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钱宝给舒琬打电话,说她已等在舒琬办公楼底下,要请她吃饭,宣布一个特大好消息。舒琬以为是新店要开张了,下楼去看见挽着李木木胳膊、笑得花枝招展的钱宝,差点吓出心脏病。
“你什么情况?”舒琬皱眉。
钱宝把李木木往舒琬面前一推,说:“叫姐夫。”
“我没姐,哪来的姐夫?”舒琬撇嘴。
李木木红着脸挠了挠头,说:“舒姐,我跟钱宝领证了。她说,非得要和你一起分享这个喜讯。晚饭去哪里吃,你说了算。”
舒琬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光听见前面的话,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见。她看向钱宝。钱宝正一脸娇羞地看着自己。这,什么情况?
钱宝见舒琬一脸懵逼的样子,说:“她就是个乡巴佬,想不出什么花钱的地方。走吧,听我的,就去‘如往’吧。”
“如往”,望城著名的高档中餐馆,人均消费在一万。人傻钱多的人才会去的地方。
她见舒琬转身要往电梯口走,说:“别去开你的破路虎了。今天有豪车坐。”
她过来挽住舒琬的胳膊,说:“你知道宾利是什么价吗?”
“什么价?一千万?”舒琬挑眉。
“算了,不跟你说了。总之呢,你知道很贵就是了。”钱宝一下子就没了炫富的心情。
“如往”,开在望城的地标性建筑“给我一支烟”顶层上。“给我一根烟”的设计师,设计理念是把这建筑设计成望城的“定城神针”。等完工了拆了手脚架的一看,欲哭无泪:这是定城香烟?望城人戏称,这是“给我一支烟”。望城人男女抽烟比例都挺高,这地标性建筑绝对功不可没。烟草商得给这设计师交广告费。
吃饭的时候,舒琬说:“钱宝,你下次想请我吃饭,能不能提前说下?我现在不是单身,有约会的。”
钱宝叹了口气,说:“有异性没人性。你这会不是应该祝福我和李木木琴瑟和谐、永浴爱河吗?”
“谁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领证。”舒琬表示质疑。
钱宝挑眉,说:“木木,拿证据。”
李木木拿着钱宝的包。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本红本本。
钱宝把红本本打开,舒琬凑着脑袋去看——偶的神呐,真是两本结婚证,持证人男方是李木木,女方是钱宝。
“你们不是花两百块钱,在地摊上买的?”舒琬眨巴了下眼睛。
钱宝怒了,说:“都请你吃一万块钱一顿的饭了,还在质疑是不是两百块钱的事。舒琬,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灵光点?”
舒琬软了口气,说:“哦。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现在啊。”
“现在?”
在舒琬的震惊中,李木木单膝跪地,手握着钱宝的手,说:“钱宝,我的宝。我们的开始有点荒诞,我们的结局会很传奇。我,李木木,终于实现了‘三十而立’的理想,赶在三十岁生日的这天,跟自己心爱的女人领证了。以后,我只有结婚纪念日,没有生日。这世上不再有我李木木,而是钱宝的丈夫李木木。当着钱宝好友舒琬的面我发誓,我会待钱宝一辈子一心一意,护她一世周全。若有违此誓言,就让我出任务被人射杀。”
舒琬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居然会出现在别人的爱情誓言中。她留意到李木木的最后一句话,内心震惊不已。
“钱宝,你愿意嫁给我吗?”李木木低低说。
这是脱了裤子放屁了。证都领了,这话不应该在领证前说吗?可是华国似乎很流行,在婚礼上来这么一个求婚仪式。对华国人来说,领不领证不重要,有没有婚礼才更重要。
钱宝早已热泪盈眶,声音哽咽,说:“我愿意。”
李木木用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戒指盒。他的手抖得厉害,戒指盒打了半天没打开。舒琬过去帮忙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对戒指。她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这对戒指她上回和齐同在意胜见过。这对戒指,价格在六万。
想不到望城第一败家女,被一对价格六万的戒指给套住了。谁能想到,钱宝随随便便的一对耳环,价格都没有低于十万的。
两人互换了戒指。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了一起。
“恭喜恭喜!”舒琬说。
“多谢!”钱宝说,望向李木木的眼神中,是满眼的欢喜。
“你们的进展,是不是快了点?”舒琬大煞风景说。就在不久前,还是你追我逃、打死不从的戏码,怎么一下子成情意绵绵、郎情妾意的画风了?
