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箭步追了出去,却被彭昂所阻。
“让开。”
彭昂冷眼喝道,“你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当然是大喜的日子,整个都管府都在为此而忙碌。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很多人都是因忙碌而忙碌,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场婚礼,越来越向一场闹剧,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新娘再一次愤然将红盖头,丢弃,抖手便是一把银针,朝着新郎而出,霎时如同漫天飞雨。
新娘已经第二次掀掉红盖头,还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话事情来。
彭昂原本去阻难虚渊,却眉头深锁,中途转向,挥刀拦截银针。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可靠,但谁能想到,居然裸的违背吕轻侯的命令。
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疯狂得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杜欣忘不掉后堂时,虚渊的眼神,那种眼神让她通体冰凉,心生绝望。而恰恰此时,就是虚渊最虚弱地时候。一旦天机毒的毒药解除,诛邪剑在手,谁能制得住他。
吕轻侯想看清四不漏之间互相厮杀,八年前,因为慕渊的假死,不漏风、不漏云、不漏雨远走东碧,成立不漏阁。
自吕相自杀那一刻起,吕轻侯便发誓,要所有迫他父亲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天机毒渗透于丹田,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半月追魂刀仓促之下,也没能全部拦截住银针,三两根银针突破防线,刺进虚渊的后背。
他原来疾驰的背影,陡然停了下来,望着门外,嘴唇微张,却什么也呼喊不出。他眉头皱起,甚至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手臂伸向前方,眼睛瞬间迷离。
吕轻侯的脸色铁青,“杜欣,你敢乱来。”
杜欣冷笑,“吕公子,在追杀他开始,便已不死不休。你这般算计,难道就不怕有什么变故。那白老头,之所以放任不管,恐怕是借此来让其参透心中执念,得到升华。好不容易,将其削弱到这般地步,不杀他,更待何时。”
就连李都管都附和,“吕公子,她所言不虚。一个剑圣都很难对付了,若是他再突破,我们怎能制得住他。”
要知道,剑圣门的老剑圣,可是与天杞帝同归于尽,其战力通天彻地,不可揣度。
吕轻侯面色更加阴寒,“我的事,不用你管,彭昂,他怎么样了。”
虚渊栽倒于地板上,人事不省。彭昂将其翻身过来,面色发黑,嘴唇发紫。
“针上有毒。”
“解药拿出来。”
杜欣冷笑,“我的独门暗器,江湖的人都该知道,没有解药。”
素手毒心,这一手黄蜂尾后阵,毒入肌肤,无药可解。纵使去寻天下名医,此时也万万来不及了。
张亮在虚渊中针后,从仆役的人群里窜出来,快速将双手抵在他的后背。肉眼可见的黑线被慢慢导引过他的手掌,进入他的身体。虚渊总算开始踹息,如同拉风箱一般,万般吃力。
“快,叫她回来,我要见紫陌。”
这个人,想来,便是与虚渊纠葛不清的,司律部大小姐,陌芷心。紫陌是谁,倒是无人知道。为虚渊所牵念的人,在中碧居然籍籍无名。
张亮张开口,似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见音波挡开空气涟漪,扩散开去。
声音跳跃,凝而不发,可传至千里之外,呼之千里传音之术,这种声音,总能够将要说的话带个对方,除非音波在空间中消弭掉,否则,会一直等待。
所有人的精力都注意在张亮和虚渊身上,似乎忘却了,此地还有一个危险的存在。
细针射出,直奔张亮而来。这一次,彭昂不仅没拦,还有些幸灾乐祸。
张亮的诡异,以及屡次破坏他们的行动,这让他极为忌恨。
既然虚渊暂时死不掉,便不算违背吕轻侯的意见。这小子,死于不死,与人何干。
针径自扎入张亮身体,他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雪山气海又开始骚动,气旋开始旋转,奔着气孔而去。
张亮的脸色紧紧变黑一瞬间,就开始转白,毒药渐渐被吸纳进雪山气海。
李都管惊呼出声,“万毒不侵之体。”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吞食的天地灵药,便可百毒不侵。修真有成,凡世间的毒药,便没有任何威胁。但天地至极,也有更为猛烈的毒药,能够消亡修者身体和灵识。
杜欣很是恼怒,持着匕首向着张亮杀来。
彭昂将虚渊抢了过来,然后抱着手臂,看好戏。他深知,这小子也就是诡异一点,但武艺平平。
短匕刺在张亮的身上,溅射出一窜窜火花。
众人皆是震惊,然后眼冒金光,这般轻薄的袍子,居然有这么强力的防御,堪比天蚕宝甲,仙丝羽衣。
人当然不可能全身躲在袍子之下,能够全部缩进去的,那叫乌龟,张亮当然不是乌龟。所以他的脖子,被杜欣阴鸷的眼睛注视着。
忍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奔涌,防备杜欣手里的匕首。爷爷并没有告诉他,蓬莱人,被斩断头颅后,是否能活。
但无论能不能活,都不愿被人斩断了头颅,做个无头鬼。
周围虎视眈眈的人比比皆是,彭昂的半月追魂刀,在这青天白日下,斩向张亮。若是普通人,只怕已被拦腰斩断。撞断了好几张桌椅,倒在大堂角落里。
半月追魂刀入手,彭昂眼中光芒更加炽热,这件袍子,防御力很是惊人。
虚渊已有些嘶声竭力,“吕轻侯,你若敢动他,我们便是不死不休。”
吕轻侯不以为意,“我们本就不死不休?”
虚渊无比肃穆,“七年前,我欠吕相的便已经还清了。你心里不畅,要寻我麻烦,我不计较。但你今日若让他身死,我以剑圣门第二十代剑圣起誓,必将让你们一个个都鸡犬不留。”
“说的不错,当年他欠吕相的,早已经还清了。吕轻侯,若不是看在吕相的面子上,你的这般胡作非为,便可以让你死伤千百回都不为过。”
质问声从门外传来,那一袭白衣,复又返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