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溪嗤笑一声,回敬他一句,“哪怕杂志社倒闭,我也不会任人拿捏。我就不信了,少了你,杂志社会关门大吉!”
她现在已经毕业,时间充裕,要把杂志社的销量提上去,或许有些困难,可若要保持杂志社如常,那还是很容易的。
没有主编,大不了自己来当。
反正,这两年她一直都有插手杂志社各个方便的运作,要维持一本杂志的运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周五下班前的总结会议弄得不欢而散,下班时,时雅萱和杨奕颖收拾好东西后,跟等陆锦溪一起下班。
杨奕颖有些担心的说:“林主编走了,杂志社怎么办啊。”
时雅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怕什么!杂志社不是还有我们吗?”
陆锦溪充满憧憬的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把杂志社越办越好的。”
这是爸爸做起来的杂志社,是他的心血,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瞎折腾。
让陆锦溪感到意外的是,过完周末,等下周一再上班的时候,杂志社其余的两个两个编辑组组长,外带一个普通责编,封面策划,财务兼办公室小妹,销售经理和销售代表,甚至广告总监跟她的两个小组成员,集体向陆锦溪提出了辞职。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辞职。
也就是说,偌大的一个杂志社,除了陆锦溪和自己室友,就仅剩一个四十多岁的责编阿姨没有提出辞职了。
陆锦溪问他们为什么要辞职。
他们的回答基本一致,跟她说,觉得工资太低养不起家,杂志越来越不景气,前途渺茫,说不定随时会倒闭,拖欠工资,还不如趁着杂志社还可以发出工资来的时候,辞职不干,拿回被压的工资,去找新工作。
陆锦溪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一定是林主编,为了报复她,让她为难,就让这些人跟他一起辞职。
少了林主编,杂志社还可以办下去。可如果这些人都走了,那杂志社别说办下去就是连这一期,能不能如期发行都够呛。
陆锦溪气冲冲的跑去林主编的办公室,找他闹:“是你要他们辞职的?”
林主编冷笑:“我马上就不是杂志社的主编,怎么可能还有那个能力,左右他们的去留?交接工作什么时候进行?完事了,我好一身轻松。”
陆锦溪不甘示弱:“好!走。你们全部立刻,马上滚蛋都行,我才不会怕你们!”
让陆锦溪气急败坏的是,经过她在主编办公室那么一闹,这班人为了辞职给她难堪,连压下的工资也不要了,只要辞呈离开公司。
就好像是被人指使,集体辞职,要让陆锦溪低头一样,可陆锦溪绝对不是被人逼迫,就会轻易投降的人。
这一期的杂志,陆锦溪已经看过,没有很大的问题,根据流程去办,是可以按时出版的。
陆锦溪大手一挥,就签了字,答应了这些人的集体辞职。
时雅萱想要阻拦她,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把辞职信拿在手里,得意的朝她们挤眉弄眼。
临走前,还不忘往陆锦溪已经燃烧起来的怒火上浇油,说,陆锦溪这样做,只会把杂志社推向死路。
陆锦溪怒道:“你们会辞职,我就不会招人啊。时间上赶不及,大不了我停刊两个月来修整,还怕你们咯?”
她就不信,只要还有她在,杂志的经营权也在手中,杂志社会办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四个人都在忙工作上交接的问题,陆锦溪忙脚不沾地,火气大的嘴里都燎出了好几个火炮,没有办法,只好把陆锦欢也带到杂志社来帮忙。
一面忙着在官网和人才网上招聘新员工,一面忙着发行杂志。
结果快到月底要出杂志时,陆锦溪才发现什么环节出大问题了。
招聘信息的广告贴出去一个多星期后,都没有人来应聘。
周五晚上发行杂志,结果周末两天的时间内杂志的销量没有超过两万册,按照原本预定发行的六万册杂志,有三万册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招不到人,杂志又卖不出去,杂志社大受打击,就真的只能面临停刊修整了。
时雅萱心事重重的跑过来找她,说,“锦溪,不如我们去把林主编给找回来吧。有些事,看着简单,其实,做起来却很难。没有经验丰富的出版人把关,我们忙得无头无脑的,不着要害,到底还是太稚嫩了。”
“我是不会轻易妥协的。”陆锦溪说,“杂志的内容味道都没有变,却被退回来这么多,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猫腻。等查清楚,解决掉这件事,我们一定可以把杂志的销量做上去的。”
时雅萱深感无语,觉得陆锦溪有时候性子太冲动,死要面子,迟早要吃大亏的。
正要说什么,有人突然推开门来说:“没用的。”
陆锦溪抬头,是这一次的辞职潮中,唯一一个肯留下来责编苏阿姨。
“苏阿姨,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陆锦溪不解。
苏阿姨看着陆锦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般,说:“小溪,其实林主编也来找过我,说愿意给我五万块,让我跟着一起辞职。但是,你母亲对我有恩,我也不缺这点钱,想有个稳定的工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又对这间杂志社有感情,所以我才没有辞职。”
“杂志社从出版到发行,再到市场,林主编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他若是让发行商把杂志扣下来,不卖出去,销量自然就跟不上去了。”苏阿姨又说,“不过,扣下三四万册的杂志,需要二十几万,加上他收买那些人辞职,至少需要六七十万,我不觉得他会舍得花这么多钱,来整你。”
陆锦溪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收买他,想要故意整垮杂志社?”
