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带着张亮和顾小顾走进衙门时,与金断撞了个正着。
“案情怎么样了。”
金断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现在已经确定,狐仙依旧在云慈城中。而且,有很多线索浮出水面,相信不日就会找出真的狐仙。”
傅恒嘱咐,“要快,找到狐仙,由我来对付他。”
但金断说不出的纳闷,这云麓书院的高足,何以如此关注狐仙案,关注狐仙。
“你找狐仙,究竟是为了何事?”
傅恒板着脸道,“你不要管那么多,是你承诺能够找出狐仙。若是找出,你自然声名远播。若是找不出,那我便找慧眼凌无炀。”
“找什么凌无炀,现下,齐风就已经知道狐仙是谁了。”
傅恒怔了一下,“齐风是谁。”
“孤陋寡闻,不漏阁不漏风都不知道。”
张亮对傅恒可没什么好脸色,傅恒也不介意,“不漏阁不漏风?可是以前司律部的四不漏。”
金断沉声道,“是后来加入不漏阁的,他若知道凶手,那又该是谁?”
“反正不是萧贵夫妇。”
齐风是否知道真的狐仙是谁,张亮真不知道,但齐风的故作高深,倒是被张亮学到了分。
“断案之时,倘若不能够确定大致凶手是谁,便会被对手引入陷阱。请问,金捕头,你第一次确定的凶手是谁?”
金断哑口无言,他只是冷冷观察着每一个人,但却无任何行迹可疑,他只能等凶手露出破绽,等线索重新梳理。
金断不服,傅恒却上了心,“那怎么不叫不漏风一起来断这个案子。”
能够尽早揪出狐仙,就能够问出神幻符的下落,避免更多的人知道。神符师姜若虚的神幻符,自然是无比珍贵的宝物。碧野中的符师,或许可以借此成为神符师。碧野,已经多年没有神符师的出现了。
“那倒也好,流云道上未完成的赌局,也该有个结果,不知道不漏风,还会不会逃脱。”
打败不漏阁不漏风所得的胜利,平添几许光辉,金断不惧挑战。
张亮道,“齐风受了箭伤,不知道能不能来,我得问一问他。”
顾小顾拉了拉齐风,示意他不要忘了正事。
“你们把虚渊关在哪儿了,他究竟犯了什么案子,要被锁起来。”
碧野之中有律法存在,哪里有蓬莱岛的无拘无束来得自由自在。人是群居动物,没有约束,就会变得混乱不堪,只有按照既定轨迹,才不至于碰撞地支离破碎。
“云慈城传得沸沸扬扬,他杀了金灿,你们难道不知道。”
“我师父不会杀人。”顾小顾反驳。
金断道,“你有多了解他,剑圣门的诛邪剑,本就为天诛而生,能不杀人?你继承了诛邪剑,以后肯定也会杀人。”
顾小顾道,“那肯定是该杀之人,杀一个恶人,可以救无数的无辜之人。”
金断摇头,“但这一次,金灿却并非恶人,相反,在云慈一带,有善人的名头。”
“那就一定不是虚渊杀的。”张亮的逻辑很强大,虚渊只杀恶人,金灿不是恶人,那就推理出金灿不是虚渊杀的。“并且,云慈城的人都觉得虚渊是被冤枉的,金灿的小妾嫌疑反而更大。”
金断不知道,但傅恒知道,民众当然是被张亮诡异的落雨术所吓到,认为是上天的喻示。
“既然你想当有名的捕头,当然该替虚渊洗脱冤情。一个为名而忘义的人,可成不了好的捕头。”
金断并不理会张亮的激将,“既然你那么推崇不漏风,当然也用不着我。傅先生放心,狐仙已然有了眉目,不日将破案。”
傅恒点了点头,“我们要见剑圣虚渊。”
金断从怀中掏出腰牌,递给傅恒,“这是出入司律衙门的腰牌,你们且自去,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奉陪了。”
顾小顾询问张亮,“你说他真能找出神秘的狐仙。”
张亮轻轻一笑,“齐风说他最终能找到,到时候,咱们送他一个别样的名号。”
牢房的箭楼上已经安排了两个守卫,牢门也显得干净了许多。
顾小顾嘀咕,“这是要过年么,打扫得干干净净?”
碧野之中,人们在过年之前,便会里里外外,来个大扫除,扫去屋梁的尘垢,预示来年干干净净。
牢房内有些灰暗,即便经过清扫,也难以彻底掩盖难闻的气味。
张亮透过牢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喂,你不是逃跑了么,怎么被抓到了这里,金断还真有本事的。”
萧贵抬头看了看他们三人,张亮他是认识的,就是能够与马沟通的怪人。那个方法,完全可以找出狐仙,也不用自己被冤枉,心里有几分气,“金捕头确实有本事,不像有的人,有本事却不敢用,白白放纵邪魅作恶。”
“你也不要怪我,那个时候,的确是为了赶路,拆穿了狐仙,他便会阻挠我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齐风都说你不是狐仙,那你自然是无罪的。”
张亮的安慰对萧贵没什么作用,萧贵冷声回答,“我将妻儿送走,哪怕是死,也不畏惧。倒是你们真要小心了,别被狐仙灭了口。”
傅恒对张亮道,“别怕,你是要去书院的,那狐仙不敢动你。”
张亮根本不知道怕是什么,哪怕蝠王的利爪临近喉咙,眼光也没有半丝闪烁。
“多谢关心。”张亮继续朝着牢房深处走,在最后一件牢房里,看到了躺在草席上闭目养神的虚渊。
他干净的衣服已经变得褶皱,沾染很多杂物。他的脸上,有些青青的淤痕。他的眉头,紧闭着,拧成一线,仿佛在想什么忧虑的事情。他的发丝,乱蓬蓬披散着。
顾小顾的眼眶开始有晶莹的泪珠打转,声音有些哽咽,“师父。”
虚渊睁开眼睛,坐了来,脸上露出笑容,“小顾,别哭,师父很好。”
又对着张亮道,“张亮,你的本事还真不小,旁边这位先生是。”
张亮不满地回答,“什么先生,他用茶水泼你,你都不记得了。”
傅恒讪讪一笑,“莲花落,傅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