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水的眸子,微红的双眼。
努力隐忍的泪水,终究是在转过身的一刹那,不禁的流出来。
她不是个木头,更不是个木偶,她是个人啊。她这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这颗心什么时候才会真的不会痛。她以为她早就麻木了,可是真的听到他说‘我爱你’,对象却不是她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来她这十年里的等待,不过是一个笑话。
因为不爱,所以故意忽略了她的泪水。
因为不爱,所以不愿意给她一个孩子。
因为不爱,她做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
这一切,都因为不爱……
可笑她还以为迟早有一天会感动他。
“雅风,你真傻。”
雅风抹了一把眼泪,提着长裙朝着莫锟的房间跑去。
莫锟的房间整洁而干净,没有奢华的装饰,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台看上去有些老旧的电视机。进来这个房间的瞬间,还以为是穿越了。莫锟坐在轮椅上,几日过去,原本肥胖的身子也瘦削了许多。
处在这个房间里,可以听到外面的硝烟弥漫,而他面前的电视机上,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山门外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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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丞一身冷然的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独特的气质,沉稳的表情,坚毅的眼神。哪怕是隔着监控,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的怒火,仿佛隔着屏幕要把显示器给烧坏了。
见到她进来,莫锟懒懒的抬了抬眼。此时的莫锟没有了之前的张狂肆意,脸上也出现了密布的横纹,那双犀利的眼柔和了不少,而眼睑下面明显的可以看到黑眼圈的分布。
这几日,莫锟怕是根本没有睡过。
“找我来又不说话,就是为了让我看看战况?”
穆灵不客气的坐下,莫锟嗤了一下笑了笑,“你倒霉的日子不远了,你觉得战丞会怎么虐你?”
“掐死我?”
穆灵捏了捏自己的脖子。
莫锟才要说话,见到雅风扑进来,靠在门框上一脸的泪水。
对视上莫锟的眼睛,雅风抬起手来尴尬的擦拭了自己的眼泪。
“大哥,我……”
“拿着这个,去后门。跟他们走吧。”
莫锟交给雅风一枚钥匙,雅风看着手里的钥匙,眼泪越发的汹涌。一滴一滴的落在掌心的钥匙上,突然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不走,我走了他怎么办?外面是帝国的军队,我们根本就耗不起,早晚这里的人都要死,我雅风爱了她十年,十年都过来了,也不在意这最后的时日了,哪怕他不爱我,或许还会觉得我很累赘,但是我……放不下。”
“傻姑娘。”
莫锟驾驶着轮椅上前,轻抚着雅风的发。
雅风靠在莫锟的腿上,“大哥,不管生死我都跟你们一起。”
“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我不要,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雅风不停的摇头,莫锟轻拍着她的头,“好,我们在一起。十年了,雅风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以后会结婚生子,会遇到一个比莫桑更爱你的男人,呵护你照顾你。那时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可以出去看世界各处的风景,不需要被禁锢在这个寨子里。你会渐渐的忘了你有一个叫莫锟的大哥,会渐渐地忘了你深爱过一个叫莫桑的男人,傻丫头,不要哭了。”
莫锟的手虽然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但是安慰这个哭成泪人儿的女孩子足够了。
外面炮火连连,这个房间里却只有静谧。
莫锟轻哄着。
此时的莫锟就是一个大哥,在照顾着自己的妹妹。
渐渐地,听不到哭声。渐渐地雅风的身子歪倒在莫锟的腿上。
莫锟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雅风,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道:“拿着她手里的那枚钥匙,带着她走吧。送到西花镇最南面的边界处,那里会有人接应的。未来的一切莫桑都给她安排好了,这段路麻烦你了。”
此时的莫锟褪去了那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她只是个简单的大哥。
穆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她、像我的妹妹。”
明明在这个纷乱的环境里,却被保护的像是个天真的小女生。虽然她有着自己的伤心,却又被保护的好好的。
是幸福还是不幸,没人能够评价。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一辈子都是快乐没有任何的泪水。
只要快乐比眼泪多,就够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穆灵问。
别忘了她和莫锟可是死对头。她穆灵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让她去送雅风?他莫锟莫不是在帝国的监狱里关的时间久了,脑子都坏了。
“我放你,你帮我。就当是最后一笔交易。”
“好!”
没有过多的矫情。更没有低头的祈求。他莫锟倒也算是个汉子。
抱起地上的雅风,把她背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穆灵回头看了莫锟一眼,随即头也不会的走了。而莫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谢谢。”
人生即将走到尽头。
许多想不开的看不开的,也突然间都释然了。至于他还未完成的覆灭南安城所有的权贵的计划,他想会有人替他完成的。那个人嫉恶如仇,那个人狠辣中带着真性情。
她的爱,不是佯装出来的博爱,不像是南安城的权贵们刻意伪装出来的对百姓们的爱,她的爱是真正的大爱。哪怕她总是一副很自私很狂傲的样子试图掩饰她的本心,可是还是会在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嘴角缓缓的扬起。
他这一生里,遇上这样一个人,解开他的心结,足够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莫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莫锟面前,脸上伪装的胡子已经撕下,此时露出来的是一张俊美的脸,十足的男人味儿,而脸上横过来的那道疤并没有影响他的美感,反而是让他有一种狂野的美。
“雅风呢?”
莫桑一进来就急不可耐的问。
见到空荡荡的房间,他不关心穆灵去哪了,而是只关心雅风。
莫锟:“送走了。”
莫桑一惊,“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