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击(一)
岳俏舞似乎睡得很香,她的脸上时不时的还会展开一点笑容,她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安静,呼吸均匀,她的体温恰到好处,没有发烧迹象,这其间岳竹进来过几次,她向范小晴询问过岳俏舞的情况,但是逗留的时间很短,只是几分钟而已。
这次,他看到她的甜美的笑容,偶尔在他的眼前闪过,他的心里不禁感觉到自己有一些像小丑的影子,他的手指抚摸着岳俏舞的脸颊,在天使般的再现中,岳竹感到一阵不自主的悸动。
岳俏舞又笑了,岳竹却感到此时的笑容,是在对他的嘲讽,他猛地从岳俏舞的身边坐起,拉开跟岳俏舞的距离,他的手指在微微抖动,像被火烧了样的弯曲,从房间里走出时,他的腿开始有些打曲。
岳俏舞看到父亲在笑时,她也笑了,她跑到父亲的面前,从他手里接过大包小包,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父亲大气的笑声眨眼在岳家的无数个角落传开,然后,他拥着她的肩膀,走进楼内……
岳俏舞第一次看到父亲开董事会,她坐在父亲的身后,看到父亲雷厉风行的样子,将帅的风度,镇摄全场的威严,她的心里感到有一种爽的滋味,父亲回望了她一下,她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父亲会心的微笑感染了她,她偷偷笑了。
她的心里被父亲亲切的目光所包容,她游走在记忆的大海里,用她清纯而干净的身体叙说着她的快乐。
她在逃避。
她的记忆之门只为快乐的往事开放,她拒绝醒来。
岳竹开始担心起来,一连几天的不吃不喝不醒,让他有些隐隐的自责,但随之,这一念头就像风一样,很快在他脑海中一吹而过。
岳俏舞第二次被岳竹送进了医院。
即时,吕伯飞出现在岳俏舞的身旁:“怎么?岳俏舞,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知道你不可能像风一样逃走的,你不能,我要你醒来,知道吗?你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太多的牵挂你不能辜负,你不能就这样躺在这里,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吕南站边上,他的心一样不能平静:“这孩子一定是为那天的事受了刺激,才会这样,伯飞,不要这样,你知道你吕伯伯要我们来的目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看看,老的走了,小的又躺在这里,而且因为出身的问题,让一切事情都复杂化了。”
“我知道爸爸,可是俏舞她……”吕伯飞沮丧地说。
吕南打断他的话:“俏舞她会醒过来的,要面对现实,就得让她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俏舞的过程也许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除非她自己醒过来,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帮助她。”
吕伯飞听到父亲的话,嘴唇动了动,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也许父亲说的对,岳俏舞的生命历程中,也可能这就是她的一个劫数,她需要的是自已,而不是别人。
睡梦中的岳俏舞听到了有人在跟她说话,不停地说话,他的叨唠好像亲人间的问寒问暖,让她感到既亲切又麻烦,她说:“小声点,别吓走我的梦,窗户正开着,那里有大把的烟火在开放,很精彩。让我看完它们再跟你说话,行吗?”
其实她知道她只有那把烟火可以看,她的人生规迹渐随着那把烟火,四散飞去,她不再是骄傲的公主,她只是俏舞,岳俏舞而已。
于是,她想乘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养养精,蓄蓄睿。
不过,她会经常听到另一种声音,那个声音,她听了好多年,现在她不想听了,即使这声音让他足以有饭菜吃,有衣服穿,有一间不错的房间,有一张大得可以在上面任意滚来滚去的床。这实在是一件让她十分头痛的事,因为,这个声音,每天都会出现,每天都会在同一个地方,说着让她惊讶而迷惑的话:“俏舞!你让我好心疼,父亲不在了,我感到很孤独,很寂寞,本来有你在,我会好过一些,可是,你这样,我怎么面对你看我的眼神,其实,我的所有,不就是你的吗?只要你永远不离开岳家,不离开我,我不会赶你走的。”
“俏舞,大家都叫我董事长,我终于可以干我想干的事了,只有你,我要你承认我就是岳氏公司的董事长,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成为我的女人?
岳俏舞觉得很好笑,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却可以成为岳家的儿媳妇,这是什么年间的狗屁肥皂剧中的情节?
自已十足的豪门千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快,就因为自己不是岳家的后人?
岳俏舞太想逃了,她不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躺在这个与死亡最接近的地方,她觉得有些不妥,先前是思想在逃,现在,她的身体又有了这样的渴望,于是,在一天半夜,她睁开了眼睛。
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让她在现实与梦境的挣扎中,逐渐脱离开来,她挪开身边的被单,试图想坐起来,想要下床,想要喝水,想要看清楚窗外有没有真的烟火存在。
护士听到响声走进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岳俏舞抬了抬身子:“还好!有些想喝水。”
护士拿来了桌上的水杯,打开暖壶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扶她半躺着坐起来,然后端过水给到她手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十一点了。
我在这住了几天?
三天了。
呵!三天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一天,那会不会是烁狱的一年?
这么说,我该是在烁狱过了三年。
护士投去善意的笑容。
护士走出去,岳俏舞端着水杯静静品味杯中的水,其实就是一杯白开水,她想她的人生也许就应该是一杯白开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