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景昊怎么啦?是不是你又伤着人家了?”凌霜刚把孟雨放到婴儿床上,走出房门正好看到景昊冷着脸转身离开。
“景昊在怪我对邵杰比对他亲近。”凌雪摇头苦笑:“姐,你知道我和景昊的情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应该对他好一点,还是应该对他狠一点,我不想伤害他。”
凌霜一边走进厨房做饭,一边笑着问凌雪,“小雪,邵杰和景昊,都很不错,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更喜欢邵杰,所以不肯给景昊机会?”
“姐你胡说什么呢?”凌雪抬头望着凌霜,“邵杰和孟乔是多年的生死兄弟,他们这些人,把战友之间的感情看得重于生命。孟乔临走的时候,曾经委托邵杰照顾我和孟雨,所以邵杰把我和孟雨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
“既然你和邵杰没什么,景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们又曾经彼此深爱过,你就不能给他和你自己一点机会?”
凌雪叹息一声:“不是我不肯给他机会,是我不想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假如我就是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呢?”刚刚带着浓浓的怒气离开了的景昊突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笑盈盈地从门外走进来。
“你怎么又过来了?”凌雪吃了一惊,不知道景昊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她和凌霜的对话,看到景昊的笑脸,她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这个人脸倒是变得够快的,刚才还是数九寒天,转眼又春风满面。
可是当凌雪一眼望到景昊碗里的饺子,她的眼睛就直了。中午在林心如家只吃了一点点酸菜泡饭,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天,心急火燎时什么疼啊累啊饿啊都浑然不觉,这时候一闻到饺子的香味,顿觉百爪挠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凌雪一闻就知道是她喜欢的虾仁饺子的味道。凌雪顾不得细细追究景昊是何时知道她喜欢吃虾仁饺子的,他又是从何地弄来这虾仁饺子的,抢过景昊手里的碗来抓起一个饺子就往嘴里塞。
“饿坏了吧?”景昊宠溺地望着凌雪,看她吃得形象全无,忍不住笑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凌雪笑道:“你是不知道,我饿得肚子贴到脊背上去了。”
“我知道你饿了。”景昊走进厨房拿来一双筷子给她,蹲在凌雪身边笑盈盈地望着她,“我不光知道你饿了,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吃虾仁饺子。记得上大学那会你和苏苏,小绿经常坐在学校饭堂的最后一桌抢虾仁饺子吃。”
凌雪疑惑地问:“你不是从来不在饭堂吃饭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仁饺子?”
“我不去饭堂吃饭并不代表我看不到你啊。”景昊静静地笑了。当年他经常揣着一个冷馒头坐在饭堂外面那棵香樟树的枝桠上望着下面饭堂里的凌雪,这个小吃货总是和苏苏小绿又争又抢,又笑又闹,吃得小肚子滚圆。
往事历历在目,景昊忍不住遗憾地说:“可惜那时候我给你买不起虾仁饺子,即使最廉价的白菜饺子我都给你买不起,所以每一次我都只能远远地望着你。当时我就想,等将来我有钱了,我一定天天亲自做虾仁饺子给你吃。”
“景昊……”凌雪心头一酸,泪水瞬间漫上眼眶,凌霜在一旁听到景昊的话,也不由得为他对凌雪的这份深情感动。
“好了,好了,是我不该在你吃得最开心的时候说这些,看,鼻涕眼泪都要流到饺子馅里去了。”景昊看到凌雪泪光盈盈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心疼他,赶紧一边给她拿纸一边取笑她,“不就几个虾仁饺子吗?就算感激你也用不着涕淋成这模样吧?现在我虽然供不起你天天吃人参燕窝,虾仁饺子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了。”
凌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边夹了一个饺子迅速塞进嘴里,一边指着景昊笑:“景昊,平时看着你孤冷高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望着一脸娇憨的凌雪,景昊心里百感交集,这几个月他一次次看到凌雪愁容满面痛不欲生,此刻终于又见到她当年纯真无忧的笑脸,她还是朝阳下那个眉眼弯弯的女孩,还是饭堂里那个吃得肆无忌惮的女孩。
他有幸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了她,他却一不小心弄丢了她,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
掩藏起心头的风起云涌,景昊笑着问凌雪:“小雪,我包的饺子,味道怎么样?”
凌雪故意掩着嘴笑望着景昊:“味道啊?我吃了几个了?我怎么觉得我还来不及品尝出味道就快没了?”
