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逼得黄老师实在没招,把骆千帆从人群里拽出来,推到王猴子面前,又把王妃从屋里拽出来站在骆千帆旁边,说:
“老王,你看骆千帆这孩子怎么样?你们家王妃要是跟骆千帆一起上高中上大学,他俩谈恋爱多好?将来你一个大学生女儿,一个大学生女婿!”
骆千帆和王妃臊得差点找地缝。没想到王猴子“嘁”了一声:“黄老师,你也太看不起我王侯了,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村长,我姑娘叫‘王妃’,那将来至少嫁一个县长的儿子!最次也得是乡长的儿子!骆千帆是不错,可他们家是种地的……”
王妃最后也没再回到校园,还搭上骆千帆平白无故躺枪!
也不知道骆爸后来是怎么知道了这事,气得三天没吃好饭,逢人就骂:“村长乡长了不起,说不定我儿子将来能掌握县长的命运!”
生活总是跟人开玩笑,如今骆千帆真的影响了县区长的命运,崔建设就快下台了。
王妃顺着王猴子的规划,后来果真嫁了一个乡长的儿子。可那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还是乡里的一霸,对王妃张嘴就骂、抬手就打。
后来,他打群架被人打坏脑子,瘫了。王妃想离婚,可王猴子怕乡长手里有权,不敢让女儿离婚。王妃硬生生守了三年活寡,过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王妃每次回娘家都跟王猴子大吵,多次直呼他的名字:“王侯,我恨你一辈子!”
好在去年底乡长挪用公款被抓了,王猴子立马翻脸,让王妃离婚,她这才解套。
骆千帆汽车一停,看到王猴子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爸爸不是让他来钓鱼的,是让他来刺激王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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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猴子看上去老多了,过去他瘦瘦高高,当村长的时候走路特意背着手,把肚子挺起来,现在背微微有些驼。
骆千帆急忙打招呼:“叔,你身体好啊?”
王猴子看骆千帆半天才认出来:“你是帆帆!哟哟哟!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听说你当了大记者,跟市长都能说上话,是不是?”
一开口,阶级观念还是很重,骆千帆的尊贵似乎来自于跟市长能说上话。
骆千帆摆摆手说:“嗨,说上话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市长,不当吃不当喝。”
“那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市长说话……那……相当于圣旨,你们说话那相当于……丞相!”
骆千帆啼笑皆非,说:“不如王叔你开片鱼塘多悠闲,当老板、挣大钱,多自在?我羡慕您!”
王猴子哈哈大笑:“生意不好,生意不好!”
王猴子给骆千帆搬了个马扎,让他坐下来,又帮他找些鱼饵下竿。骆千帆问他王妃在不在家,他说在呢,然后就扯着脖子喊:“王妃!出来,帆帆来找你!”
随便问问,哪是找她?
话音刚落,他家大门一开,王妃站在门口看到骆千帆有些意外!
一转身她又回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出来,换了身衣服,头发梳了梳,化了淡妆。
王妃看上去像他爸爸一样瘦瘦高高,她五官轮廓没怎么变化,眼睛最漂亮,黑白分明,很耐看。
王猴子也给王妃搬了个马扎,让她坐骆千帆旁边陪着聊天,他自己去忙了。他一走,骆千帆突然觉得很尴尬,面对王妃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聊什么。
她也尴尬,眼望着鱼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猛然说:“我家里有你们虹城都市报,是村里给退休村干部订的,你写的报道我都存着呢。”
王妃家有虹城都市报,这真是一个意外!要知道虹城都市报在农村的发行不会超过1。
王妃看骆千帆惊讶,说:“真的!你写的稿子我几乎每篇都看,你最近写的崔建设的稿子我也看了!”
“是吗?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好!写得真好!”
“还好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家来吗?就是得罪了崔建设,他找人把报社都砸了,报社怕他害我,让我回来避风。这次他要不下台,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这样啊!”王妃根本想到一篇稿子背后有这么大的事,她问骆千帆:“那他会下台吗?”
骆千帆说:“他肯定会下台,就看时间早晚,快的话也就这几天的事。”王妃这才放心。
话题就这么打开了,从报社聊到骆千帆的生活,又聊到她的婚姻,说了很长时间。她说她的不幸跟谁都没说过,除了骆千帆。
骆千帆安慰她:“人生就是在不断做选择题,很多选择暗藏凶险,而你却看不到!都像这鱼塘里的鱼,满世界找吃的,不知道那些吃的里面藏着钩,咬到了半条命就没了。”
然后骆千帆就给她讲胡菲菲的事情,胡菲菲锦衣玉食了二十多年,现在被迫逃到加拿大,命运的帆船随时翻船。
王妃唏嘘不已。
天色渐晚,王妃和王猴子非要骆千帆留下来吃晚饭,骆千帆打电话向骆妈请示,骆妈坚决不同意,电话里命令骆千帆马上回去。骆千帆只好托词家里有事,跟王妃告别。
临走,王妃拎了好几条大鱼装进骆千帆的鱼篓里,胳膊上手上沾了好几片鱼鳞,抬手擦汗,一片鱼鳞挂在了头发上。
她送骆千帆走出很远,走到没人的地方,叹口气说:“要是能跟你一起上高中、上大学就好了……”听得骆千帆心里痒痒的、软软的,忍不住把那片鱼鳞帮她摘掉。
回到家,骆妈正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才长出一口气,嘱咐说:“你以后不许去王妃家,王猴子上个月还托人打听你有没有结婚。这王猴子也真是的,别说王妃离过婚,就是黄花大闺女我们现在也看不上她。”
没想到还有这背景,骆千帆暗暗责怪他爸,既然这样为什么又把我支去钓鱼?难道是让我去吊吊王猴子的胃口,然后他再义正词严拒绝他?要那样可有些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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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在家逍遥了五天,虹城传来崔建设被双规的消息。尚云峰通知骆千帆,可以回去上班了。
下午回到虹城,没回住地前先去报社报到。
一进报社如同荣归故里一般,谁见了我都竖大拇指。
报社张贴栏张贴了一张通报表扬,大意是骆千帆关于崔建设的报道为报社立了功、扬了名,特别嘉奖10000元。办公室工作人员一见骆千帆就把他喊过去,让他签字把奖金领了。
张路见到骆千帆也笑嘻嘻地打招呼,骆千帆很鄙夷他,上次崔建设的秘书找过来,他一个劲儿赔不是。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在报社工作,不硬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