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雨的事,让许家人伤透了脑筋。
没隔几天,许浩淼便出发前往美国,处理许暮雨“捐”给伯鲁教的那些资产,这自然是得到了许家夫妇的首肯,显然,该出手的,许家要出手了。
而按照品北的说法,许暮雨的病房已经被安排上了保镖,再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是谁都能见到许暮雨,而在被列入禁止探视的名单里,还有余可的名字。
可以看得出来,许家与余可已经在慢慢疏远,许浩淼临出国前说了,许氏的形象代言人已经决定换人,
沈萱和周瑞欢去看过许暮雨,回来以后都说许暮雨的状况十分糟糕,他们指的是许暮雨的精神状况。
许暮雨不仅对探视的人不理不睬,连许笛笙和千伊过去,她都完全无动于衷,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要见余可和她的兄弟姐妹,据说最激动的时候,甚至指着许家夫妇,称他们是魔鬼,谁都看得出来,许暮雨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
这晚,许家大宅的餐厅里,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申小芙陪着千伊用晚餐,至于许笛笙和许光翼父子,都还在公司开会。
千伊低头默默地吃着饭,看上去无精打采,申小芙心里担心,不时地看一眼千伊,这几天千伊都是如此,尤其是从医院回来的时候。
“我没事儿,”千伊似乎注意到了申小芙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她:“不用这么担心,我只是觉得有点累,应付我那个女儿,比应付任何一个病人都累。”
“千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自己。”申小芙发自内心的道。
千伊认真地想了想,看向申小芙,勉强朝她挤出了一点笑容:“不要怕我崩溃,我这大半辈子,经历过太多的困苦,好几回都要走投无路了,暮暮的事儿,对我来说并不是最严重,我相信自己会挺过去,你忘了吗,我自己是心理医生,不会没病找病的。”
没想到千伊回应得非常这么坦率,申小芙到底笑了出来。
这边千伊倒看了申小芙许久,叹了口气:“小芙,这几天家里乱糟糟的,都没有时候考虑你和小翼的事,我不想小翼兄弟俩也被扯进暮暮的事,所以,有没有想过要尽快和小翼举行婚礼,让大家都能缓一口气?”
这下是申小芙有些被问住,半天说不出话。
似乎注意到了申小芙表情的窘迫,千伊到底没有问下去,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
有脚步声响起,申小芙回头看时,许笛笙父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笛笙先走到千伊身后,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千伊看向许笛笙,对他微笑着,还轻轻地拍了拍许笛笙的手背,夫妻二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申小芙定定地注视着许家夫妇,心时竟有一丝羡慕,羡慕那种夫妻之间,并不因岁月而消退的亲密。
许笛笙随后坐了下来,看向申小芙:“小芙,听说你最近都在帮着沈萱准备年会的事儿?”
“是啊,因为这一次的主题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流程又做了大改动,这几天在反复的核对,不过我们有信心,能按时完成预定计划。”申小芙认真的回答。
许笛笙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是我提出了太多的要求,让你们在短期内改这么多,也是挺不容易的。”
“爸,年会确定安排在月底吗?”许光翼坐到了申小芙旁边,随口问了一句。
“我和你爸商量过,日子就定在太奶奶冥诞那一天,作为我们借此表达对她的追思,这也是几位理事提出的意见,”千伊回到,随后对着申小芙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随时担当基金会理事长的职务?”
申小芙被说的一愣,没想到千伊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妈,小芙暂时不会考虑这件事,她只是临时借来基金会帮忙,薛氏那边,我岳母的想法,是希望她能够至少接受一部分工作,咱们就不要再给她压力了,我怕她累坏了。”许光翼说出来,倒笑了起来。
申小芙松了口气,她哪有什么心理准备去做许氏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现在就算是做许光翼的太太,也够让她无所适从的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毕竟两个人刚结婚,什么事都慢慢的来。”许笛笙也在旁边劝。
“我的确有点着急,只是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陪暮暮到国外去定居,如果不把这件事安排好,后面出了状况,对不住奶奶当初给予我的信任。”千伊叹道。
“老婆,出国定居这件事,我不都跟你说过吗,不存在你带着女儿离开的问题,我绝不会同意,”许笛笙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觉得能一辈子看住她吗?路还得暮暮自己选,如果她一定要往死路上走,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是我们的女儿,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千伊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凄楚:“是我没有照顾好孩子,这些年,我为了事业,疏忽他们太多,如果当初多陪陪暮暮,或许……”
“这是谬论,为什么小翼和浩淼没出一点状况,反而是我们最宠的女儿出了事,”许笛笙的脸色越发阴沉:“我说了,问题是在暮暮自己身上,没人帮得了她!”
似乎许家夫妇之间的味越来越浓,申小芙到底没忍住,用脚踢了踢旁边的许光翼,想让他开口劝止。
许光翼转头看了一眼申小芙,只对他笑笑,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顾自己吃着自己的饭。
倒是许笛笙又主动地转了话题,问千伊:“今天的感冒好一点没有,你都不肯吃药。”
“不要紧,一点小问题。”千伊低头摇了摇:“为了孩子们,我也要保重自己的,笛笙,你也是,别老顾着工作,有空出去打打球,你好好的,全家才能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