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将那玉坠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强硬地挂在了不断挣扎的梧桐的脖间,半开玩笑道:“别拒绝这个。我从前也是不信的,不过,缘由心生,送给你,哪怕是求一个心理安慰也好。”
梧桐楞了一下,手捏住了那个玉坠。冰凉的手感瞬间沿着手掌,传到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燥热的心恢复了一丝丝的清醒。
凌岳喝了一口酒,坐在了梧桐的工作台前,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沙发上人细微的表情和动态,凌岳了然地点了点头:“你姨父肯定在你手里吃亏了,是吧?”
还没等梧桐回答,凌岳又笑了起来:“能让李梧桐吃亏的人,那还没有出生呢?亏我紧赶慢赶地回来。”
凌岳说完,好像是十分开心道:“这次的事情出来了也好。梧桐你的事情,早晚也是一个。既然你已经掺合到了几个家族里面,这个关系早晚也要过了明路。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凌岳笑眯眯望了眼坐在沙发上,一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的苏晨曦:“你索性丢了一切去玩个痛快。据我所知,你的那个报告,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要不了多久,定然会有人帮你解决一切的问题。你只管去痛痛快快玩个够。趁这个机会,想清楚你以前弄不明白的事情。关键是……”
凌岳挂上了一抹谄媚的笑脸,挤到了梧桐的身边坐了下来:“鄙人不才,愿意鞍前马后伺候周到,陪吃陪睡陪玩陪闹,任劳任怨,绝没有半句怨言。”
梧桐皱起了眉头,垂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晨曦却终于冷静了下来:“米米,哥现在说什么也怕你听不进去。不过,刚才你想的那个事,是真的不能做。你要想报复林雪妮,想别的手段。真的,哥不是帮她说话,哥也没必要帮她,那样对你也绝对不是好事。凌岳说的对,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得好。这边的一切交给我们,爸这次铁了心要护着你,也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梧桐慢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刚才是真的想要毁了那个女人的。可周梦彤跪下的一刻,她想到了母亲。
如果自己那样做了。母亲会很失望吧?……
她最后选择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其实早就没有了最初那要报复的心理。
“米米。”苏晨曦心疼地坐到了梧桐的身边,将凌岳挤到了一边。
“米米,你是个女孩子,其实有时候可以试着不那么坚强的。”苏晨曦将妹妹轻轻拥进了怀里。感觉到梧桐瘦弱的身体在自己怀里由僵硬而变得柔软,心里一阵心疼:
“米米,哥存了好多老婆本,全都给你。就算是臭男人都死绝了,也有哥养着你。要是心里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哥知道,米米是这个世界最坚强的女孩子。可是也没人说过,坚强的女孩子就不能哭是吧。哥知道你受委屈了,咱一步步的来,事情总有解决的那一天……”
苏晨曦絮絮叨叨不断地说着,感觉到胸前渐渐泛起的湿意。他轻轻拍着女孩儿的背,忍不住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哥,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谁也别跟着我。行吗?”梧桐的脸埋在苏晨曦的胸口,声音闷闷地有点模糊不清。
“梧桐,我可是特意请假来陪你的……”
“凌岳。”梧桐从苏晨曦的怀里抬起了头,红着鼻子眼睛,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了伤害的兔子:
“即便我和胡杨树不能正式走在一起,我也是不会离开他的。以后,也许我会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总之,我是不会放他离开我的。所以,凌岳,我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哥,胡杨树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决定了,就算是不能跟他结婚,我也会跟着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出去避避风头而已,我想得开。”
梧桐突然扬起了一抹自信地笑:“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也知道这事情虽然看起来复杂,但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梧桐捏着那玉坠扬了扬:“凌岳这句话说对了,缘由心生。我就出去看看我的缘到底在哪儿……”
说完,梧桐便不说话了,转身进了厨房,没事人一样做起了饭菜……
苏晨曦和凌岳最终拗不过梧桐,答应让她一个人出去看看。苏晨曦将自己的银行卡给了梧桐,嘱咐梧桐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他。
而凌岳则在临走之前,透露了一个本来不该说的消息。
