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义深的话不能信,苏禧拽了他的胳膊,把人带进屋里。她吩咐听雨去打热水,自己拉着魏义深入了里间,转身站在魏义深面前,劈头一句:“把衣服脱了。”
尽管明白苏禧是什么意思,魏义深却一动也不动。苏禧等了半晌不见他动作也不见他开口,于是把话重新说一遍:“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魏义深被她直愣愣的看着,唯有出声道:“无事。”他走到罗汉床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倒了杯热茶,反过来问她,“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下午那个阵仗吓到?”
苏禧唯有捡另一边先坐下,脸上闷闷的看着魏义深:“不至于。”魏义深犹似当作看不见,也替苏禧倒杯茶搁到她面前,又殷勤小意捡了烤栗子一个个剥给她。
“下午那个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苏禧不再纠结要看魏义深背上的伤,转而问起他情况。魏义深将剥好的栗子放到她面前的瓷碟子里,她便不客气的捡了吃。
“前一阵子天气冷得厉害,雪下得又大,乡间有不少百姓的房屋倒塌毁损,遭受雪灾的灾民去和赵府尹上报灾情,却被赵府尹驳斥说哪有灾情,更下令责打。”
魏义深和苏禧粗粗解释道:“那人受一顿苦打,叫其他正无处可去、无计可施的灾民见了,约莫生了怒气,相约着到府衙将赵府尹也狠打一顿,又上街闹事。”
“还好巧不巧被我撞上了。”苏禧接上一句话,复沉吟道,“难怪李叔报上国公府的名号他们也不怕,当下正情绪激动,瞧着我们不痛快,巴不得一起狠揍。”
两个正说着话,听雨领着人送热水进来,魏义深便起身去梳洗。苏禧仍坐在罗汉床上,侧过身子看向魏义深:“若不是你赶巧到了,我多半也不能好好回来。”
魏义深没看她,却忆起下午在长街发现苏禧时,她手里拎着根棍子,便叫那些人个个不能近身。那样子虎虎生威的架势,旁人轻易是赶不上了。
净手之后,魏义深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着手说:“那种情况,你是不应该直接和他们对上,双拳不敌四手,你是有通天的本事,将他们个个都打趴下么?”
别人帮她挡了一大棒子,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厉害。苏禧喝着茶把这话都受了,搁下茶杯一笑:“小看我了吧?我爹、我哥都是以一当百的人物,我怕什么?”
魏义深朝她瞥去,看到她脸上一股神气,莫名想起那个被训话也不怕、照样朝他做鬼脸的小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般性子,竟似半点儿都没有变过。
“虎父无犬子,小娘子说得在理,是我浅薄了。”收回目光,魏义深索性遥遥冲苏禧拱一拱手,一副受教的模样,言行之中又满含调侃之意。
苏禧抿唇而笑,退让一步道:“今天确实事发突然,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若非如此,不至于在大街上动起手。被团团围住,李叔还受了重伤,哪里有退路?”
魏义深将帕子递回给了丫鬟,走回罗汉床边。苏禧又说:“回来后请了大夫帮李叔看伤,大夫说没伤到骨头,不过也得休养一阵子,便叫听雨送了些补品去。”
“过两天我让三七再去看看。”魏义深当下也说道。
苏禧点一点头,算作是应和。
话说到了这里,苏禧沉吟中问他一句:“这次的事,是有人挑唆么?百姓即使对赵府尹有怨气,应也不至于四处闹事。事情闹大了,多少不好收场。”
“暂且不清楚。”魏义深没有刻意隐瞒,“须得仔细盘问抓回来的人才行。”
苏禧颔首,这才住口不再问。
之后两个人说了一点别的事。
更迟一些便一起睡下了。
魏义深原以为,非要看他后背这件事过去了,何况之后她没有再提。未曾想到,夜深之时,睡梦之中,他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正在轻手轻脚地剥他身上的衣服。
歇寝穿得单薄,身上一件里衣罢了,他睡觉向来浅,肩膀一凉,又有柔软无骨的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魏义深很快察觉到了。作怪的人,无须多想也知道是谁。
魏义深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抓住那双在作乱的手。感觉到苏禧一愣,他睁眼,便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借帐子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魏义深看到她眼底的无措。
“不好好休息,这是做什么?”他声音暗哑问一句。
苏禧咬唇,冲他一笑,缩回了手说:“想……看看你背上的伤,吵到你了吗?”
