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王都城开始下雨了，坐在古堡内的劳伦斯等人也感受到了从门外吹穿过甬道进入大厅的潮湿气味。不过，当时他只将那些湿气当做是普通的雨水效果罢了。

位于玫瑰花瓣中的巴巴贝拉以及奇奇士，两人也逐渐的醒酒。冰凉的雨水洒在他们音酒精而涨红的脸上，被低寒所刺激，意识也算是恢复了一些。当巴巴贝拉年轻的除妖师想要走动却发现自己无法走动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那个玫瑰花瓣所组成的香味四溢的河流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位于除妖师左手边的奇奇士也恢复过来，两人在花瓣巨浪中起伏。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嘴角都微微抽搐，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王都城已经完全的被玫瑰花瓣所湮没，位于王都之外的劳伦斯古堡却并未影响。他们一行人坐在大厅中享用完晚餐之后，重新寻找一些可以不冷场的话题进行寒暄。晴朗的夜空下，骤然开始下雨。冰凉的雨点似乎从虚空之中直接出现，它们带着腐朽而又芬芳的味道与玫瑰花瓣混在一起将王都城攻占了。

而位于王都城中心的宫殿，无数骑士以及弓箭手早已登上城墙。在与玫瑰花瓣对峙了半小时之后才意识到此刻所必需的不是等待敌人，而是将那些有些夸张的玫瑰巨浪挡在宫殿之外。王都的国师，也就是当时的巫师召唤神秘力量为宫殿营造了一张暗金色的保护膜。除了之前涌入宫殿的玫瑰河流之外，其他的巨浪以及冰雨被阻隔在外。

整个宫殿内部人声鼎沸，大量士兵将长剑收回剑鞘，背上竹篓，在原本已经安眠的深夜之中收集花瓣。整个场面从天空望下去，甚为壮观。

“主人，冥河之水。那是象征着死亡的水啊。这场瘟疫你是否找到了退路？”中年人耸立虚空，望着身侧的面具少年。

“……不知道。冥河水的毒那是无解的。既然我敢制造这场瘟疫，那就证明我的确生气了。还有。”少年转过头，面具后的双眼眨了一下继续回答：“为了让他们能够死的舒服一点，所以我为他们带来了无数的玫瑰花瓣。这样想想，是不是很浪漫呢？”

浪漫？不不不，主人看起来丝毫不紧张，从他的口吻中觉察不到任何情感波动。中年人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只是因为莉莉丝的离去而生气，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让整个王都城的人为她陪葬吧！

雨水逐渐变大，那些玫瑰花瓣完全的泡在了水中。水与花瓣相互融合，巴巴贝拉与奇奇士亲眼看到眼前的花瓣被黑色雨水所融化的场面，两人呆住了。随着巨浪翻腾的两人最终被玫瑰巨浪拍回到王宫不远处的一座钟塔顶端，暂时离开了河流。他们站在钟塔顶端的边缘，望着脚下依旧逐步上升的黑水，脸上表情极其复杂。

仔细想想的话，两人都不难猜出——因为他们之前在酒馆的呕吐才造成了这种场面。从喉咙里出现的玫瑰花瓣看起来并非单纯的玫瑰花瓣那么简单。黑水将花瓣融化，玫瑰的芳香得到了最大化的释放，整个王都城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不过，面具少年的本意并非如此。他从黑暗森林调来冥河之水，是为了制造一场瘟疫，同时将玫瑰花瓣作为辅助物在黑水中酝酿。就像在用水酝酿酒一般，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之时，也就是瘟疫酝酿成功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场瘟疫不用借助任何介质的传播就可以席卷王都城。但凡是被粘上黑水的人类都会被传播瘟疫。今晚也是那些人类的最后狂欢了。

暗红色的玫瑰花瓣融化了，与黑水混在一起变得越来越粘稠，可是那种浓郁怡人的芳香任何人都无法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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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面具少年说。

“嗯。”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点点头。在他回答的空档，身体开始出现了小面积的腐烂。于是，他从长袍的兜里掏处一小瓶的黄绿色气体吸入。

只是一眨眼，两人已经出现在了城外十里之处的林子中。原先寄存在旅馆的马车早已经被挪到林中。戴着面具的少年走进马车准备入眠，到底怎样就看明天的了。中年人则皱着眉守在马车边。

位于钟塔顶端避难的骑士与除妖师，在两人都不曾注意的手心产生了些许的变化——手掌中心的纹路变成了黑色逐渐龟裂开来。如果不是因为除妖师握紧拳头感到手心疼痛也不会发现的。

“我擦，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掌递给骑士查看，“我的掌心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太可怕了。等等，好像不止如此呢！你仔细看看。”骑士抓着除妖师的手看了看心中一惊，然后看了看自己掌心，心中一紧。“……这些黑色纹路似乎仍旧在生长，我的纹路已经蔓延出手腕上一段了。”

“的确。你我只是喝了一杯酒，整个王都城怎么完全大变样了。我的纹路似乎在身体表面的游走比你还要快。”除妖师发现自己胸口也出现了黑色纹路。循着纹路的曲折方向，发现源头果然是手掌心。

“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吉兆。”巴巴贝拉说完，宿醉涌上心头再也难以抵挡头晕目眩，两眼一黑。不过在晕倒之前，他还是祈祷明天能够恢复正常，祈祷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境。

骑士的身体素质好，不过也就是比除妖师多撑了三秒而已。他在晕倒前也做出了与除妖师同样的祈祷。

在古堡中的劳伦斯等人，寒暄了几个小时之后再也找不到话题完全冷场了。时至深夜，于是劳伦斯与卡丽妲向着莉莉丝与骑士道别，之后两个幽灵依然在城堡中闲逛，而劳伦斯与卡丽妲去卧室休息了。

走在盘旋而上的阶梯，劳伦斯走在前面，卡丽妲跟在后方。黑发少女幸福的望着少年，此刻还有有一些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于是，卡丽妲开口问道：“劳伦斯少爷，遇到你的二姐，有没有很开心啊。”

“开心。她是我的亲人啊。虽然之前没有互相接触过，不过我们交谈的似乎很和谐呢。”

“那你还不夸我？这一切都是卡丽妲我的功劳哦。”此刻两人已经步入二楼，卡丽妲加快步子走在劳伦斯前方转过身。

“……额，有吗？”劳伦斯挠挠头，“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也不算坏事。我就夸夸你好了。”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揉着对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