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园后,仲少和伊一去看了电影,然后在新街口逛了一下午。
仲少变成了苦力,提着一大堆东西扔进车子前边的储物箱里,脸上还不敢有丝毫的厌烦。他多多少少有点奇怪,为什么女人对购物就这么热衷?一趟下来大部分都是伊一的收获,她还给仲少买了个钱包,不过仲少嘟囔着没什么用。
因为仲少从来都不用这玩意儿,一张卡足以解决一切。
两个人逛完街开车直接回了家,小飞已经到了,殳锋也在家里,两个人正在装密码柜。
仲少开车进去后,让伊一先进屋。店面后面的房子长长的,带着一个小院子,这些都是殳锋让人给改成了这样,有讲究的。
绕了一圈仲少来到了前边,其实房间里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餐馆里,殳锋为了买饭方便设计的,不过仲少一般都不走那里,耽误人家生意,而且也不太方便。
仲少进入花店里,看到乔萍正在那里给花浇水。
“嗨!”仲少对着小姑娘摇了摇手。
“你来了。”乔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过头喊道:“薛姨,有人来了。”
花店里面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看见仲少笑着说道:“小少来了,快进屋。”
仲少笑着和薛姨寒暄,他来花店的次数太多了,放假的时候还经常来花店帮忙,完全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架子。薛姨是个不幸却又善良的女人,仲少愿意帮助她,也只有薛姨能够像平常人一样和他开玩笑说些知心话,别人仲少总觉得太假。
“薛姨,你又变年轻了呢。”仲少站在一边卖着萌。
薛姨笑了笑,开口道:“你个坏小子,就这张嘴甜,也不知道多少女孩都被你给迷倒了。”
“什么啊,”仲少嘟囔着嘴不满意地说道,“根本没有嘛。”
“怎么会没有?”薛姨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乔萍身上瞟了一眼,“小萍,你去给小少倒杯水。”
乔萍原本站在薛姨的身后痴痴地看着仲少,被薛姨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思路,看着仲少朝自己看过来,眼神立即慌乱起来,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见到乔萍进了屋,薛姨开口道:“怎么样小少?”
仲少也是硬着脸皮就是充愣装傻地说道:“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啊。”
薛姨往仲少身边站了站,压低声音开口道:“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在工地上出事了,母亲为了讨债没办法只能用跳楼的方式威胁包工头,没想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包工头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母亲的情绪猛一激动,失足从二十八楼上跌了下去。家里现在没有一个亲戚,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个人,我见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才让她跟着我住在一起,你也知道薛姨的情况,没有孩子,所以我也愿意把小萍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养。”
仲少心里突然被触动了,很早的时候他就出来在社会上历练,他能够体会到那种在社会低端挣扎的无奈和痛苦。
小人物的悲哀。
几人知道?
“薛姨,”仲少开口道,“这事儿交给我吧。”
薛姨摇了摇头,开口道:“薛姨不是那个意思,这孩子很有灵性,要是你接触多了就会明白薛姨这话的意思,是一块璞玉,没有人雕琢太可惜了。”
仲少点了点头,见乔萍还在里边忙活,就接着说道:“薛姨,你放心吧,这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事儿,一会儿回去我和殳锋说一下,把咱们旁边的门面收了,然后把花店做大一点,乔萍要是愿意,我可以在后院里给她收拾个屋子。她多大了现在?不上学时间不久吧?”
“快十五了,没多久。”薛姨开口道。
“这么小。”仲少想了想说道,“上学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还有就是别告诉她这是我做的,我可承受不起。”
薛姨点了点头,看到乔萍从里面走了出来,就立即笑了起来和仲少聊起了别的。
“哥……哥,”乔萍双手捧着杯子递给仲少,“喝水。”
仲少接过来了杯子,一饮而尽,没办法,夏天嘛,太热太渴了,他就喜欢大口大口的喝水,某人给他的称号就是“水缸”。
“薛姨,喝水。”乔萍同样递给了薛姨一杯白水,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仲少的玉佩。
“这玉佩还给你。”乔萍说道。
仲少从口袋里摸出钱递给她,然后大笑着说道:“其实我是骗你的,这玉佩是我在地摊上买来的假货色,才两块钱。”
“初次见面,”仲少笑着道,“嗯,第二次了,行,那就第二次。这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行,”乔萍抬起头来眼神紧张地看着仲少,开口道:“这玉佩你还是拿走吧。”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仲少佯装生气道,“你要是把我仲少当朋友,瞧得起我仲少这个人,就收下这玉佩。”
“不行的。”乔萍看着仲少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嫌弃这玉佩不值钱?”仲少开口道。
乔萍立即慌乱地摇起头,开口道:“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
“那你就收起来呗。”仲少笑了笑接着道,“怎么?不信这玉佩是个地摊货啊?”
说着仲少从乔萍手里抓过了玉佩,然后在店里找了把小刀,拿起刀在玉佩上轻轻刻起字来。
“不要——”乔萍似乎想要阻止仲少刻字的举动。
“已经刻好了,”仲少把玉佩还给了乔萍,“你看,qp,乔萍,以后这玉佩就是你的了。”
仲少对着乔萍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把玉佩给收下,然后转身递给了薛姨一个只可意会的眼色,哼着儿歌《小跳蛙》离开了花店。
薛姨看着仲少消失在街角,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乔萍,轻轻说道:“都听到了?”
乔萍双手把玉佩捧在胸口,抽泣着重重点了点头。
“不瞒你,小少有喜欢的人,是跟他青梅竹马的一个女孩,”薛姨平静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小少家里的背景如何,但是整天开着豪车出入这里,一定不会差。姨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因此而报答他,姨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如果真的有陌生人愿意对你付出,那就真的是心地善良到极致的人。姨以前也是那样的人,但现在不是了,可是姨还是希望这世上多一点那样善良的人。前些时日你告诉我,你在鸡鸣寺卖花的时候有个道士告诉你你命里不是卖花的,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
薛姨伸手抚摸着乔萍的小脑袋,开口道:“说不定那道士说的还真是对的,就看你有没有他说的那皇后命了。”
“小少是个善良的人,他是你命里的贵人,一辈子只能有这一个的贵人,你要把握好机会。”薛姨眼神怜惜地看着乔萍,接着说道:“那玉佩是块古玉,有年代了,根本不是两块钱,也不是十几万,而是一个你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的数字。”
“好好珍惜他。”薛姨说完最后一句话,径直进了屋。
留下一个满脸眼泪低着脑袋的女孩,站在那里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惊惶的不知所措,捧着那块有了划痕的玉佩,一言不语。
卿乃吾命中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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