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第一时间,任天刚给郭柔玫发微信,告诉她齐同今早爬山看日出这个特大喜讯。
果然,隔了不到两秒钟,郭柔玫回:几点出发?
任天刚:五点半。你安心睡,我五点二十给你打电话。
郭柔玫:你是不是傻?十分钟怎么够我洗漱打扮?
任天刚:你素颜最美丽。
郭柔玫:……我要睡了。
任天刚:晚安,我的小玫玫。
董沫沫在浴室淋浴。她拉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朝任天刚,娇声说:“哥哥,帮我搓搓背。我够不着。”
“够不着就别洗了。”任天刚说。
他定好闹铃,收起手机,说,“一会要去爬山,我得赶紧睡觉了。”
“哥——”
任天刚从柜子里抱出一块薄毯子,抱着卷缩到床的一侧,侧躺着睡着了。
董沫沫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任天刚睡着了。他英俊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董沫沫的心一个咯噔。她跟任天刚断断续续也有好几年了,只要他召唤,她从未缺席,她从未见过他睡觉时带这种表情。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一定是为舒琬那个妖女!
她躺到床上,身子如蛇般缠在任天刚的后背上,手熟练地摸向任天刚的关键部位。
任天刚陶醉着哼唧了两下,突然睁开眼睛。他转过身来发现是董沫沫,突然拉开董沫沫的手,说:“沫沫,别闹了。早点睡吧。睡得晚了,女人容易老……”
他把董沫沫推离自己的身体两厘米,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董沫沫恨恨转过身去,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似的,堵得难受。
早上四点半,任天刚的手机闹铃响了。他反应了两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把一旁的董沫沫弹到了地板上。
“哎哟!”董沫沫疼得叫了一声。
“对不住啊沫沫。”任天刚赶紧过去抱起董沫沫,把她抱在床上。
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乖妹妹睡吧。哥哥要准备准备出发了。”
“哥,我也要去爬山!”董沫沫从床上爬起,说。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有点像郭柔玫的,清澈灵动。他说过,他最喜欢她的眼睛。
“你就别去添乱了。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人。”任天刚说。
“哥,你除了要照顾我,还要照顾谁啊?”董沫沫嘟嘴。
任天刚用手指刮了刮董沫沫的鼻梁,说:“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他哼着小曲,去洗手间洗漱打扮。
董沫沫从床上爬起来,抱住任天刚的后背,说:“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任天刚嘴巴里全是白色的牙膏沫。他漱了两下口,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啊,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我不!哥,你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董沫沫紧紧抱住任天刚,说。
这么多年来,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因为他曾经说过,他最喜欢懂事的女孩。这些年来,她从未跟他闹过大的别扭,一直在他旁边当个乖乖女,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是因为他说过,他的媳妇必须是贤惠能干识趣的。她早就把他,视作了自己的丈夫。
任天刚笑起来,说:“沫沫,你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想法?”
他转过身,弯腰,用手扶住董沫沫的双臂,看着她,说:“沫沫,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想把你娶回家,早就娶了,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那么温柔多情的眼眸里,却散发着冰冷的光。
董沫沫不甘心道:“那你是想娶谁了?”
“这你就别管了。沫沫,你是个好姑娘。你会遇见真心待你好的人的。”任天刚说。
他松开董沫沫,转过身去,刮起了胡子。
董沫沫在一旁静静看着,心却痛得快要窒息。她遇见他那年,她十六岁,他二十二岁。她说她喜欢他,他说他不喜欢未成年人。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把自己送给了他,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今年,他二十九岁。他说过,他想在三十岁那年结婚。她以为,她只要再容忍他胡闹一年就好了。可是,他也许真的要结婚了,但是新娘子却不是她。
任天刚洗漱完,从镜子中看见董沫沫还在原地站着。他转过身去,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的好妹妹,你别难过了。快去再睡一觉。天亮我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钓鱼。你不是最喜欢钓鱼吗?”
董沫沫委屈地挤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说:“我只喜欢钓你。”
“傻姑娘。我不是你的良人。这次望城的未婚青年才俊来了不少,你留意着。看上哪个了跟我说,我给你们牵线搭桥。”
“哥,你把我当什么了?”
