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风耳眼睛像刀一样:“放他走?不成!”
小年轻也说:“不能放他走,回去他就得报案,叔,那边有个地窖,很深,咱把他绑了扔进去,天就算有人发现,报警咱也不怕了。”
骆千帆听了脊背冒汗,心说这个小王八蛋最不是东西,别看年龄小,又愣又狠,刚才打了一巴掌,现在又出这么个损主意,等着吧,我早晚治你。
骆千帆望着瓦片求情:“瓦片叔,可不能这样,我帮了你们的。”
瓦片很尴尬地望着招风耳,招风耳面无表情,看来他要采纳小年轻的意见:“既然事情都搞明白了,兄弟,我得谢谢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的确帮助了哥儿几个。不过啊,我侄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放你走了你没事报个警,这事想想就麻烦,毕竟玩狗这事儿还没合法——当然了,将来肯定会有合法的一天——所以啊,得委屈委屈你,你放心,地窖里给你放点吃的,最多两天,等我们找个新地方安顿下来,我就让人打电话联系你的学校救你!对不住了兄弟!老二老三,还不‘帮’他一把?”
瓦片一愣,那老三不由分说扑上去要抓骆千帆的胳膊,骆千帆往后一闪叫道:“等等,让我说句话,就说一句。我不会报警的,而且我帮你们。”
“你不帮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在派出所有人,他们抓不到我们的……”
“反正我不会报警的,瓦片叔,你最仗义了,认识你的人都这么说。”
瓦片很为难:“老大,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还不下手?老三,愣着干什么?”
老三又扑上来,瓦片犹豫了一下,也挪过来要拿骆千帆。
事到如今,骆千帆别提有多后悔,鲁鸣说的对,这帮人怎么能信得过,真不该在他们身上冒险!现在好了,要被扔进地窖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窖,别他妈荒山野岭的饿死我!
骆千帆使劲儿挣扎,边挣扎边喊:“等等,我还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能帮你们!”
“帮个蛋!”小年轻扑上来和瓦片、老三一起按住了骆千帆。骆千帆被按在地上,也不知道老三从哪里摸来的绳子要绑骆千帆。
“放开我,你们要怕我报警,我可以跟着你们跑江湖,帮你们干杂活,我能帮你们赚钱。我会算账,我也会养狗。”
“我们有的是人,要你顶个鸟用。”小年轻将绳子在骆千帆身上绕了两圈,一拽绳子头,狠狠地刹了一道。
招风耳倒是心中一动:“等等……”
他望望瓦片,现在算账都靠瓦片,可是瓦片除了打麻将算账利索其他全不行,拿着计算器鼓捣半天也鼓捣不清,每天都算错好几次,多给人家钱人家不吭气,少给一块也不行。要是弄个研究生算账真不错。可是……他一个研究生会甘心情愿跟着我?
“你愿意跟着我们?不是耍我?”
“我怎么会耍你们?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天内还不上他们非打死我。我学的是植物保护专业,整天围着庄家转,毕业了也没什么出息,一个月挣那仨瓜俩枣有什么意思?只要你们愿意收留我,我一定铁了心跟着你们。
“你们收下我吧,我还会养狗,我以前养过灵缇犬,我们学院是农学院,在学校也经常养狗,我看过专门养灵缇犬的书,不信我给你们背一段,‘灵缇犬是最为古老的犬种之一,是世界上脚程速度最快的犬类,时速可达每小时64公里’,还有还有,‘灵缇犬舍直接影响着犬的健康状况,建筑地点应选择在地势平坦、地质干燥、光线充足、排水便利、坚固安全的地方……’”
骆千帆胡乱地背了一段,多亏了他在槐树店里临时抱佛脚所读的《灵缇百科》。
如果说刚才招风耳只有一点点的动心,此时此刻他发现骆千帆可能比其他任何人都有用,一个研究生,能写会算,还能养狗,尤其算账,瓦片算账真不灵,耽误事。
“扶他起来”,招风耳说,“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干?”
“我愿意。”
“研究生没毕业,不是可惜了?”
“反正跟着导师也没出息,整天研究土,早都不想学了。回学校也没钱还债,早点逃掉总比被他们打死好。”
“玩狗可犯法。”
“那我也愿意。”
“你是故意这么说,然后会伺机逃跑或者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好处?我不会逃跑的,如果你适当给我开点工资,我更不会跑,毕竟人活着都是为了钱,能不能……”
招风耳嗤笑一声,这个时候骆千帆还在谈条件,看来的确是为了钱,贪图钱财的人好控制!
招风耳打消了五六分的疑虑,说:“老二,给他把绳子解了。”
“就这么把他留下了?他是个祸害,不能留!”
“是啊老大,也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万一骗了咱们,然后找个机会报警咱就完蛋了。”
“我不会报警的,以后我每时每刻都跟在你们身边,报警也没有机会啊,何况报警对我有什么好处。让我跟着你们吧,给一口饭吃就行。”
招风耳犹豫不决,想了半天说:“让他留下吧,你们谁也别说了,先留下来看看。小子,你给我记住咯,跟我一条心我拿你当兄弟,敢耍心眼子看我不弄死你!你的身份证给我。”
“我没有,被债主给收了就没还给我。”
“连个身份证也没有!他娘的恶!得了,不管怎么说,你帮过我们,我就相信你一回,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懂。”
“既然这样,那别愣着了,那边还有一桌子菜没吃呢。”
“叔,真留他?”
招风耳瞪了他一眼,他话太多了。小年轻极不情愿地把骆千帆身上的绑绳去了,得到允许以后,他从地上捡起背包,小心地摸了摸暗藏的隐形摄像机,还好,它还在,固定着。
他又一一捡起地上的土壤玻璃罐子,把土倒了装进包里,把小铲子、小耙子也捡起来,擦了擦土也扔进包里。
瓦片说:“这些破烂你还要它干吗?”
骆千帆说:“学了几年没用的专业,出门都带着这些破烂,一旦扔了心里空。”
招风耳不知道怎么想到一个词:“情怀,这就情怀。”
骆千帆心说情怀个屁!这些东西在,才能掩饰摄像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