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断奶,最开心的居然是齐同。
一大早,他就把孩子们送走了。他把几几送到了他爷爷奶奶家,把何何送到了他外公家。把这两个孩子分开的原因,在于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破坏力成倍增长。两个不到两岁的小屁孩,已经学会了一个为另一个扶着椅子,两人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找高高柜子里放着的糖。
舒琬从梦中醒来,发现家里静得出奇。她睁开眼睛,看见齐同正侧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手支着头,含情脉脉看着她。
“你肉麻不?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舒琬忍不住调侃他,心里暖暖的。
“你终于醒了。没有娃打扰,你是不是睡得特别香甜啊?”齐同嘟了嘟嘴,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他已经等了她快1个小时了。
“哎,是啊……”舒琬反应过来,惊讶道。
往常早晨总是被孩子的吵闹声吵醒。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这两个孩子,每天固定的睡觉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到第二天的八点。其他时间,是在不停地动、跳、闹。
她支起身子看旁边的小床。两张小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孩子呢?”她问。
齐同嘿嘿笑,说:“你猜。”
舒琬无奈道:“这才几点,你就那么着急把孩子送走?”
“反正迟早要送的。我跟爷爷和外公说好了,一个人家里至少待上一周。说咱们要出去旅游。”
“旅游?去哪?”
“听你的。你想去哪?这三年,你肯定憋坏了。我可不得带着你好好透透气?”
“那孩子——”
“孩子你就别操心了。平时用的也是奶瓶,现在就是把里面的母乳换成了奶粉而已。咱用的奶粉是跟母乳最接近的,孩子们几乎分辨不出来。”
“我是说安——”
“安全嘛,我知道。我爷爷和我外公都宝贝着呢。我也派人暗中守着。你就放一百颗心吧。郭敏兆都进去了,想必也没人会打咱孩子的主意。”
“哦。”
“放宽心。来吧,我们先来个餐前点心。”齐同挑了挑眉,眼睛眯成一条线。
“干嘛?”舒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干!”
“……”舒琬无语。
“现在这房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东嫂去了我爷爷奶奶家,牙嫂也回我外公家了。你放开点,大声点。不用再压抑自己了。尽情释放你的天性。”齐同贼笑着,摸向舒琬。
“哎,不行不行,我还没洗漱呢……”舒琬赶紧拿被子挡自己的脸。
“我又不嫌弃!”齐同如饿狼扑食,缠了上去。
几番云雨之后,两人筋疲力尽。
“不行了,我要精(力)尽人亡了。”舒琬摊在床上,嘟囔说。
“……你有精吗?”齐同快笑抽了。
“精力的精,懂吗?”舒琬鄙夷道。
“别乱用词。”齐同说。
他用手摸着舒琬的脸,说:“琬,你这样在我身边躺着,真好。”
舒琬的手也摸向齐同的脸。她摸着他浓密的眉毛,英俊的眉眼,性感的双唇。她低声说:“我也这么觉得。”
“你饿吗?我给你弄吃的去。”齐同说。
“好。”舒琬回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舒琬洗漱起床,齐同已准备好了吃的。三明治和鸡蛋、牛奶。
“少吃点。一会带你去吃你心心念念的火锅。”齐同见舒琬吃得狼吞虎咽的,说。
“去哪吃?”舒琬含糊不清道。
“新开了家铜锅串串,听说味道很不错。”
“吃火锅,两个人吃不了什么。”
“还有别人。”
“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起,今天有饭局?”
“临时约的。是袁孔两口子,许骁两口子。”齐同回答。
他见舒琬皱了皱眉,说:“怎么了?”
“干嘛要约饭?”
“庆祝你解放啊。”
“说真的。”
“咱不是快搬家了吗?大家以后都是邻居,就想着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
“哦。”
“你不开心?”
