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陆庆旭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她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出来。
交出股份,他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发生什么事,他这个做大伯的都会为他们姐弟仨扛着,做主;可如果她不配合,那以后他们姐弟仨再发生个什么事,他可就不会再管,更不会给他们撑腰。
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这么认财,说什么都不肯对股份撒手。
陆庆旭冰冷道:“陆锦溪,别忘了你才只是个孩子,你总有遇到用钱摆平不了的事的时候,需要我和你奶奶出面帮你们的时候。到那时候,你可别求我们。”
吓唬她?
这种招数,奶奶和伯母已经对她用过很多次,都已经是烂招数了。
“大伯,可能等你死了以后,我会求你保佑我们陆家,平平安安。”陆锦溪索性撕破脸皮说道。
明明在觊觎侄儿一家的钱财,却说得这么道貌岸然,陆锦溪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大伯。非要逼死他们全家,他才甘心吗?
“死丫头,有你这么跟我爸爸说话的吗?”
陆晓云眼见陆锦溪敬酒不吃吃罚酒,全家都来逼她,她还是死死的捏着手里的股份不肯松手,就气得冲上来跟陆锦溪扭打起来,一巴掌甩在陆锦溪脸上,陆锦溪穿着和服,行动不便,这一巴掌就把她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下。
陆锦溪这一退,气势上就已经倒了,陆晓云趁机发难,挥舞着拳头朝陆锦溪的心口砸过来。
“堂姐,你干嘛打我姐!”陆锦铭吓着了,看姐姐被打,就跑过来帮忙,一把推开了陆晓云。
陆锦铭今年十六岁,虽然还没成年,可好歹也是个大男生,力气哪里是陆晓云可以比拟的,这一推,就把陆晓云推得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折腾了好几下才爬起来,陆晓云满脸羞愤的瞪着他们,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陆锦溪胆敢诅咒她爸爸早死,陆锦铭又敢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想也不想的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朝陆锦铭的脑袋上砸去!
陆锦铭正扶着陆锦溪,背对着陆晓云,并没有看到袭击而来的花瓶。
陆锦溪眼看花瓶就要砸到弟弟的脑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陆锦铭,“哗啦——”一声脆响中,玻璃花瓶妥妥的砸在陆锦溪迎面而来的陆锦溪的额头上!
“不要!”郁文静想要阻止狂躁的陆晓云,已经来不及了。
“姐!”陆锦铭只感觉到花瓶从自己脸颊上擦过,留下灼热的摩擦,而后听到“砰——”的一声,他惊呆的看着玻璃花瓶砸在姐姐的额头上,玻璃碎片“哗啦啦——”掉在地上,顷刻间,鲜血从陆锦溪的额头上汩汩而出。
“姐!”在楼上帮陆锦溪放好衣服后,一直不敢下来的陆锦欢飞快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脚没踩稳,就“哗啦啦——”的从地毯上滑了下来,也顾不得疼,崴着脚跑到陆锦溪面前,用力的摇晃她的肩膀,“姐,你没事吧?!”
陆锦溪被这么用力的砸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眩晕,感觉到有明显的热流落下,划过她的睫毛,入眼处是一片恐怖的猩红。
再被妹妹这一用力的摇晃,差点要晕过去。
忽然,胃里席卷而来一股浓烈的呕吐欲,陆锦溪知道,自己只怕是被砸出脑震荡来了。
一想到奶奶和大伯不会管她的死活,而弟弟妹妹被吓得手足无措,她唯有咬了咬舌尖保持明台清净,理智的吩咐道,“欢欢,别哭。快打急救电话,送我去医院。铭铭,去拿急救箱,给我止血。”
陆晓云吓傻了,她只不过想拿着花瓶吓唬吓唬陆锦铭,想过要真的打他的!谁知道陆锦溪居然自己撞了上来!
郁文静担心闹出认命,连忙跑过来扶着陆锦溪坐下,“你快坐下,别动。锦溪啊,你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陆锦溪缓缓坐下,感觉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身体的体力正在一点点失去,但她还是不想承郁文静的情,而是轻轻推开了她。
郁文静贴得近,看到陆锦溪的额头上的头皮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深可见骨,血肉狰狞。心想坏了,晓云没轻没重的,这一下可打得狠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若是留疤了,那陆锦溪可是要记恨晓云一辈子的。若真这样,那还想要拿出陆锦溪手中的股份可就难于登天了。
郁文静咬了咬牙,啐了陆晓云一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给你妹妹道歉!”
“妈!”陆晓云是绝对不会给陆锦溪道歉的,她陆锦溪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让她道歉,“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明明不是要真的打她,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又怪得了谁!”
大伯站在那里没说话。反正不是他女儿,他完全不心疼。
之前,陆锦溪没有跟顾亦航解除婚约,都是老婆和老妈来找陆锦溪敲打,让她交出股份,他一直都没正面提过。无非是拉不下脸累。
没想到,陆锦溪在解除婚约后,他亲自上门,她还是不肯把股份交给他,这简直就不把他这个大伯放在眼里。
要他说,还不如让这个死丫头就这样死了算了。剩两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拿什么跟他争?