景昊也笑道:“今天匆忙了一点,就包了这么几个,你喜欢,今后我天天给你做。”
“你要不要也吃几个?中午你肯定也没吃饱饭吧?你也饿了吧?”凌雪一边埋头苦干,一边假意招呼着景昊,一边对凌霜说,“姐,你也来吃两个饺子垫一下吧,你们再不来,我可就把它们全消灭了。”
“你就别假客气了,你那眼睛里可都写着字呢。”凌霜笑着戳穿凌雪那点小心思。
“我眼睛里写着字?”凌雪嘴里含着一个,筷子上挑着一个,头也不抬地问凌霜,“我眼里写着什么字啊?”
景昊拿起筷子,笑着在凌雪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没看到吗?这里用彩笔写着‘都别抢我的’五个大字呢!”
“好啊,你们竟敢取笑我!”凌雪俏脸一沉,愤然把一个空空如也的饺子碗往景昊面前一推,自己却憋不住笑倒在沙发里。景昊故意拿起空碗对着璀璨的灯光左照照右看看,然后和凌霜对望一眼,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凌雪入神地望着凌霜和景昊,若有所思地说:“姐,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第一次见到景昊,就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和一个什么人很像,刚才你们这一笑,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特别像你。”
凌霜凝神望了景昊一眼,笑着回答凌雪:“就你瞎说,我们是亲姐妹还不见得相像,我和景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我们怎么可能相像?”
凌雪笑道:“也是,我也觉得我们三姐弟谁都不像谁,你特美丽特优雅,小飞那小子虽然不靠谱,一张脸却帅气得祸国殃民,我们三姐弟中就我长得最丑了。”
凌霜笑道:“你哪里丑了?我们三姐弟,就你最像爸爸,你从小甜美娇俏,像个洋娃娃,最惹人疼爱。小飞是集中了爸爸妈妈的优点,既有爸爸的阳刚帅气,又有妈妈的妩媚优雅,他要是个女孩,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男人。我可能遗传了太多妈妈的基因,我和爸爸似乎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凌雪注意地看了凌霜一眼,“你是不太像爸爸,不过你和景昊的眉眼之间的确有几分神似,你看你们举手投足间那种感觉,真的比我和小飞更像亲姐弟。”
“凌霜姐,那我今后就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了。”景昊也凝神望了凌霜一眼,“说实话,今天第一眼见到你,我也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我们相像,你们是没见过我妹妹,我妹妹才真的特别像你。”
“噢?有这回事?那你哪天把你妹妹带来给我看看。”凌霜也笑着说,“难怪刚才在龙门中小那个姓向的主任一见到我,总是直直地盯着我看,他认识你妹妹,是吧?”
景昊笑道:“向叔叔是从小看着我和我妹长大的,他是我爸的老搭档,也是我爸的挚友。”
凌霜有些疑惑:“他是你爸爸的老搭档?你爸爸也是龙门中小的老师?”
凌雪告诉凌霜:“姐,景昊的爸爸是龙门中小的校长,今天我和景昊去龙门中小就是去看景昊的爸爸去了。”
凌霜更加疑惑了:“龙门中小的校长不是林心如林校长吗?”
景昊笑着向凌霜解释,“凌霜姐,小雪刚才忘了跟你说,我爸爸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们今天是去山上看看他,所以才没有及时接到托儿所的电话,差点酿成大错。”
“姐,景昊的爸爸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曾经是蓉城一中的一名特级教师,后来他到龙门支教,最后留在了龙门,龙门中小就是景昊的爸爸和向叔叔他们一手创建起来的。”说起景岚,凌雪依然非常感慨,她把景岚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凌霜。
听了凌雪的述说,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凌霜也深为感动,“是啊,我们天天高喊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可是往往就是这些默默无闻的乡村教师,才真正是我们民族的脊梁,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很敬重这样的人。”
凌霜对教育这一块比较熟悉,所以凌雪趁机把景昊对乡村教育的思索和他想办职业技术学校的设想告诉了凌霜,然后问凌霜,“姐,景昊想在龙门中小试点成立一个职业技术培训班,免费为贫困山区的孩子提供职业技术培训,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凌霜听完凌雪的讲述深为震动,她动情地对景昊说:“景昊,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气魄,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你能不能再详细地和我谈谈你的设想?”
凌霜正打算和景昊详谈,江天的电话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