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现在在家吧,出什么事儿了。”
“我在家闭门思过呢,目前还没有处理结果。”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千万别上火,我就不打扰了。”
项前挂断电话后就把雷思思和张律师请到了伊甸园。
一见到张律师项前就急切地问:“张律师,依您看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毁灭物证,包庇罪犯,最重会判几年,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据,没人能指证是杨静开的枪。”
项前说:“所以你说她不一定会被判刑。”
“但内部的处罚最重是被开除公职,最轻也是记大过。”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没有,不好的办法有一个。如果有人能证明是雷思思开的枪,那杨静就脱罪了。”
项前说:“可是杨静已经把证据都毁掉了。”
“她毁掉的只是物证,但还有你这个人证。”
“你是让我去指证雷姐,这不可能。”
雷思思说:“有什么不可能,为了救杨静,只能这样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咱们再想想。”
雷思思说道:“还想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我自己做的事就应该自己承担。”
“但你是为了我和追梦。”
“项前,你什么也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张律师明天上午去趟局里和局长好好谈谈,看看事情有什么转机。”
雷思思就是这种遇事坚决果断的人,做决定时从来不犹犹豫豫、患得患失。
第二天中午,杨静又被叫到了局长的办公室。杨静明白这是最后的审判了,开除公职是最轻的,弄不好还得坐牢,但想到雷思思和项前等人都会因此而解脱,也并不后悔。
“杨静,前天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那个雷思思开的枪,已经有人指证她了。但你毁灭证据,包庇罪犯的事实也是不容置疑的。”
杨静焦急地问:“那个雷思思会怎么样?”
“这个你还用问我吗?你已经把证据毁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会怎么样吧。”
“是我毁了证据,我甘愿接受处罚。”
“那个雷思思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愿意为她背这个黑锅?”
“朋友的朋友,一位医学专家,她这么做是不对,但也是为了救人。”
“任何人都不能以救人为借口践踏法律。”
“局长,我知道错了,但是大错已经铸成,您就不用看我父母的面子,秉公处理吧。”
“那好,你这次破了大案,应该记功;但你犯的错误也不小,应该处罚;这次就既不记功,也不处罚,你接着工作吧,这种错误以后绝不能再犯。”
杨静给局长敬了个礼:“谢谢局长,我知道了。”
“你不用谢我了,你去谢该谢的人吧。”
杨静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夜幕降临,雷思思和杨静正在亚当夏娃酒吧里喝酒。只有他们两个,并没有项前参加。
杨静平时从不喝酒,但今天不一样,短短20多个小时,她的人生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先是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随即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人间。
杨静和雷思思碰了一下杯:“雷医生,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帮你的人不是我,是张律师。”
“都一样,他也是你的朋友。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和局长说了些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要是好奇就去问张律师。”
“雷医生,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能不能问您?”
雷思思喝了一口酒说:“随便问,只要别问我的年龄就行,其余的问题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是一个医生,但你怎么能一抢到我的枪就迅速打开保险,而且射击能控制的那么准,没有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的根本无法做到的。”
“我说我杀过人你信吗?”
杨静摇了摇头:“打死我也不信,你的职责不是救人吗?”
“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我今天酒也喝多了,那就对你说实话吧。我生于一个军人世家,父母都是军人,我哥哥和我也是十几岁就参军了。我考上了军医大学,上学时长官看我军事素质好,就派我执行一次特殊的使命,去非洲的一个医院服务,目标是参与扑灭当地的一场烈性传染病。”
杨静突然打断了她:“哪个国家?”
“乌干达。”
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杨静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已经有几分醉意的雷思思却并没在意,依然涛涛不绝地讲着:“我刚到那里没几天,就遇到了一场突发事件,当地的一伙武装人员袭击了我所在的医院,仅有的两名中国士兵拼死在抵抗。无奈对方的人太多,而且装备的都是ak47,火力太强,我的两个战友最终还是身负重伤倒下了。这时那帮人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你虽然是学生,是医生,但同时你也是军人,你有责任保护那些病人。”
“你说得对,我拿起战友的枪对着冲过来的人射击。由于我没穿军装,穿的是白大褂,那些人根本没有防备,跑在前面的几个都被我打死了,其他的人开始往回跑。但是我已经红了眼,换上追了上去继续杀人,至于杀了多少人,我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那后来呢?”
“有一位战友已经牺牲了,还有一位失血过多昏迷了,我用我自己的血救了他。后来我由于违反了军纪被开除了,只能去美国留学。那个被我救活的战友退伍后改行当了律师。”
“是张律师?”
“对,就是帮助你的那个人。”
“你后悔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当时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不杀他们,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会死。但从此以后我发誓要救更多的人来赎我以前我杀人的罪,所以为了救人我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故事讲到这里,杨静对雷思思前两天的举动感到并不奇怪,她根本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女医生竟然是个在战场上经过血与火考验的战士。再想想自己被这么一个人把枪抢走,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羞耻感了。
雷思思问杨静:“你昨天为什么要销毁证据救我?”
“因为你是好人,因为我认为你做的对,理由充分吗?”
雷思思又干了一杯:“看来咱俩有点儿像,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呢?是不是也跟乌干达有关?”
杨静喝了一大口酒,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始讲她自己的故事:“我和你差不多,出生在一个警察世家,我父母都是维和警察。你猜对了,我父亲殉职在乌干达,他应该是和你差不多同一时期在那个地方。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他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后来我母亲也死于海地那场突入起来的地震。”
“你那时还很小吧,那后来你怎么生活呢?”
“警察局的人把我安排到警校去读书,这样我至少有了个吃饭的地方。我父母生前住的房子他们也没有收回,一直让我住着。警校毕业后,我就被分到局里当警察,那时我是警队里最小的一个,后来就一直这么生活。”
说道伤心处,一向坚强的杨静也留下了热泪。雷思思举起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干杯。”
“早知是这样,我就不要求你讲故事了,你比我可惨多了。我每年都会去一次乌干达,悼念阵亡的战友,看望当地的百姓,下次我一定去帮你打听你父亲的下落。”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毕竟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雷思思不愿再刺激杨静了,转而找了个轻松一些的话题。
“杨静,你就没有想过有个自己的家吗?”
“可是我自身的条件很差。”
“项前很喜欢你,你不愿意吗?”
“项前是个很好的人,可以托付终身,但毕竟我们两人差距太大了。不论从文化水平还是家庭条件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我只想找个普通人,能真心喜欢我就行。”
“那好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保证你满意。”
“面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人家会喜欢我。”
“因为这个人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太了解了,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一直没结婚吗?”
“我哥哥一直想找一个你这样的女孩,结果命不好,一直没有找到真爱,但我哥绝不凑合,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那你哥是干什么的?”
“他以前也是当兵的,现在的工作跟项前他们有点像,也是自己创业。我哥哥混的还不错,经济上比一般人能强一些,别看我长成这样,我哥哥可帅呢,绝对不比项前差。”
“你又逗我玩,你哥哥条件这么好,会看上我什么?”
“我哥和项前属于一类人,项前喜欢的人他一定喜欢。不过我家没有个有钱的爹,我哥也没没读过几天书,对于你来说我哥这两点都比项前更有优势,最关键的是我哥他没女朋友。”
“你就别消遣我了,我现在还没老到必须要嫁人,回头再说吧。”
雷思思拉住了杨静的手说:“我说过我们俩要成为亲人,如果你能嫁给我哥哥,我们不就是亲人了吗?”
“雷医生,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了你,以后我就把你当姐姐了,我们已经是亲人了。”
“我不想让你当我妹妹,还是让我给你当妹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