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溪冷哼,“绕了这么大一圈,说到底,你们还是要我掏钱。如果我说没钱呢?”
柴继云最终耐不住了,骂道,“你这个白眼狼,陆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把你养大。如今你有钱了,我们却落难了。你却连出手相助都不肯,上次你大伯坐牢的事,你一个劲的推脱个没完。如今,要你把钱来赎房子,你也不肯。你是不是想我这个老太婆死了,你就甘心了?忤逆不孝的畜生,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被骂了一顿,陆锦溪也来脾气了,拍了一下桌子,面色凝重的说,“是你们来求我帮忙,反而还给我脸色看了?爱说说,不说滚蛋。雪黎,喊保安!我还惯着你们了?!上次大伯的事,我已经尽力帮忙了,还有托人帮忙。薄家人那么有钱有势,为什么没把薄怡倩弄出来?你说得倒好听,弄出来弄出来,你有本事,你倒是去啊。三亿也是少数目,那你倒是去跟银行说啊,让他们不要把房子收走啊,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骂完之后,不顾她们仨难看的脸色,陆锦溪甩袖就走。
“以后,陆家的人,都不用放进来了。”临走前,陆锦溪还不忘补充倒。
“妈!”陆晓云气得直跺脚,“你看看她!这么嚣张!敢羞辱你和奶奶,我真恨不得跟她拼命!”
“晓云!”郁文静抓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能冷静点吗?还是嫌现在不够乱,所以你还要添乱?”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这口气,那又能怎么样?”郁文静疲倦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那是她的钱,难道你能从她手里拿出来吗?”
叶雪黎也不管她们在争执,“请你们离开吧。总编已经发话了。”
柴继云凛冽的看向她,“我就是不走,又能咋地?”
“那不好意思,我只能请保安了。”叶雪黎说,“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被人看热闹吧。尤其是陆大小姐还是一个稍有些关注度的明星。”
柴继云嘴角和脸皮翻滚了几次。
喉咙里梗着的话,半天都说不出来,脸色难看死了。
叶雪黎说,“我只不过是总编的助理,我没多少钱。你就是在我面前装病,你也无法对我碰瓷。”
柴继云气得血液直冲脑门,可她不敢跟别人耍横。
只能不甘的被郁文静拖走。
出了杂志社,郁文静有些无奈的叹气,拉着陆晓云说,“晓云,如今时移世易,你就不能对陆锦溪客气点吗?“
“妈!”陆晓云无论如何都不想跟路境地洗头,“要我对她服软,我真的做不到!她陆锦溪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一家养大她,她早饿死了!”
郁文静为自己女儿的想法感到惭愧。
“晓云。你不小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郁文静苦口婆心的说,“当着外人的面,我们肯定要说养过他们姐弟仨。可我们现在一家人,养没养过他们,还心里没数吗?”
陆晓云不说话了。
郁文静颇为为难的说,“以后,对她客气点。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哪怕陆锦溪以前再怎么被你欺负,屁话都不敢放一个。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跟薄煜韬在一起,她有了造作的底气,完全有资格给我们甩脸。早知道你会跟她吵起来,我就不带你来了。”
柴继云咋咋呼呼的说,“怎么?你当着我的面数落我孙女,是打我的脸。是告诉我,我不该对陆锦溪呼呼喝喝,搞砸了这件事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郁文静解释。
柴继云坏脾气的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郁文静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有口难言。
柴继云迈着自己的小短腿,飞快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这个老婆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债。娶你这么个儿媳妇,一点都不旺我儿子,还连累他。背着我和他,往你那个不争气的娘家赔钱赔东西。要不是我老婆子把钱捏的紧,只怕你早就把家里给搬空了。”
郁文静脸色更加难看。
她当年嫁给陆庆旭的时候,老爷子正值壮年,陆家还是榕城的名门望族,她的确是高攀。
可后来,经济飞速发展,老太太干涉老爷子的事业,怕这怕那,不允许陆家的声音扩张和改变。
导致陆家赚的钱,就一直没怎么增加。而榕城别的家族,越赚越多,一下就把陆家撇出实力雄厚的豪门之外。
说她娘家高攀,这么多年,她爸爸和弟弟,给陆家做事赚的钱,远比她拿回娘家的要多。
怎么就成了她补贴娘家了。
郁文静越是不想搭理老太太,柴继云就越来了脾气,越说越过分。
“我们家娶了你,还真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败了不说,我儿子也被你教坏了。拿房子去抵押,做什么上市公司。结果是个空壳公司,被证券机构把钱扣下来了。”柴继云抱怨道。
郁文静终于没忍住,顶嘴了,“妈!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当初他回家说,要借壳上市的时候,我就说过,这种事,最好别作假。万一被发现,这钱是要被扣着罚款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是你自己觉得能赚钱,就支持他拿家里的房契和地契去银行抵押,借款也去多凑钱,多占份额,多赚钱。”
柴继云忽然停下来,瞪着眼珠子,看着她,良久,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老浓痰来吐在郁文静面前。
老太太言辞锐利的骂道,“我呸!我还不知道你这个黑心肝的当初在想什么吗?你就是在唱黑脸,跟我儿子演戏呢,不然我能答应拿房契去抵押?”
