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的战机再次到达中牟之时,日军已经彻底的撤回了城内,土肥原贤二本想拖延时间,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摔断了一条腿,而且手下的士兵们在军心大乱之下,更是死伤无数,简直气的钢牙咬碎。
日军战机在城外的阵地上狂轰滥炸一番,但是**将士全部龟缩在战壕之内不肯冒头,这般狂轰滥炸,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最终只能不甘的离去。
城内的日军也没有试图再夺回城外的战壕,因为现在城外的七八道战壕和他们固守的战壕已经被无数条通道连接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夺回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再加上这些日军人困马乏,还不如以城墙为界组织防御,这样要省力的多。
**将士们也没急于发起进攻,一来他们也累的够呛,二来也在等待时机,城墙坚固而且居高临下,贸然攻城,必定死伤惨重。
短短几个小时的进攻,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方面付出了近七千人阵亡,伤者无算,差不多过万人失去了战斗力,这样的伤亡,即便是之前**方面遭遇了无数次惨败,但这一次,依旧是前所未有的!
几个小时减员近十分之一,这样巨大的代价,换做任何一名将领来指挥,恐怕都难逃彻底崩溃的结果,要是强行让士兵们进攻,换来的只能是一个哗变的下场!
但是这一次,士兵们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彰显着不胜不归的勇气,每个人都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决心!
因为他们相信路远能带他们打赢这一仗,更因为那些军官们一次又一次的亲自上阵厮杀,让他们知道那些当官的是跟他们一样的,都是不怕死的!
所有人想赢下一仗,就这一仗,就现在!
日军的伤亡也是惨重的。
被困中牟之时,第十四师团两万余人,在兰封之战,以及后来一系列的小型遭遇战,甚至有一部分人在洪水中被淹死,被困期间因为瘟疫而病死的,这些所有的减员,不超过三千人。
但是现在,他们却只剩下了一万七千人,短短几个小时,阵亡重伤失去战斗力的,就超过四千人!
这样的伤亡汇总上来,让土肥原贤二和各级将领,都触目惊心!
虽然两相对比之下,师团在战场交换率方面依旧拥有高达近三比一的优势,也就是说,每死伤一名帝国士兵,就能杀死三名支那军,但是他们都清楚,这样的交换率,是极其危险和可怕的!
之前的每一次战斗,战场交换率从未低于七比一,很多时候都高大十比一以上,相对于这样的交换率,现在的战场交换率,简直达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程度!
这交换率,让土肥原贤二以及所有的日军将领,都看到了师团真的有被全歼的可能!
“将所有的兵力囤积在城墙附近,不惜一切代价依靠城墙坚固之优势固守,尽可能的对支那军进行杀伤!”
“电告寺内寿一大将阁下,请求军部派出一切空中力量,保持不间断的对这些支那军进行空中压制,绝不能让他们仗着人多再肆意向我师团发起进攻……”
土肥原贤二接连下令,那张似乎永远都胜券在握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紧张的神色。
日军们在城内严阵以待,虽然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中将阁下只是重伤并未死去,心下稍安,可看着城内那成片的弟兄的尸体,兔死狐悲之感不断的在人群中蔓延,他们开始害怕,害怕自己可能会死在这孤城之内。
“路团长有令,全军休息,注意防止日军空袭……”
城外的战壕内,传令官在不住的下达着命令,虽然这里数军汇聚,各部都有自己的军官,如张自忠庞炳勋商震等等,可每一个传令官都众口一辞,传达着路远的命令,而且所有的士兵们,也都一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每个人,从出发之时,到攻城,他们都已经认定,路远是这里所有部队的唯一指挥官,他们只信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带着他们打胜仗!
“路团长怎么不继续进攻啊,我们已经拿下了城外的所有阵地,应该趁热打铁才对啊!”
“是啊,今天第一次杀了这么多鬼子,老子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士兵们嘻嘻哈哈的说着,他们恨不得一刻都不要停,一直这么打下去才好!
“呸,路团长可是高人,高人的想法岂是你我这些人能想明白的?等着吧,路团长自有打算!”
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倚老卖老的擦枪说道,眼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之色,越是老兵,就越是打过更多的败仗,所以他们才更加珍惜眼前的机会,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能打赢的机会。
“说的你跟路团长很熟似的……”一旁的兵油子们便嗤笑出声。
“我会告诉你,刚刚冲锋的时候,路团长就在老子旁边么?”
老兵老神在在的冒出一句,周边的兵油子们顿时两眼瞪大,露出了佩服至极的表情,能跟路团长同一个战场,这已经是他们能吹一辈子的牛了,可这老兵居然能够幸运的在路远身边战斗过,还不将这群兵油子羡慕的死去活来才怪。
士兵们说什么,路远根本没有关注,他此刻正在阵地的最后方,半跪在战壕里,替杨宗满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温和,像是怕将杨宗满惊醒一般。
牛疙瘩在哭,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曾经的他很爱哭,但是自从跟了路远,除了小翠死的时候哭过,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哭过。
这一次,他像是要将憋了一年的眼泪都流个痛快一样。
要是以往,大狗熊王麻杆早就一大脚踹过去并且扮以怒骂哭什么哭,大老爷们,宁可流血,也不流泪,只有娘们才动不动就哭!
可现在他们没有,因为他们哭的比牛疙瘩还要伤心,扯着嗓子干嚎,哭的周边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抹泪,肝肠寸断。
就连萧山令张自忠这等人都忍不住直抹眼圈,心说这可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