胡杨树这次将被派到西南,和他一起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这次的任务虽说有点儿危险。但是,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听内部人的分析,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胡杨树的考验期应该也就过去了。所以,李梧桐只要在外面逍遥几个月,回来可能就雨过天晴了。
梧桐送走了苏墨言他们,一个人闷着家里想了一天,便果断开车去了驻地。
这一次,梧桐在他们的新家,足足等了两天才等来了见面的消息。
李梧桐如今想清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打算委屈了男人,直接开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市里去买了很多的吃食和美酒,好好整治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饭菜弄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手机里却还是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儿消息。梧桐有些心慌,索性坐在了钢琴前,素手拂动,让琴声慢慢安抚自己焦躁的心,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突然,一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梧桐飞一样扑到了门口,却见胡杨树一脸郁闷的进了门。后面还跟着一个黑着一张脸的上校。
这个上校的眼像是一盏探照灯一样,在梧桐的身上来回扫射着,就差没在两人中间贴上保持距离四个大字了。
胡杨树闷闷地介绍说,这人叫刘沅江,是他们大队新调来的政委。这次是奉了李重阳的命令特地陪他回来处理私事的。
这个处理私事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人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碍于外人的面,却根本无从说起。
沉默无语之中,两个人在刘沅江灼灼的目光监视下吃了饭。还没有说两句话,刘沅江就说是已经接到了出发的命令。
胡杨树的脸已经黑成了一片锅底,沉郁的眼神让他的样子有些吓人,两只拳头握得死紧。
他虽然知道,这是李重阳对他的爱护和保护,可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黑脸刘沅江的固执和不通人情。
梧桐咬着唇,冲着胡杨树轻轻摇了摇头。将新家的钥匙交到了男人的手中。
看着男人那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的眼眸,女人轻轻笑了笑道:“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天黑得快,亮得也快。最近我迷上了佛教,想要去天高云淡的地方看看。短期内,我是不会回来的。不过,大树长得再高,根也还是要扎在泥土里的,即便是风再大,它也跑不出去。还有,一棵树只能长在一片土地里,要是它长歪了,长偏了,那土就会变成沼泽,将那树吞得连点儿渣都不会剩下。”
胡杨树有些疑惑地望着梧桐发呆,突然,他的眼中又闪过了一抹明亮的光。
他有些兴奋,悄悄眨了眨眼睛,望着梧桐的脸突然之间便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胡杨树突然转过了身,慢慢走到了门边,回头向着梧桐望了过来。那眼神缠`绵的像是要将女人溺死在那温柔里。
刘沅江受不了这人的腻歪,低声喝了句:“出发了!”便先行出了门。
胡杨树突然咧开了嘴,在刘沅江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回身就将梧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梧桐,我永远不会变心,等着我回来娶你。”
李梧桐的眼角突然之间就涌出了泪花。她扯了扯嘴角,不顾一切踮起了脚尖,一下吻在了杨树的嘴上。
胡杨树疯了一样猛地抱起了梧桐,没有理会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急吼吼将女人抱进了卧室。
外面是刘沅江气愤叫喊的声音,卧室里却已经是被翻红浪,子弹上膛。
两个人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疯狂的爱着,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梧桐直到今天才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女人把自己交给男人之后,会感觉再也离不开那个人。那是因为,在这一刻,男人强势的把自己的汗液,体味,气息……霸道的,不顾一切的,完完全全地打进了女人的体内,让女人纯洁的身心完整地烙上了他的一切。让女人自此后一想起他,就会从灵魂深处记起他的一切。
女人今天完全放开了身心,在男人的身下辗转娇,吟,颤抖抽泣。
胡杨树完全被这样的李梧桐迷醉了,他忘情地看着身下的女人无力的哭泣,迷离的沉醉在胡杨树创造的爱,欲,情,潮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这一刻,爱,永无止境!
胡杨树是在李梧桐睡着之后离开的。他们选择这种离开的方式,是告白,也是决绝。也许今后相当长的时间,他们都不会见面。但是他们都彼此坚信,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