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逸琳被父母接回家了。赵蓉哪里都不去,不管女儿女婿怎么劝说,就想待在家里,不知在等谁回来。凌志强肯定是回不来了,那只有凌风了,可现在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坐等也只是瞎等。或许是离不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又或许是为了怀旧回忆,总之,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因为去哪里都改善不了悲痛和绝望的心境和情绪。
她不走,凌如云和凌如霞就得留下来陪她,一刻都不敢离开。在她们看来,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阶段,父亲锒铛入狱了,唯一的弟弟又离家出走了,虽然都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在这节骨眼上,守护照顾好亲人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一要照顾好她的生活和情绪,二要防止她想不开而寻短见,三要寻找打听弟弟的下落,这些事情都得做周全,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家,不管自家有什么困难都得克服忍耐,这里才是最需要她们的地方。
可赵蓉不这样想,她不想留女儿们在身边,一是耽误她们的工作,二是影响她们的家庭生活,三是留在这里会想起很多往事特别是凌风,四是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只会徒增伤悲。所以,说什么都不肯留她们在家里,催着赶着把她们“轰”出家,反锁上门,走进卧室,关门拉窗帘,坐在床上嘤嘤哭泣。
凌家两姐妹站在门外商量一番,并不敢就此离开,偷偷躲在一边,观望别墅里面动静,将目光锁定在几扇窗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样她们轮换着蹲守了整整一夜,幸好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两人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不敢掉以轻心,白天在家陪母亲说话,晚上换各自丈夫留守看护。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才放心回家,不再值夜蹲守了。
赵蓉慢慢想通了。一切既成事实,伤心难过也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流再多的泪熬再多的夜,丈夫回不来,儿子也不知道,女儿女婿都受不了,何必这样颓废沉沦?所以,她决心挺住坚强活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凌风回来有个温暖的家落脚的地。
学校是回不去了,但又不能辞职不干,以前不在乎经济来源的问题,现在就算有两个女儿接济,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事事都靠两个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来帮衬。无奈之下,她找到了李德贵,希望能办理病退手续,这样就可以拿些退休金贴补家用。
“李校长,我是特地来感谢您的,这些东西还望您笑纳!”赵蓉拿出一个大信封,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钱,估计也得有十多万。
“唉,赵教授,你这是干什么?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这个,你知道我没这爱好,这样做是存心让我难堪啊!不行,快收起来,别让人发现,不然我就说不清了!再说,你家刚出事,正是急用钱的时候,还是拿回去留着慢慢用吧!”李德贵连忙抓起她绸缎般细嫩的手,带着狡黠的眼神,执意不肯收。
“这,李校长,我知道您嫌少,但我也只有这么多了,您还是收下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赵蓉感觉他有这个意思,又开始使劲向他怀里推了推,不敢就这样拿回去,那样比不送更难受。
李德贵慢慢拉她坐下,把手放到他腿上,眼睛却盯着她胸前鼓鼓的两团,说:“赵老师啊!这些天你消瘦了不少,看样子没怎么休息好,你要多注意身体才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别再为难自个儿,该吃吃该喝喝,着急担心也没有用,你说呢?”
赵蓉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使劲把手往怀里抽了抽,但是被他抓死,一点都挪动不了,但又不敢和他认真,心里着急,便说:“李校长,请您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快些放开!”