“一会给你解释。我们先吃饭。”钱宝说。
这段饭,舒琬是看着真人版偶像剧吃的。两人腻歪那架势,钱宝就差坐到李木木腿上吃了。从一开始点餐时的“老婆,这个你爱吃,我点了、老婆,那个你爱吃,我点了”;到上菜时殷勤照顾,摆盘弄碟;到吃饭时夹菜喂到嘴边,就差用嘴巴嚼了嚼再喂了。
舒琬目不转睛看着,想着应该把这一切都录下来给齐同看看。这是实力宠妻啊。
李木木被舒琬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舒姐,你肚子不饿吗?”
“你管她呢。她都不嫌辣眼睛,你怕什么?”钱宝笑呵呵说。
舒琬低头夹菜,说:“是哦,这顿饭价格不菲。不好好吃一顿,怎么对得起毛爷爷他老人家?”
“你不用吃得太多。我们还有第二场。去我家吃烧烤。”钱宝说。
“我就不用去了吧。我还着急回家呢。”舒琬说。
“你家又没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你着急回家干嘛?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以后,你想见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什么意思?”
“我打算跟着木木走啊。”
“去哪?”
“边疆,大西北。”
“啊?”
“啊什么啊。”
“当从军家属?”
“当然不是。你别忘了,我也是学过武术的人。”
“你年纪这么大了,部队还需要你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别给我泼冷水了。我决定的事,就这么定了。”
“那我的狼人杀馆怎么办?”
“凉拌。我都要去从军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狼人杀馆。你有没有点人性?”
“不是。你在望城好好等木木不就行了?”
“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不想再错过了。”
“那,就让木木退伍呗。”
“你问木木。他跟我讲了他从军的故事,把我说服了。”
李木木摇头,说:“舒姐,你是没在边疆待过。像我这样身怀绝技的人,趁着自己身体还可以,多为国家效力,也算是尽了爱国的本分。”
“难不成,边疆还很动荡?”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本就是由善和恶构成的。利益的驱使,会让人失去理智。和平,从来都是伴着流血的。”
舒琬沉默了会,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年吧,不一定。也许下回见我,你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钱宝说。
“切,就算你一手抱一个,我也不可能。”舒琬说。
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特别低落。
“舒琬,你干嘛呢?我又不去送死,你哭丧着脸干嘛?为国效力,你该为我高兴才是!”钱宝伸手拍舒琬的胳膊。
舒琬嘴角扯出一丝笑,端起酒杯,说:“敬军人!”
吃完饭去钱家大院。
李木木开车。钱宝靠着舒琬坐在后座上,说:“舒琬,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在望城等着我们回来。”
“嗯。”舒琬鼻梁泛酸。
“舒琬,你对人多笑笑,别老板着脸。我知道你从来都是挺和善的人。可是在别人看来,你不苟言笑,就是孤傲,就是看不起人。这样容易得罪人。”
“我现在已经改善很多了。你别担心我了。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吧。”
“放心吧。木木可是高手的高手。你能想象,他父母以前寒暑假,就把他送到少林寺去历练吗?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钱宝,你能跟木木在一起,两情相悦,我挺为你们开心的。可是,你这说走就走,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得了吧你,平时也没见你怎么来找我玩。你呀,事业心太重,太好强。要我说,你也是快结婚的人了,把工作辞了才是正道。齐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咱能不提这个话题吗?木木,老实说,你是怎么征服钱宝的?”舒琬说。
钱宝懒洋洋回答:“凭床上的功夫呗!”
李木木一个急刹车。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重新启动车子。
舒琬瞪钱宝。
钱宝说:“你不就是想让木木这样回答呗。我喜欢上木木,原因可多了。上次我被逮,木木一听说这事都从部队赶回来帮我想办法,到处托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我见过很多男的口头说喜欢,可是却没有实际行动,一遇到事就作鸟兽散。木木却不一样。他言行一致,是在用心追求我,真心想跟我在一起。还有,他很帅啊,很有男人味。性格也很好,直率单纯……”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李木木的好。说得李木木,耳朵根都被夸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