苏阿姨颔首:“是。如果没有人暗中操作,背后捣鬼,杂志的销量是绝对出现不会断层式下跌现象的。小溪,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锦溪对这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肯留下来帮忙苏阿姨很是尊敬。
“阿姨,但说无妨。”
“小溪,你的脾气,有时候真的该收敛一下。有时候妥协,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更好的进攻。”苏阿姨像个母亲一样,谆谆教导说,“林主编要走,你可以让他走,却没必要跟他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他了解这个杂志社,若有心要毁了这间杂志社,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听完苏阿姨的交到,陆锦溪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场拉锯中表现有多糟糕。她的脾气真的太火爆,很容易在生气的时候散失理智,而导致判断错误,最终酿成大祸。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要轻易被别人左右情绪。
她居然一开始没看出来,林主编辞职有备而来,并且很有可能是受了大伯的指使,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她为了救活杂志社,不让杂志社倒闭,守住爸爸的心血,而向大伯低头,交出顾氏股份。
陆锦溪反应过来后,又急又气,可也毫无办法。
她是绝对不可以把顾氏的股份交给大伯的,难道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杂志社倒闭了吗?
大伯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无非就是看在她看重杂志社,不会让杂志社倒闭的份上,才会出此阴招。
所以,为了守住股份,就只能舍弃杂志社?可这一次抛弃了杂志社保住顾氏集团的股份,大伯再用别的招数来对付她,她还能留得住这笔股份吗?到最后,她还是守不住呀。
不行。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杂志社是爸爸的心血没错,可如果实在不赚钱,卖掉也就卖掉了,或者死扛着不卖,每个月补贴点钱,不死不活的做下去。
可如果把顾氏股份交出去,可就真的没钱了。没有钱,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等陆锦溪想到对策,周二下午,大伯和奶奶就跑来杂志社对她进行无脑炮轰。
首先,说的是陆锦溪胡闹,不会管理杂志,结果却硬要管,硬生生的把赚钱的杂志,整成了赔钱。
其次,旧事重提,借杂志社的事要股份。一口咬定陆锦溪害陆家的杂志社赔钱,导致杂志社口碑下滑,市值贬低,陆锦溪得赔他们钱才行,毕竟,他和老太太占了杂志社三分之二的股份。如果赔不出来,就只能用股份抵债了。
陆锦溪再在乎杂志社,也知道股份和杂志社孰轻孰重。拿价值十亿的股份,赔一个总资产两三千万的杂志社?她又不傻!
自然不肯就范。
陆庆旭冷笑,说:“陆锦溪,你确定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大伯!”陆锦溪迎面而上,对上他和奶奶的威逼,丝毫不懈怠。
昨天,苏阿姨跟她说,杂志社之所以会弄成这样,是因为她自己的性格不好,容易生气,就容易让别人有机可趁。
她想了很久,彻底意识到自己脾气有问题,所以被大伯这样辱骂,也没有再生气,反而顺着大伯的话,说,“林主编的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大伯觉得,我辞掉了林主编,导致杂志社赔钱,是我的责任。那么赔的钱,还请你找律师来清算,我会一分不少的赔给你。至于顾家股份的价值,谁都知道那买二十个杂志社都绰绰有余了。我又怎么会为了一家原本就不赚钱的杂志社,而因小失大?”
陆庆旭微微眯眼,一时间拿捏不准陆锦溪的想法。
她变聪明了?
她不是很在意杂志社吗?怎么感觉她好像不想要了。
柴继云却没有考虑到那一层,拍着桌子,呼呼地骂道:“败家娘们,你这个败家娘们啊。好好的一间杂志社,交到你手里不到两个月,就弄得赔钱啊。那顾氏集团的股份,可是我们老陆家的财产啊,放在你手里,还不赔得一干二净啊!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交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