“呵呵,你放心,这里来的人不多,我们也就是谈谈心,并没有做什么嘛,你这样紧张干什么?其实呢,我这人就是这样,听不得女人求我,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哈哈!”李德贵淫笑起来,慢慢露出狐狸尾巴。
“对不起,李校长,我该走了!”赵蓉突然起身,极力扯出被他紧抓着的手,羞愤难挡。
“呵呵,别动气嘛!我也只是开开玩笑,你何必这样认真呢!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聊,反正你也请了两个月的事假,没必要着急离开啊!”李德贵假装严肃认真起来,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使劲往套间方向拽去。
“李……李……求您……别……这样,我……李德贵……你这个老禽兽!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赵蓉眼看就要失身于他,恼羞成怒,大声冲他吼叫,极力扭动身子,不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嘿……好,你走吧!千万别后悔!快走吧!”李德贵突然松开她,阴笑着说。
赵蓉不明白他的意思,看样子他真生气了,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发愣。
“你走啊!怎么不走了?别给脸不要脸,我是看得起你才这样,你以为我离不了你了?要走就快点,让人看着心烦!”李德贵阴着脸说,好像有种威胁的意思。
赵蓉听他这样说,越不敢轻易离开了,现在心里乱成一锅粥了,想走又不敢走,真是气死人了,但留下来只会让他更嚣张,想了一阵还是决定离开,不能就这样委曲求全。
李德贵见她离开,也不追赶,躺在床上,大声喊了一句,“赵蓉,想清楚了再走!你丈夫还在里面呢!时间长短还不一定呢!哈哈……”
赵蓉听到这些,感觉他知道什么,立刻折返回房间,大声问:“他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我要休息了,有空再说吧!你快走吧,别让人看见,到时候有口说不清!”李德贵故意翻转身体,背对着她说。
“李校长,刚才是我不好,求求您快告诉我吧!”赵蓉忍住愤怒,低声下气地求他。
“我腿疼,你能给我揉揉吗?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还是回去吧!”李德贵故意说。
赵蓉知道他想要什么,但这种事情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丈夫一天出不来,一天就要受他欺凌,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走也不成,不走又不成,反正心里五味杂陈。
“呼……呼……”李德贵故意装睡起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赵蓉轻轻走出套间,反锁上办公室防盗门,又锁好另一扇门,折回套间又把这扇门也给锁上,转身除去衣物,光秃秃赤条条爬上席梦思大床,而眼泪早已流窜到胸前雪白的沟壑里,顺着惯性慢慢向平坦洁白的小腹蔓延。
李德贵,这人是个传奇,在临南市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别看他只是临师大校长,在他手里出去的学生高徒遍布整个华夏省,官场上,商界中,都有他的学生和校友,人脉关系宽广,交际圈子繁杂,各个领域都有他的身影和声音,不管什么事什么人到他这里,都不算什么,在华夏省有着很深的根基和影响。
他不是白手起家,也不是神仙灵童,但说就比别人高得多。父亲曾是省委领导,母亲更是不可小觑,是华夏地产大亨的掌上明珠。从小见多识广,在父亲和母亲的精心培养下,就算是个白痴也能变得精明起来,何况是名门之后呢?
但他的婚姻很不幸,出于政治和商业目的,妻子虽是达官显贵之后,但作为筹码联姻成婚,终归有些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所以两人一直维持维系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只是出于名利影响,没公开罢了。
年轻时,他喜欢和暗恋过赵蓉,只是出于家族利益没敢表白。等他终于鼓足勇气四处寻找她时,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赵蓉已经初为人母,诞下了年仅两岁大的凌如云,这让他沉闷忧郁了好一阵。
随后知道赵蓉去了临师大,千方百计逃脱家人束缚,执意跟着去了。接下来的几年,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从教授、系主任、二级学院院长、学校党委副书记再到学校党委书记、校长,仅用了短短二十年时间,这期间都是连蹦带跳地提升,上升速度让人咋舌纳罕。而赵蓉一直原地踏步。
同校工作期间,李德贵碍于身份和面子,总是偷偷关注着赵蓉,也有意无意地试探靠近,但都被她识破断然拒绝,始终没有得手。
没有得到赵蓉是他永远的遗憾,那时对凌志强恨之入骨,直到现在也没有改观,虽然不是别人的错,但总感觉是他抢走了心爱没来得及表白追求的人,所以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不可放过。
其实,仅凭刘振华的一纸举报信很难让省检察院反贪局介入,这其中李德贵扮演了十分重要而且不太光彩的角色。
省检察院院长和他是世交故友,父母之间亲如兄弟姐妹,两人都很熟悉和投缘,就算没有过命的交情,也有世代友好的愿望。
所以,当接到举报信,就开始重视起来,不是因为罗永胜父子的关系,而是其中提到的一个人,凌志强,这是谁?不就是抢走李德贵暗恋对象的人吗?终于落到咱手中,现在不收拾更待何时?
这个消息马上传到李德贵耳中,一时欣喜不已,感觉他的机会来了,马上回复:认真查,严肃办,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决不能手软!这是他给省检察院院长的原话,一字不差。
所以,刘振华的举报信才起了极大的作用,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为了取得赵蓉的信任和依靠,他不得已心软开了口子,对那院长兄弟交代:“别太长,五年就好了,但我不好面对他,这个你想办法!”
而赵蓉之所以这样倚重李德贵,是看出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想法。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无功而返,断不会给他打电话求救,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感觉求他帮忙必有很大损失,这是她所负担不起也不愿承担的。
所以,她终于后悔了,当初的担忧今天终于出现了,他的狐狸尾巴终于翘起来了。他帮丈夫目的就是要得到她的身体,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既然能把人说活,也能把人说死,这样的人是她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的。
其实,赵蓉年龄不算大,只有四十六岁,有着花一样的模样和气质,这正是李德贵始终不肯松口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充满吸引力,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越反抗委屈越觉得刺激成功,这就是李德贵对待她的逻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