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独立的生活
确实,空灵的存在,改变了我的一切。我有了需要去想念的人,变得越来越敏感。我会随身带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每一次有短信,我都在心里盼望着那是空灵。但希望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我也知道,我是过于神经质了。
而且,远方的他,让我变得自信了。我才忽地发觉,在原来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我总是无法控制地感到自卑,我会莫名地感到恐慌和战栗。其实我也知道我们虽然住得不远,但我们相遇的几率倒也不大,而我却还是那样的对自己的一切缺乏信心。
我突然觉得,离开北京,离开他所在的城市,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我要承受那些折磨得我痛得要死的想念,但我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放松了,自信了。我不必时时刻刻做好偶遇他的准备,我可以轻轻松松地做我自己。我再也不必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的面容是否俏丽,动作是否优雅,言谈是否得体。当然,这些东西我还是要注意的,因为即使是在其他人面前,我也需要保持完美和得体。但至少,我不需要刻意地去担心些什么了,我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跟科宁说,我想要好好完善自己,要以一个全新的、完美的姿态重现在空灵面前,科宁对此给予了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我很喜欢科宁这点,他和杰西不一样。杰西心疼我,但她并不十分了解我的脾气秉性,她不想让我再折磨自己就劝我放弃,但她却始终不知我最需要的恰恰是她从未给过我的鼓励,即使这鼓励是违心的。而科宁却懂这个,所以每一次,对于我的决定,无论是合理的,还是看上去毫无理智的,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甚至连一句泼冷水的警告语都不会说。所以,我特别喜欢跟科宁说话,因为我知道,我最需要的鼓励和支持,只有他给得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给我的鼓励就像是我的精神食粮一样,在空灵囚禁并凉拌我的时候,保证我不被饿死,而且依旧对未来保持希望和憧憬。
我想,他是知道的,那些话肯定算不上所谓的忠言,但他却明确地知道,在这种时候说些理智的忠言,无别于一棍子把我打死,熄灭我心里的微弱的蜡烛。
我确实是变得自信多了,当然也变得独立了。到上海以后,我在空闲时间给自己买了新的衣服和鞋子。我和小倩常在傍晚时分去逛离学校不远的大超市。我记得当我还在北京的时候,我是很少去超市的,如果去,也是和朋友去买些出游需要的零食。在我的记忆里,我似乎未曾单独长时间逛过超市,那些所谓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是父母散步的时候顺道逛超市带回来的。
但如今,我发觉我已经独立了,我已经很顺利、很自然地学会了照顾自己。我想我们已经开始在独立生活了,而小倩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她高中三年是住宿生,但周末还是可以回家去的。她在学校用的大部分东西也是每个周末从家里搬来的,而不是自己逛超市买来的。但我们现在,作为外地生,我们根本无法回家的。小倩虽然看起来像个假小子,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个非常柔软的地方的。我知道,小倩爱死了学校的电子阅览室,她不是像那些网迷一样上网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她只是想要和妈妈在qq上视频聊天。我知道,她很想家,在她父母回京的那天,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武阳,你就不想家么?”小倩问我。
“不啊,当然不啊!”我话出口就脸红了,我担心我这么讲会让小倩觉得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恋家的人大多会让别人误以为自己很没人情味儿的。
“哦。”她眼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不在焉地回答我。
“其实也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这里很新鲜,学校和宿舍条件都很好,和家里差不多啊!”
“呵呵,是么。”
“嗯嗯嗯,对啊,而且没必要想家啊,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家,即使我们离开再久,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它肯定还在的,而且我爸妈答应我不动任何的东西呢!所以嘛,有什么可想的!”我的语气到后面渐渐弱了下去,因为我忽地发觉,我说给小倩的安慰她的话,就是当初我离开北京的那个晚上在心里萌生的想法。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我知道,在我安慰自己说“家是永远为我而存在的”之后,我想到了那些极有可能改变的东西,这些善变的东西里,当然也包括我的他,我的空灵。本来我们就不熟悉,至少他是在很莫名奇妙地承认着我的存在,当我一旦离开,我担心他会忘了我的存在。
当这些折磨人的想法又一次闯入我的心里的时候,我再一次沉默了,我像小倩一样注视着阴霾的天空,默不作声。
“怎么了?说得这么虚弱,有气无力的。”她似乎在我沉沦的同时,醒过梦来。
“没呀!我就是有点儿累了,军训晒得头有点儿晕菜。”
“呵呵,我也是呢!晒蔫儿了都!”
我不想跟小倩说空灵的事儿,我的感情太纠结了,那是一种掺杂着崇拜、欣喜、恐慌、失落等一系列复杂的成分的东西,它不像一般人的初恋那样纯粹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瑕疵。
我不想离开他,但是我很高兴我独立了。我的生活是自由的,我能快乐地过我想过的生活。
“上海是个完美的城市,这里哪儿都好,唯独没有他。”我在校内网的状态栏打上了这样一句代表心情的话语。这其实就是我很简单的心情而已,我没想到,它会引起高中那些闺密们浓厚的兴趣。
“嘿!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都没告诉我!”
“啊!我们阳阳也有主儿啦!哈哈哈哈哈!”
“谁呀谁呀!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天哪!你刚过去几天啊!就找着对上眼儿的了!”
我高中的闺密们挖掘八卦消息的能力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
我只是简单的话告诉她们,我的他,不是在上海遇到的,而是假期里在北京碰到的。而且,只是我单恋,还没追到手呢!
看到我的回复,她们更是炸了锅了。她们对于我的空灵兴趣浓厚,她们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因为在她们的记忆里,对于任何男生,我都不为所动。
而我却自私地拒绝了她们的要求。我敏感,我也有女人常有的小心眼儿,我也爱吃醋。我知道我的空灵是多么的迷人,我不想把他介绍给别人,尤其是我那些还留在北京的花痴闺密们。想念就已经把我折磨得够呛了,若是再附加上吃醋和担心他有被人抢走的可能,我的心里就会更加阴霾了。
我迷恋他很深,我爱慕他很深,我存在在他的存在,这个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唯独他不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