郁文静百口莫辩,“妈!我没有。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陆晓云也看不下去,为自己妈妈辩解,“奶奶,你真的冤枉我妈了。我爸那个人,你最清楚了。他基本都不听我妈的话的,只听奶奶的。可奶奶又太宠爸爸了。这不能怪谁,只能怪爸爸时运不济。”
“哼。”柴继云看陆晓云求情,才缓和了下脸色,“就算抵押房契借贷,是我和你爸的决定。你妈也有着不可原谅的错,她明知道这件事做不好要遭罪,当初为什么不拦着我们?”
一个是一家之主,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她哪里敢拦?
郁文静也是有苦难言,只能被老太太骂一顿撒气。
可她心里也不舒服,她又该找谁泄恨去?
郁文静有些为难的看向陆晓云,“晓云啊,陆锦溪不肯拿钱。你不如跟亦航……”
“妈!”陆晓云想都不想,就打断了郁文静的话,“我这都跟顾亦航还没结婚呢,你就让我去找他要钱,你这不是让我嫁过去以后,让他们家看不起吗?再说了,这个公司,是爸爸跟他妈妈一起弄的,阿姨的钱也被套牢着呢,哪里还有余钱来帮我们赎房子?”
柴继云拽过陆晓云的手,骂郁文静,“你这个妈,到底是怎么当的了你。你有考虑过你女儿的下半辈子吗?别说顾家还有没有钱帮我们,他们就是有,我们也不能去开这个口啊。不然你让晓云,以后在顾家人面前,怎么抬头做人?”
郁文静骂了几顿,心里也烦躁了,“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妈,你说吧,到底要怎么办?”
柴继云说,“再去跟陆锦溪要。”
郁文静甩手不干,“要去你去,我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我知道你嫌我说话不好听。”柴继云连忙说,“你厉害,你去啊!说不通,你就别回酒店见我!”
说罢,就把郁文静从车里推了出来。
非要让她在杂志社楼下,守着陆锦溪下班。
可她一下就被推下车,身上没钱没手机,什么都没有。
就让她孤零零的站在楼下等,她也等不下去。
虽然已经立春了,倒春寒还是很严重,她看时间还早,等到陆锦溪下班,非冻死不可。
就只好厚着脸皮上楼,跟前台说她要见陆锦溪。
前台看她刚刚才被赶出去,又要来见总编,一开始就不想把郁文静给放出来。
郁文静说,“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伯母是一个人来的。你们总编,应该会考虑见我的。”
前台知道她是总编的伯母。
到底不敢太冷血,帮她通传了一下。
陆锦溪听办公室助理来说,伯母只身一人来见她。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人进来了。
郁文静对前台千言万谢。
她到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什么是求人的难处了。
以前,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都有陆庆旭在外奔波,替她遮风挡雨。
陆庆旭现在被抓了进去,以后一家老少的事,就得她出头来办,去求这个,去求那个,看人脸色,也是累极了。
见到陆锦溪,郁文静把姿态,能放低到最低的地段。
“锦溪。晓云和奶奶说话都是那样,你别放在心里,她们也是没有恶意的。”
陆锦溪摆摆手,“伯母,你不用解释和开脱,我心里有数。”
郁文静直接跪在陆锦溪面前,“锦溪,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