魏义深坐起身,低头瞥见自己衣裳凌乱。想着她不知道是打算怎么个看法,他维持住脸上镇定,一面理衣服,一面淡淡道:“很晚了,快睡吧。”
苏禧冷眼看魏义深强作镇静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分明是害羞了,禁不住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他说有习武,也不是在骗人,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材保持得不错。
虽然光线很暗,不可能看得十分的清楚,但不耽误苏禧注意到魏义深也白得很。他身上的皮肤同样手感极佳。毕竟不是什么粗糙的人,这样的身体更没受过苦。
苏禧想着便准备坐起身,注意到她动作的魏义深摁着她躺好,自己跟着躺下来,拉过锦被替两个人盖好了说:“明天一早我还得去衙署,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魏义深以为自己搬出来这个,她晓得了,该姑且歇下这份心思,至少今天夜里能安分睡觉。却不妨她凑首过来到他面前,离得那样近,嘴巴像要贴到他耳朵上。
“夫君,给我看一眼好不好?”苏禧软下声音,撒娇的口吻道,“你为我受苦,我连你伤得重不重都没有数,怎么能安心睡觉?你是成心要我心里不好受吗?”
鼻尖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背、脖颈处,香软的身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两团绵软不经意蹭着他的手臂……这些感受莫名放大数倍。
细微的触感也变得无比清晰。
明明不过如此,魏义深却发现自己完全受不住——这么一下子,他竟已可耻的有了反应。心中尴尬,他垂眼看一看她无辜的眸子,哀求的神情,唯有顺她的意。
魏义深背过身,上半身衣服被剥下来,苏禧拿出早先准备好的夜明珠,将帐子里照亮了。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她看到魏义深后背一道三指粗肿胀了的深色血痕。
手指轻轻的碰一碰,想象得到会很疼,苏禧不敢下力气。魏义深微微别过了脸,便听见她颤着声问:“擦药了吗?叫大夫看过了吗?这也能叫没事?”
魏义深故作语气轻松说:“不疼,不碍事。”话刚说完,正在查看他背上伤的人犹似赌气,指腹摁一摁那道血痕。痛感一瞬传来,他没防备,下意识倒吸一口气。
听到他吸气的声音,苏禧问:“这也叫不疼?”
魏义深没办法再说。
“你身体本就不好,何必逞这个强?”苏禧抱怨着,“我去找一找药膏。”
她掀开帐子下了床,不多时拿了个瓷罐子回来。
魏义深被迫乖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苏禧坐在床沿,动作温柔帮他擦药。她拿来的药膏细细抹上去,不多时,魏义深感觉一股清凉,痛感也缓解了下去。
“下午娘让人过来问问情况,我没有说你受伤的事……”苏禧和他坦白。
魏义深当下道:“一点小事,不用特地告诉娘。”
因为打小身体不好,李氏没有少操心过他这些,次次念叨得厉害。魏义深不想自己的娘亲操心,也不想她惦记这样的小事,且是为了救她……同样不怎么好说。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好。”苏禧应下,转而说,“那你必须每天擦药。”
要是拒绝怕她多想,魏义深不得不答应了。
帮他擦完药,苏禧净过手才折回来。放下帐子上了床榻,她躺好,又侧过身子脸对着魏义深,望住他不说话。魏义深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偏偏半晌不见她开口。
侧眸朝苏禧看过去,魏义深目光方才落到她的脸上,她已经在同一时间凑过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而后嘴唇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突来的亲密令魏义深一愣。
苏禧笑盈盈咬一咬唇看着他,含着几分羞涩道:“多谢郎君舍命相救。”魏义深回过神,却比她更不好意思,干脆扯了锦被,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
那一个瞬间,苏禧可以说是“眼前一黑”,对他这个举动又是无语又是好笑。正当这个时候,隔着锦被,清清楚楚传来魏义深的一句:“睡觉!”苏禧对这个纯情无比的病弱少爷彻底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可耻的石更了”,太过直白,一点都不含蓄,不符合我的风格( ̄︶ ̄)
推一下基友的都市现言新坑《与你有关》,感兴趣欢迎跳坑。
贺宪游戏人间近十载,终有一天折在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手中。却不想,这个小女孩比过去的他渣一百倍。
男主单向暗恋女主十年,青春+先婚后爱
app的小天使要自己搜索文名。
久违的求个营养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