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孟乔愿不愿意,华雄和郭瑞还是把他和华夏送到了英国的考兹沃兹,在这个美丽小镇的乡间别墅,孟乔人陪在华夏身边,心却时刻牵挂着凌雪,度过了宁静而又煎熬的一年。
因为华雄对他防范非常严密,华雄大多数时间都和他们住在英国,每当他离开英国,他都会安排郭瑞和他的亲信守在孟乔和华夏身边,所以孟乔一直找不到机会与大队长他们联系。
天遥地远,重阳远隔,孟乔知道仅凭他一己之力,他暂时没有办法查清华雄和郭瑞在滇缅边境的武装配置,他只能定下心来,时刻关注着华雄和郭瑞的动向,寻找时机与他们决一死战。
这一年多,孟乔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雪,自从来到英国的那一天,孟乔就明白,他要再回到小雪身边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来到英国不久,他就发现了华雄隐藏在英国乡间的一支秘密武装,他们分散居住,来无影去无踪,隐藏极深,具体人数孟乔一时还不能肯定,估计不下百人。
孟乔发现,这支武装是迄今为止他发现的唯一一支由华雄亲自指挥的武装,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应该连郭瑞都不知道华雄有这样一支秘密武装。
正是由于这些人的存在,孟乔不敢轻举妄动,孟乔知道,以华雄的缜密,为了华夏,他一定在这个看似宁静的乡间别墅做好了极为周密的布置,华雄不会允许华夏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即使最后他能成功地擒住华雄,他也绝不可能从这里全身而退,更别说远渡重洋回到中国回到小雪身边。
可是,孟乔并没有放弃希望,时间越久,他心里对小雪的思念越来越深,也更加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过去他从来不把一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现在他反而时时在意,处处小心。孟乔常常想起小雪在雁山对他说的那句话,“无论你遇到任何不测,我只希望你珍惜生命,平安回来。”
一晃,他离开小雪已经将近三年了,三年过去,不知道在泰姬陵前碰到的那个女人有没有找到小雪,不知道小雪知不知道他还活着,如果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会不会去印度寻找他。
现在孟乔深深后悔了,他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告诉小雪他还活着,如果上天注定他再不可能回到小雪身边,他希望那个女人不要找到小雪,他宁愿小雪以为他已经牺牲,或许只有这样,小雪才能放下执念,渐渐忘了他,开始她的新生活。
他在临走时曾经托付过邵杰,他知道邵杰深爱着小雪,他希望邵杰能在他走后好好地照顾小雪,也相信邵杰一定会替他好好地照顾小雪。可是孟乔知道,以小雪对他的深情,她绝不会轻易把他忘了,绝不会轻易接受邵杰的感情。
“孟乔你把我当做什么?商品吗?礼物吗?你有多少个战友?你有多少女人可以送给他们?你以为我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可以任你肆意挥霍,随意馈赠吗?”
小雪,我就是担心你有这样的执念,不肯好好地珍惜自己,不肯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牺牲了,我最怕的就是你会选择和大队长一样,为我孤苦相守一辈子啊。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孟乔不敢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消灭华雄这一支秘密武装,也依然牢记着他对小雪的承诺,珍惜自己的生命,争取有一天平安地回到小雪身边,回到儿子身边。三年过去,孟雨应该已经会走路,会叫爸爸了,他多想听到他的儿子甜甜地叫他一声爸爸啊。
“爸爸!爸爸!”邵杰刚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凌雪正牵着孟雨从水岸江南门口走出来,孟雨一见到他,挣开凌雪的手,向着他飞奔而来。
邵杰冲过去抱起孟雨,就地一个飞旋,把他舞得飞了起来,“好儿子,想爸爸了吧?”
“孟雨好想好想爸爸,可是,妈妈不要孟雨吵爸爸。”孟雨咯咯笑着,抱着邵杰亲了又亲,两岁半的孟雨长得眉清目秀,越来越像孟乔。他早就已学会撒野奔跑,学会恃宠而骄,也学会了说很多很多甜言蜜语。
邵杰哈哈大笑,“乖儿子别听妈妈瞎说,爸爸就喜欢孟雨来吵爸爸。”
“孟雨又告我的刁状了吧?”凌雪走到邵杰身边,笑着问邵杰,“你怎么来了?”
邵杰望着凌雪,今天凌雪穿了一件橙红色的风衣,一条白色的紧身牛仔裤,格外的青春靓丽,邵杰不觉有些出神,走过最初的梦魇,她还是那个美丽娇俏,青春洋溢的小女孩。而褪去青春的羞涩,她又更增添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看邵杰呆呆地盯着她看,凌雪莞尔一笑,“这么望着我干嘛?不认识啦?”
