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嘉局促地朝后退了几步,忽略掉孟千阳玩味的眼神:“怎么?”
孟千阳却越靠越近,他微弯着腰,直视着她的眸子,细长的眸子里不仅带着笑意,还有一抹异常温柔的神色。
之后,他抬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嘴角轻轻一抹,唇边是浅浅的笑意:“你口红花了。”
一边说,一边将指尖淡淡的一抹红展示给她看。
他动作又快又轻,才嘉都还没反应过来。
“啊!”才嘉终于回过神,轻声地一声叫。
她再也无法直视孟千阳越来越勾的嘴角,慌乱地抓起自己的包,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脸妆容精致,然而口红果然花了,左边唇角一道斜斜的痕迹延伸到脸颊,是她的scarletrough淡淡的番茄红。
看起来,像是打电话时候没注意蹭花的。
才嘉忙不迭补好口红,顺便拿出气垫补妆,等一切收拾停当再次面对镜子站立,忽而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对细长清亮的眼睛,和薄到极致的唇。
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从后颈窜起,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耳根上一抹淡淡的玫瑰红。
耳根红了,心跳加速,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耳后的香水,因为体温微微升高加速了蒸发,氤氲出的丝丝甜香。
从少女时代起,才嘉就是个嗜香如命的人,从经常到商场专柜蹭香水的穷学生,到如今真正两柜子的沙龙香,她对香水的爱好未曾稍减。
她的香水几乎天天都换,根据衣服妆容天气心情换香水,是她每天最乐此不疲的事。
因为今天她穿了一条暗红色的天鹅绒长裙,所以她今天“穿”的香水,是a
ickgoutal的ceiroujaais。
译成中文,是今夜或永不,它还有个更直白的名字——微醺玫瑰。
那是隆重的红酒气息,搭配一两朵玫瑰的芬芳,似美人媚眼如丝,却又还有一点点未脱去的稚气。
就像现在,她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眸子一般。
才嘉愣了愣,她忙拍了拍脸,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然而越是不想去想,越是止不住地脸红。
才嘉只好拿清水拍着脸和后颈,才强压下了心头莫名的躁动。
好容易收拾好自己,才嘉如临大敌地出了卫生间,还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孟千阳,却发现孟千阳已经不在公寓里。
几秒后,手机响起,是app里特别关注联系人发来的信息。
屏幕上短短的一句话——“我回公司了,嘉姐,给你点了你爱吃的肥牛鲍鱼炒饭,记得吃饭。”
才嘉捏着电话愣了好久,直到呼叫器响起有个年轻的声音说来送外卖。
直到吃完那份炒饭,才嘉都还有些懵,一直在问着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呢?
怎么她不像她,他也不像他了?
好容易才觉得脑袋清醒了点,回想过去一两小时自己的状态,只觉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天啊,她一定是年纪渐大荷尔蒙分泌失调,再加上好久不曾有约会了,要不怎么会因为这么个毛头小子,竟然失了方寸?
———
不知道自己其实被才嘉算计一通加了微信的何莞尔,窝在沙发里,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从高原上回来快一周,因为各种突发的事扰乱了心绪,所这天才想起还莫春山电话和钱的事。
没想到才大助理圆润干脆地拒绝了她,而且现在主动权还到了才嘉手里,都不知道下一次她有时间约见她何莞尔,又是什么时候了。
顾念那边没了音讯,柯知方的事她也暂时不敢想,于是一个周末都宅在家里,上午补觉,下午发呆,哪里都没有去。
到了下午四点,何莞尔忽然看到客厅桌子上的风干牛肉和杂菌,这才想起从高原旅游回来,她还有个应该去的地方,没有去。
这些东西是她给家里买的,一直搁在客厅,每每说出门记得带下班时候正好捎带过去,结果一直忘。
周末正好有时间,于是她换好衣服下楼,提着东西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到了南江新区。
从公交站出来,何莞尔走了几百米进了自家的小区,上了八楼,自然而然地摸出钥匙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换鞋,然而从玄关走出刚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就愣了愣。
何一笑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里,正看着电视,卢韵姮坐在他旁边,手里剥着个橙子。
厨房的位置传来切菜的声音,显然有人在里面。
卢韵姮见了何莞尔,表情有几分不自然,站起身问:“你怎么来了?怎么都不来个电话?来来来,快坐快坐。”
何莞尔嘴里发苦——这是她辛苦供的房子,结果现在好容易回来一趟,却跟个外人一样,还被自己妈妈当客人一样让来让去。
客气,却见外。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厨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探出头来:“没酱油了,一笑你下楼……”
那是个陌生的男人,四十来岁,戴着眼镜身材矮壮,五官倒还算端正。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何莞尔,显然也愣了一下。
卢韵姮本就不善言辞,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有几分尴尬。
何莞尔倒是面色如常,平静地说道:“妈,弟,我过来了。”
又转向看着厨房门口的陌生男人,面露疑惑:“这位是……”
那男人本是掩不住地忐忑,听到何莞尔主动和他说话,倒是笑了起来。
没了乍一见面时候的慌乱,男人带着几分讨好的神情询问:“这是笑笑吧?我是黄有光,你妈妈的朋友,你叫我黄叔叔就好。你来得正好,洗洗手,准备吃晚饭吧。”
一小时后,从楼里出来,何莞尔抬眼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家,郁郁地叹了口气。
想不到她忽而的心血来潮,竟然碰到了妈妈的男朋友。
黄有光还算健谈,饭桌上一直不遗余力地活跃着气氛,无奈何莞尔心情低落,心里也抑制不住地,一直将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父亲作对比。
具体而言,是在挑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