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阻止了!”
孔令杰冷哼道:“对我来说,亡国了我能活,只要有钱,去了哪里都能舒舒服服的当大爷,可要是没钱,国家再强大,我也活不痛快!”
陈亮干笑几声,没有接话,毕竟这话孔令杰这种公子哥儿可以说,他自身好歹是军人身份,这种话绝不能说,他只是在想,蒋委员长现在现在虽然依旧无法掌控全部的军阀,但随着战争的进行,他的领袖地位已经到了无可动摇的地步,他不知道,要是蒋委员长想做什么,还有谁能够阻拦。
“别人不敢拦,可要是我小姨肯去拦,就一定能拦住!”
孔令杰自信满满的道,毕竟蒋委员长对她小姨的依顺,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当初要是没有宋家的支持,蒋委员长一定不会成为现在的委员长,说不定只是军阀混战中的一个普通人!
“那是那是,我怎么忘了这个!”
陈亮恭维的笑道,嘴角却有些得意的怪笑,心说你以为我不第一时间叫宋青而是叫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因为宋青一定会以大局为重,而你,却从来都会将自己的利益放在一切之前。
也只有你,才会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去劝夫人!
至于委员长夫人会不会劝阻委员长,陈亮也不知道,虽然夫人素来对家族后辈出了名的宠爱,很多人犯错她都会帮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可这次,陈亮没有丝毫的把握,因为这青霉素可能关系到委员长领袖地位是否稳固,他相信夫人不会轻易的做出决定。
可,这是他为了那巨大利益的最后一搏,至于结果,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委员长官邸内。
蒋委员长躺在躺椅上,额头上盖着厚厚的白毛巾,眼睛微闭着,没人能通过他的表情知道他的心底在想些什么。
“木马县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夫人在一旁陪着,脸色不善的低语道:“有时候这人啊,就是喜欢得寸进尺,我很不喜欢这种没有规矩的人!”
宋家,豪门大族,规矩森严,夫人从小就在家族的规矩约束之下长大,所以很重规矩当然,是他们自己制定的规矩,而非法律书写的规矩。
这世上的很多人,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乃是堂堂领袖,要是过去那就是九五之尊,无论他是对是错,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丢人,那都是逾越了规矩,是无法容忍的!
停了一下,见蒋委员长没有回应,夫人便不再开口接着说下去。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精通几门外语,眼界智慧绝非那些骂街的泼妇能比,她明白自己的丈夫现在不说话的原因坐在领袖的位置上,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
特别像是关系到青霉素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略物资,就更是如此。
不过,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她要让木马县的那些人知道,有些事自己的丈夫碍于身份不能做,可自己,却没那么多的顾忌!
“委员长,夫人!”
正说着,戴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兴奋的道:“实验过了,这青霉素的效果的确非同凡响,早上找了几名因为伤口感染而重伤垂死的伤员进行注射治疗,除了一名对青霉素过敏而无法使用外,剩余的伤员高烧不退的症状,现在都已经极大的缓解,其疗效,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
一听这话,一直闭目养神的蒋委员长蹭的一声坐了起来,兴奋的道:“看来,那青霉素,很有可能真的就掌握在路远的手中,要是这样的特效药品能源源不断的供应到前线,一定能让前线的士兵们军心大振啊”
“这,可反倒是我最怕的!”
戴笠还没开口,夫人却开口了:“那路远分明是看出了青霉素的价值所在,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让人当众找你麻烦他要是肯交出来,会搞出这么多事来?我看他分明是想用青霉素来要挟政府,其心可诛!”
戴笠低头不说话,对夫人的心思,心知肚明。
他很清楚夫人的聪明,但他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精于小处算计而忽略了别的东西。
在他看来,路远让人搞出这么一出来,并非是要挟,而是示威!
但无论是要挟还是示威,对他来说都不是坏事,或者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路远在作死的路上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夫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忿,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就别插嘴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蒋委员长闷哼一声不悦的道,虽然私底下对国事方面,也常常跟夫人交流,甚至会采纳她的意见,但他绝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夫人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夫人便离开,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在有外人的时候让自己的丈夫难堪。
“你怎么看?”
夫人走后,蒋委员长才问戴笠道。
“夫人的担忧,其实是有必要的!”戴笠斟词酌句的答道。
对戴笠的话,蒋委员长不置可否,瞑目沉思了一阵才道:“不管怎么说,青霉素我一定要要,替我通知下去,在路远来之前,那些和路远有些交情的将领,让他们回重庆叙职,让他们劝劝路远,大局为重!”
他提都没提要登报给木马县和路远正名的事,因为他很清楚,路远绝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来重庆。
他来,一定还有更重要的目的,既然如此,蒋委员长相信自己就还有筹码和对方讨价还价。
“委员长,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戴笠道:“木马县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青霉素,而且还大声宣扬,难道他们就不怕日军得到这个消息,全力进攻木马县夺取青霉素配方吗?是他派出的那些人太蠢,还是他有意为之?”
蒋委员长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猜不透。
从他知道路远这两个字开始,这家伙行事之诡诈,每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家伙心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