“没有。就是感觉有些突然。”
“我也觉得约得有些急。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带你去吃别的。”
“那倒不用。”
一路上,舒琬想着跟丁三雅的关系该怎么处。如果当普通的朋友处,那是最简单不过的。减少往来就是了。可是,这样就太浪费了。本来邻居就不多。远亲不如近邻。
那是新开的一家火锅店。店内全是包间,每个房间五维立体,模拟着绿荫、瀑布、小径的山野之景,鸟叫虫鸣流水潺潺的山涧之音,甚是清幽别致。
舒琬和齐同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琬,坐我这边。给你留着座位呢。”余菲朝舒琬招手。
她拉舒琬在她身侧坐下,小声说:“你明天一定得去我家。已经约好了,让那孩子来我家吃饭。”
“好。”舒琬回答。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丁三雅似笑非笑看着她们俩,问。
“没啥。”余菲说。
她拿过菜单给舒琬看,说:“我们刚才点了一些了。知道你最喜欢吃鸭血,点了两份。”
“我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吃不了两份吧?”舒琬笑。
“我家男人跟你一样,也喜欢吃。”丁三雅回答。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余菲干咳了一声,说:“还点了其他一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不用了。先吃吧。不够了再点。”舒琬说。
“那也行。”余菲把菜单放到一边,说。
“琬就是越有钱越节约的那种贤惠女人。齐同,你们从小到大,是不是就被教育着,要娶这样的女人回家?”丁三雅说,语气故作真诚。
齐同回答:“我家倒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不知道袁孔家有没有。”
袁孔微微笑,说:“我家也没有。”
余菲为了缓和气氛,插话说:“许骁家倒是有。说娶媳妇得娶能操持家务的,身强力壮的。说起来还是从政的人家呢,却跟娶了媳妇要下地干活似的。”
“那你这媳妇可娶得不合格啊。跟个纸片人似的。干家务活也不行。”丁三雅乐了,说。
“可不是。天天被嫌弃呢。我有时候真想一脚把他给踹飞。”余菲撇嘴。
“不是吧?你们可是恩爱夫妻呢。”丁三雅故作夸张,说。
“再恩爱也是结婚前的事。结完婚,什么都变了。结婚前,某人还信誓旦旦说,家务活全包呢。结完婚说什么?要是我不能干家务,娶我干嘛?当祖宗供着?我说,那你咋婚前不这么说?他说,我要是婚前这么说,哪个女人肯嫁给我?我去,说得贼有道理,我都忍不住为他点赞。”余菲乐呵呵说。
“余菲,你小日子过得这么惨呢?”丁三雅同情道。
“可不是?”余菲撇嘴。
“我们总是被看起来很真诚的男人骗。我们嫁给那个男人之前,觉得如果连这个男人都靠不住,那全世界的男人都靠不住了。嫁给了这个男人之后才发现,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靠不住。能靠住的,唯有女人自己。”舒琬说。
大家忍不住看向齐同。
舒琬补充说:“每个男人在结婚前,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以呵护好自己的爱人。结婚后才知道,职场的事情已经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根本就顾不上家里的事。女人们生了孩子之后,会变成女超人。而男人,他们只想着,媳妇没有以前温柔了,不再是自己爱她的模样了。他们不得已,只能向别的女人,去寻求想要的女人的温柔。”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会。
“舒琬,这些感慨不应该你有啊。”丁三雅说。
“三雅,这不该是你说的话。别人不了解我,我可以理解。你应该是,在场最了解我的人了。”舒琬看着丁三雅,说。
“为什么?”余菲问。
舒琬微微笑了下,说:“因为三雅是难得的通情达理的人。”
火锅已经煮开了。
齐同帮着涮菜,舒琬吃一口,喝三口。饭吃到一半,她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袁孔等在厕所门口。
“三雅,她没对你做什么吧?”袁孔一看见舒琬,问。
“没做什么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舒琬回答。
“我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袁孔认真看着舒琬,说。
舒琬说:“你如果觉得有问题,应该去问三雅。”
“她现在是个神秘人,什么都不跟我说。舒琬,我觉得我不适合结婚。我就是你说的,心有余力不足的男人。”
舒琬停下脚步,说:“袁孔,没有人天生就是当丈夫、当爸爸的料。都是在一天天学习,一天天成长。我们小的时候,以为只要考上理想的大学,人生从此会一帆风顺。却不知,毕业之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面对人生。换了远古时代,你们这个年纪,每天都要上山去打猎。哪怕病了伤了,也得去。不然,孩子们和女人们会饿死。现在,跟以前相比,好多了。你看那些蝼蚁,那天不出工?植物们,都在努力让自己长得更高些,才能不被其他植物挡住阳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