“好妹妹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董沫沫哑然失笑。她的心,凉得如坠冰窟。她笑着回到床上,头蒙上被子。她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任天刚知道董沫沫在哭。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肯定不会娶董沫沫的,她和他,一开始都知道,是没结果的啊。他故意大声唱着歌,she的《你曾是少年》。他的语调轻快,内心却有些烦躁。他见不着女人为他哭。虽然他已经惹哭过很多女人了。但是出来玩,总是要玩得起的。玩不起,就别出来玩。
他换了好几套衣服,在镜子面前仔细打理着自己的头发。五点十八分,他过去拿起手机出门。他知道董沫沫会偷听他在给谁打电话。他故意躲着出去打电话。
他在走廊里走着。厚厚的地毯,让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他的心情很好,嘴角上扬。他来到别墅外面,转过身看着郭柔玫的房间,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被接了。
“哈内(honey),该起床了。”任天刚用他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说。
“天刚,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五点半出发,你真的五点二十分打电话?”郭柔玫显然是睡过头了;她惨叫一声,骂道。
她很快就挂了电话。
任天刚笑起来,他能想象郭柔玫的手忙脚乱。他看见郭柔玫房间的灯亮起来。郭柔玫是一个人住的。那么一个小小的人,每次出来玩,总是要求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她不害怕吗?她是有洁癖的吧?
任天刚吹着口哨,一声又一声,哨声清亮,谭咏麟的《把你藏在歌里面》。
房间的灯,陆陆续续亮起。有人打开窗朝任天刚扔枕头,咒骂道:“任帅,你小子抽什么风?!”
任天刚躲着枕头,继续一声又一声,吹着口哨,语调轻快,硬生生把悲情歌,演绎成了欢歌快曲。
“任天刚有点不对劲啊。”舒琬打开窗往下看,说。
“他一直都有点抽风,怎么不对劲了?”齐同说。
“他的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开心过。”
齐同笑,说:“你才见过他几次?他一直都是这么傻乐。你喜欢听口哨声吗?我也会。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吹。”
舒琬关上窗,围着齐同转圈,吹起了口哨,孙燕姿的《遇见》。
齐同惊喜道:“你也会?”
舒琬咧嘴笑,说:“装酷的,我都会。比如响指,比如抽烟喝酒,比如,吹口哨。还比如,拍帅哥的翘臀!”
她过去搂着齐同,扬起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说:“齐同,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在哪里?”
不等齐同回答,她说:“我应该是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睡我的美美觉吧。早起,真是要人命!”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齐同说。
“真的?”舒琬蹦到床上,盖上被子作势要睡大觉。
齐同过去,连人带被抱起来,说:“睡吧。我抱着你上山。”
舒琬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齐同哈哈笑,说:“惨了,这下牛皮吹大了。”
微信群里,大家在点到了。别墅楼下,青年男女打着哈欠,陆陆续续聚集。
舒琬和齐同到楼下的时候,人到得差不多了。
“还缺谁?”齐同问。
任天刚翻看着微信群,说:“昨晚报名的,都到了。”
“还缺董沫沫,”黄聪白突然出声,“哦,她来了。”
董沫沫从别墅里跑出来,戴着帽子,穿着一件背心,穿着一条热裤。大清晨穿成这样,需要勇气。
“回去!你这样会冻感冒的!”任天刚呵斥道。
董沫沫没有管他。她跑到黄聪白旁边,说:“聪白姐,早!”
“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大家相互看着点,别把谁给走丢了。”齐同说。
大家陆续往山上走。
黄聪白从包里翻出一件外套递给董沫沫,说:“男人不珍惜你,你得自己珍惜自己。穿上!”
董沫沫晃了晃脑袋,说:“聪白姐,我冻惯了,不冷。”
黄聪白叹了口气,把外套收回包里。
任天刚来到董沫沫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董沫沫。
董沫沫眨了眨眼睛,乖乖穿上了。他的外套很长,穿在她身上,像穿了一条长袖裙子。
任天刚往舒琬走去,伸长胳膊想搂舒琬。
舒琬赶紧躲到齐同的另一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