柴继云在一边冷冷的说:“我看她是死不了。这个贱人可精着呢,明明可以躲开,故意往花瓶上凑,为的就是要陷害我们晓云,让我们拿她没办法。”
不过就是被花瓶砸一下而已,能出什么大问题?
想要以这点小伤躲过去,不肯交出股份?那她陆锦溪想都别想!
如今她已经不是顾家未过门的儿媳,哪里还有轮得到她拿着那笔股份挥霍,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而不乖乖的交到长辈手中来打理的道理?
奶奶说的话,简直就没有良心。
意识开始逐渐昏迷的陆锦溪嗤鼻冷笑,她早已不指望这个老虔婆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了。
陆锦欢打了急救电话后,才开始帮陆锦铭给陆锦溪止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跟软弱无争的陆锦欢不同,陆锦铭有些愤恨的瞪了柴继云一眼:“奶奶,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没爹没妈吗?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你!”柴继云在这个家里,横行霸道惯了,很少被这样顶嘴,尤其是被她速来喜欢的陆锦铭怨恨,不由被气得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呼吸难受,闷得难受,咳嗽了好几声,再缓过神来。
刚刚孙子那仇恨的一眼,是真的在怨恨她!那憎恨的眼神让她觉得寒冷入骨。
好好的,她的乖孙怎么会这样忌恨她?一定是陆锦溪这个小贱人教他的!
柴继云拍着胸脯顺气后,猛然站起来,指着陆锦溪,骂道:“铭铭,你以为我让她把股份拿出来,是为了我自己吗?奶奶可是为了你啊!股份在她手里,她一转眼,就嫁给了别人。嫁出去的人,可不就是泼出去的水吗?到时候这笔股份可就没你们的份了!那么一大笔财产,哪有不给儿子,反而给赔钱货带到别人家去的道理啊。”
陆锦铭反声呛道,“我怎么记得堂姐说过,想要把股份做嫁妆呢?”
“你胡说!”陆晓云连忙跳起来反驳道。“我只是要把使用权委托给亦航而已,真正的分红和实权,都还在陆家手中的。有顾亦航这个顾家人帮着使用,才能帮我们盯着,每年的分红,有没有分到位啊。”
她是想把股份带到顾家没错,可奶奶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所以,她和妈妈都没跟奶奶提过。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先把股份弄过来,用股份当做嫁妆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郁文静连忙解释道,“妈,这是没有的事。你别听小孩子瞎说。陆家的财产,哪有给孙女做嫁妆的道理?”
谁都知道,老婆子之所以肯帮忙抠出陆锦溪手中的股份,是冲着把股份留给两个孙子去的。若是让她知道,她们早已另有打算,肯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郁文静笑笑,说:“这晓云年纪还小,离结婚还有很久呢。还早着呢,哪有什么嫁妆不嫁妆一说。”
陆庆旭到底是商人,睁着眼睛都能说瞎话,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铭铭啊,我的意思,也是你奶那个意思。现在,既然你姐姐已经跟顾亦航解除婚约,那么这笔股份就没有回到顾家的道理。她以后到底是要家人的,难道要让她把咱们陆家的资产,带到别人家去吗?这些股份,可不都应该交给你的吗?大伯要扩充生意,要借用股份,可她却死死的捏着不肯给,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诚心霸占,欺负你和欢欢还没成年,想要据为自有了。”
陆锦铭到底还是个孩子,看他们一唱一和,也分不清真假。
陆锦溪心里暗骂大伯无耻,利用一个孩子的单纯善良挑拨离间,也不怕天打雷劈。
“大伯。既然是借,你又为何要让姐姐签转让协议,而不是股份使用协议,而且不通知顾爷爷,也不请律师作证呢?”不曾想,陆锦铭并没有被蒙蔽,反而问得陆庆旭哑口无言。
见大伯无话可说,陆锦铭接着说,“就算姐姐一个人占着股份,我和二姐也不反对。第一,这是妈妈说好给姐姐的;第二,大姐为了我和二姐,牺牲了很多很多,她最有资格拥有股份。反倒是大伯,你的目的,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听着弟弟有条不紊的说着维护自己的话,陆锦溪释然的笑了笑。
陆庆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侄儿戳中用意,一时间老脸没地方搁,又羞又怒,最后拂袖而去。
柴继云看儿子被孙子气走了,就把这些全都归在陆锦溪身上,指着她的的鼻子痛骂道:“小贱人,我真是小瞧你了。为了这点钱,你非要闹得我们全家都鸡飞狗跳,飞得死那么个把人,你才甘心吗?!”
陆锦铭猛然站起来,横在柴继云面前,护着自己的姐姐,挺直腰板,跟奶奶对视:“到底是谁把谁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奶奶!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姐,你才甘心?若是我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吧!大伯,伯母,你们别以为我爸在医院躺着,不省人事,这个家里,就没有男子汉,可以任由你们欺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