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日军军部内,气氛压抑的像是灌了铅。
所有的日军军官都脸色铁青,像是被人狠抽了几记耳光一般的难看,西尾寿造更是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孔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顶着司令部的命令筹谋了近一个月,才得到了现在的局面,本以为,就算路远逃走了,也能全歼八路几个主力团狠狠的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挽回颜面。
可现在,随着川军独立团用他们在大同抢到手的飞机的一番狂轰滥炸,不但八路三个团大部逃走,更是对常冈所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战死近三千,总伤亡超过五千人!
要知道,这次他们歼灭的八路总数量,也不过三千多人,几乎是一比一的战损!
在帝**队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这样的伤亡比例,还从未出现过!
更别说不但这些八路逃出了包围圈,帝国部队损伤惨重之外,常冈宽治中将更在轰炸中被炮弹击中了战前指挥部,给埋在了地底下,现在还在发掘当中,生死未卜!
这一战,简直是帝国陆军从开战以来最耻辱的一次失败!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这样的耻辱性失败,现在正在不断的发生!
徐州会战,中牟战役,还有这次的山西战役,每一次战役,战场交换率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们的下限!
“又是这该死的路远!”
一名日军将领咬牙切齿的道:“这混蛋,不但从大同抢走了战机,还用这些战机来轰炸我们,实在是可恨到了极点,我简直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周围直人一听到路远二字,便响起了一片的磨牙声,很明显,想吃路远的肉,喝他的血的人,不止这家伙一个。
“迟早有一天,帝国大军的铁蹄一定会踏平木马县,让那地方成为尸山血海,才能消我等心头之恨……”又是一名日军将领厉声咆哮道。
“都闭嘴吧……”
西尾寿造意兴阑珊的道:“路远这混蛋,简直就是我帝国陆军的克星,他要那么好杀,梅津美治郎大将,寺内大将,朝香彦王,还有我,常冈中将土肥原贤二中将,就不会一次次在他的手里吃闷亏,甚至死在他的手上了……”
众多将领沉默了,他们知道西尾寿造说的是事实,他们不知道多想杀死路远,可这家伙现在却依旧蹦跶的很欢实,并且动不动就会跳出来恶心他们一番。
“想不到,我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整整一个师团的兵力,居然被路远这混蛋几百人就给搅黄了……”
西尾寿造长叹一声,半晌才道:“联络吉川贞佐少将阁下,看看他能不能联络上骑兵联队大同之惨败,已成定局,但愿骑兵联队能够活捉那八路高官,多少为这一仗挽回一点脸面,让数千战死的帝国勇士们不至于白死吧……”
“嗨……”
一名将领嗨的一声,领命而去。
重庆,蒋委员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新环境还未适应,又或者是武汉战场节节败退的消息,让他根本无心睡眠。
现在的武汉战场,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日军控制,**方面虽然还在顽强抵抗,但是明显已经对整个战局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了,他没下令全军放弃战场撤离,为的也只是脸面上好看一些罢了。
一名警卫送来了一些文件,蒋委员长连翻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那上面除了昨日又新增了多少伤亡,又丢失了多少失地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好消息。
想着前后加起来至少四五十万战死的数目,他就一阵阵的心烦意乱,苦苦布局了一整年,损失了这么多的士兵,却依旧只能换回武汉沦陷的消息,他实在深感耻辱。
“怎么不吃东西,睡得不好吗?”
宋夫人过来坐下,不动声色的将文件放远了些道:“虽然战局不尽如人意,但是你还是要保重身子整个国家都靠你呢,要是你的身子垮掉了,我们中华大地四万万的同胞,又能靠谁?”
“知道了,夫人,我现在就吃还不行吗?”
蒋委员长有些不耐烦的道,虽然他深爱着自己的夫人,也知道对方一心一意的为自己考虑,可那句整个国家都靠你了的话,在此刻听起来,依旧异常的刺耳。
“告诉你些好消息吧!”
宋夫人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干笑着岔开话题道:“还记的上次,令杰,宋青他们和木马县合作开发金矿的事情吗?现在真的开始给回本钱了,前阵子令杰给了我几万大洋,宋青也分到了不少,据说他用这些钱招募了一支部队,正在购置军火加强训练,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宋家,就又会出现一名知名的将领了……”
“宋青这孩子,一直不错……”
蒋委员长闻言沉默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们的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没想到这混蛋倒还有点生意人的诚恳……”
他口中的狗和混蛋,当然指的是路远,路远居然不听命令去武汉见他,却还在履行借款的利息回馈,实在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止呢!”
宋夫人眉开眼笑道:“据说木马县还开办了水泥厂,水泥的销售都交给了陈亮打理,令杰也有份,现在二人正在重庆这边揽工程,这孩子倒是有孝心,死活都要分一份给我……钱虽然不多,但是心意那是足足的……”
“他这是拿钱堵你的嘴呢,没有我们的名头,他能做什么生意?”
蒋委员长没好气的道:“现在家国沦丧,不想着跟宋青一般报效国家却一心想着赚钱,实在是枉为名门之后……”
“这生意,就算令杰不做,别人也会做,与其将钱给别人赚,干嘛不给自己人赚?”
宋夫人有些不开心的道:“再说了,令杰是祥熙和我妹妹的孩子,我的亲侄儿,难不成还真让他拿着枪上战场送死吗?全中国这么多人,上战场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