻在每一个北海国的子民耳朵里。这两句话刚开口,无数的人跪倒在地上,大声的祈求着上天。
“仙族仁慈亦有天雷之怒,今念汝等虔诚可设大罪,但小惩小戒难免。”菩提子的声音风轻云淡,但却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这时候吴越才惊觉的发现,这个风趣的老人,这个严厉的老人,这个是自己老师的人,是一个仙族。
“封北海万年之冰。”犹如言出法随,菩提子话刚开口,北海就一寸寸、一丈丈,以极快的速度结成了冰。
“仙长!”北海国国王闻言突然大声道,声音恳切,白头混合着鲜血,哪里还有一丝一国之尊的容颜,“此罪皆是我之罪,北海子民无辜啊。”
所有人齐声道:“求仙长降罪我等,饶过北海子民。”
菩提子的表情毫无变化,许久才淡淡说道:“治下不严自有罪,一方水土受牵连,这是仙道之规,不可违。”
好像一阵风吹过,所有的大臣灰飞烟灭。只剩下那位北海国国王,一脸的惨然。
“给你十年时间交代好北海国的事情。”菩提子缓缓说道。心境看起来毫无波澜,对于刚才自己杀死的数万人毫无反应。
“渔耳,我就告诉你,仙族看待我们就像我们看待牛羊,你竟然还想着他们会怜悯我们。”一个声音从溟的身上传出来,“快!快把我的力量还给我,只有我才能让北海国子民真正地自由!”
“有趣。”菩提子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但却无动于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
渔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然后还是被果断所取代,他掏出一枚珠子,将它狠狠捏碎。溟的声音也跟着慢慢地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而尸体也彻底化作飞灰。
渔耳一言不发,全身已经大汗淋漓,匍匐在地上。
“北海国逃过了一死。”直到菩提子说出了这句话,渔耳才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黄鹤一声啼鸣,复回。
历时了七年来到了这里,然后就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后回去。总觉得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但在菩提子这些仙族看来,这是多么的正常。他们拥有得最多的就是时间,这是他们最宝贵也最不珍惜的资源。
黄鹤飞在空中,吴越向下望去,可以看见北海已经结成了冰。正给北海国都好像陷入了一种恐慌,永远不结冰的北海结冰了,这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对于生活也是充满着毁灭的打击。
温度的骤降,海中资源的消失,接着是人的生活方式,飞禽走兽的死亡,一年的规律的变化。他们需要摒弃数万年的生活方式,去寻求新的生活方式,这才是真正的灾难,也是仙族真正的惩罚。
黄鹤的速度很快,看上去不紧不慢,但振翅一摇便是百里。
“师父,我想下去,我想去人间看看。”吴越突然说道。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里徘徊,在五道七星洞里还很微弱,但在北海国的时候,吴越实在控制不住了。
“呀。”青笙一脸的不敢置信,“三师兄,你怎么先去人间?那里连灵气都没有呢。”
小胖子也是一脸的迷惑,说道:“瑞玄,我们是仙族啊。”
菩提子却好像毫不吃惊,脸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轻声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去了,你可能会失去你的父母,失去你的同门,失去你的朋友,失去的,还有我这个师父。”
“这么严重?”小胖子缩了一下脖子,“那就别去了。”
“如果你不去的话,你还是仙族,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的无忧无虑。朝访青霞丹坪,暮归云海涛涛,何其快哉。”
“我”吴越的脸上愈加的迷茫,“我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是一个人,那个世界里没有仙族,有的也只是仙族的传说。那里更多的是像溟那样的人,他们被称作修士”随着时间的推移,吴越越发的分不清真假,究竟哪个是梦?
“怎么可能。”小胖子哈哈大笑道,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道:“仙族怎么可能消失?”笑了一会发现却没有人附和,脸上也越加的开始震惊,道:“难道,难道是真的?真的可能会这样。”
菩提子摇摇头,小胖子松了一口气,又换上了个笑脸,说道:“我就说不会吧,老师都这么说了。”
吴越自然不会像小胖子那么天真,他的直觉告诉他,菩提子的摇头回答的不是不是,而是他也不知。
“师父,希望以后还能相见!”吴越站起身来,朝着菩提子恭敬一拜,纵身跳下鹤。
“哎,三师兄!”青笙急忙喊道,然后又看向菩提子,道:“师父,你怎么不拦着三师兄,这可怎么办啊。”最后干脆也翻身跳下鹤,喊道:“三师兄,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菩提子这时候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起来,过了许久才慢慢道:“早去早回。”
——
无尽的宇宙中有两个人盘膝而坐。
“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其中一个人皱着眉头,问道。
另一个人穿了一身玄黄袍,看上去极为尊贵,说道:“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以道果树为因,凭梦道术化缘,究竟会不会结出我们想要的果,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另一个人一脸的不屑,冷声道:“我更相信自己,万物之道争则利。”
“这毕竟是万年后的事情,这盘棋,太大了,人力有所不为。”
“那只能说修为不够。”
两人都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