邵杰忍不住笑道:“小雪,你今天很漂亮,以前更漂亮了。”
凌雪也笑起来,上下打量了邵杰一眼,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卓然挺拔,温润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你今天也很帅气,邵指导员文武双全,将来要是谁嫁了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那你就把自己嫁了呗,我可舍不得让这福气落到别人手里。”邵杰望着凌雪,呵呵一笑,“再说,我还舍不得我这儿子呢。”
“邵杰,你可别再犯傻了哦,上次晓柔姐告诉我,大队王教导员的女儿一直在追求你,你是见着人就躲,从不给她一点机会。还有那个军报的女记者程姗姗,程姗姗我可是见过的,她写的文章我也看过,她可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在全军区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军中之花,你倒好,干脆对人家宣称你是什么不婚主义者。你都三十一了,你当真打算当一辈子快乐的单身汉呢?”
“单身汉有什么不好?天地辽阔任逍遥。”邵杰朗声一笑,“再说,我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我还怕将来没人给我养老吗?是不是,儿子?你长大了养不养爸爸?”
孟雨立刻扬起小脸,豪气冲天地回答:“孟雨养爸爸。”
邵杰立刻眉开眼笑,在孟雨脸上放肆一亲:“好!好儿子!”
“好了,等着孟雨来养你,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别老是不放在心上。”凌雪嗔怪地望着邵杰,她怎能不明白他的一片心?“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今天休息吗?”
邵杰没有回答凌雪,抱着孟雨,把他放进自己的车里,“你先说你带着孟雨,打算去哪里?我送你们。”
凌雪坐进邵杰的车里,“上次我们不是把王芳送到了蓉城市强制戒毒所吗?前两天王所长来电话告诉我,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王芳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我想趁今天休息带着孟雨去戒毒所看看她。”
“那巧了,我今天就是为王芳的事来找你的。”邵杰一边开车,一边对凌雪说,“上次你不是让我查一下王芳妈妈的情况吗?你猜王芳的妈妈是什么人?”
凌雪疑惑地问:“什么人?上次王芳她爸爸不是说她妈妈是个孤儿吗?”
邵杰看了凌雪一眼,“小雪,上次你注意到王芳她爸说起她妈妈的时候表情不正常了吗?我们问他王芳的妈妈是什么地方的人,他一会说西藏,一会说贵州,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凌雪问:“那她究竟是哪里人?你查到了吗?”
“王芳她妈妈是云南人。”邵杰告诉凌雪,“经过调查,我们查到王芳的妈妈真名叫张小凤,祖籍云南腾冲,十八岁被人贩子拐卖,辗转被卖了好几次,最后被人贩子带到蓉城,王芳的奶奶花了两万块钱把她买回来,逼着她嫁给了比她大了整整十二岁的王芳的父亲。”
“原来王芳的妈妈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我就说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下自己的孩子跑掉了。”凌雪深思着说,“可是,即使她是被逼嫁给王芳她爸爸的,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是一走了之了,却害了王芳一生。”
“你是不了解具体情况,小雪。”邵杰摇摇头,告诉凌雪:“我问了王芳的几位邻居,他们说王芳的爸爸虽然老实巴交,可是她的奶奶在当地却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王芳的妈妈被迫嫁给王芳爸爸以后,经常遭到婆婆的毒打和虐待。因为怕她逃跑,王芳的奶奶甚至经常把她像猫狗一样用铁链锁在家里。生下王芳以后,因为是个女孩,王芳的奶奶甚至连饭都不给她吃,经常忍饥挨饿,还要给孩子喂奶,她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趁着王家人不注意,在一个好心村民的帮助下,逃回了云南老家。”
凌雪听了邵杰的述说,心里深恨那些可恶的人贩子,若不是他们利欲熏心丧心病狂,就不会有这样的人间悲剧,“邵杰,如果我去一趟云南,我能见到王芳的妈妈吗?”
邵杰摇了摇头,“你暂时还没办法见到王芳的妈妈,小雪。昨天蓝宇来电话告诉我,他找到了王芳的亲姨妈,她姨妈说王芳的妈妈从蓉城回云南以后不久,就和村里的几个年轻姑娘一起去了印度。为了彻底忘记年轻时候那段噩梦一般的经历,她在印度成了家,嫁给了一个印度官员,又生了两个孩子,并且加入了印度国籍,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过中国了。”
“这样啊。”凌雪既同情王芳妈妈的经历,又不免深感失望,“既然她有意要忘记过去,看来想让王芳见她妈妈一面是不容易了。”
邵杰点头说道:“是啊,先不说她现在人在国外,天遥地远的,回一趟国不容易。她有过那样痛苦的一段经历,她肯定不想再轻易对别人提起,很可能她现在的丈夫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女儿。所以她就算知道了王芳现在的处境,也有可能不会同意回来见她的。”
“可是,王芳真的很想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是她心里一个解不开的心结,我希望能够尽我的努力帮帮她。”凌雪正和邵杰讨论着王芳妈妈的事情,凌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凌雪一看是強戒所王所长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
王所长在电话里问凌雪:“小凌,你有时间来一趟三医院吗?”
凌雪一听三医院,心里一惊:“王所长,是不是王芳出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