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陈思挠了挠头:“咱们还是先回到车上,再说这个自私不自私的问题吧。”
虽然不懂苏绵在说什么,不过外面的风这么大,还是赶快把她弄回车上才是王道。
陈思把苏绵带回车上后,敲了敲前面的座位,南天立刻踩动油门,朝公寓的方向奔了过去。一路上,苏绵都是闷闷不乐,和前几天在医院时候的没心没肺判若两人。
南天怕苏绵闷得慌,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笑话,说:“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
“好啊,好啊。好久都没有听你讲笑话了。”陈思笑眯眯的回应。
南天从后视镜里面瞥了眼苏绵,发现她仍是无精打采的靠在那里,清了清喉咙,说:“拿我开始讲了。从前有一只刚刚冬眠结束的熊,在森林里面寻找食物。它在林子里晃荡,忽然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熊一下子扑了过去,抓到了一只狐狸。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在上面边记边说:‘一只狐狸,红色。明天早上来当我的晚餐,有问题吗?”
“狐狸已经被这头熊吓得六神无主,战战兢兢的点头说:‘没问题。’熊满意的放开了狐狸,说:‘嗯,那你可以走了。’狐狸想到自己马上要沦为别人的早餐,非常伤心的离开了。熊继续在森林里晃荡,忽然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
熊一下子扑了上去,又抓到了一匹狼。熊将狼按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边记边说:‘一匹狼,灰色。明天中午来当我的午餐,有问题吗?’”
“狼灰溜溜的说:‘没有问题。’熊放开了狼,说:‘嗯,那你可以走了。’这匹狼垂头丧气的走了。熊又开始在森林里晃荡,这回他又捉到一只小白兔。熊将小白兔一掌按在地上,掏出笔记本边记边说;‘一只兔子,白色,明天早上来当我的早餐,有问题吗?’
小白兔望着熊声音颤抖的说:‘有,有问题。我明天不来……可以吗?’熊忽然收起了自己凶神恶煞的表情,放开了小白兔说;‘没问题啊,我把你的名字划掉就可以了。’”
故事讲完了,结局出人意料,讲故事的人先笑了,紧接着陈思捧腹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们两个笑得尴尬症都快犯了,可是苏绵还是不为所动,仍旧靠在那里发呆。
南天和陈思笑够了之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问:“喂,苏绵,你怎么不笑啊,难道我讲的笑话不好笑吗?”
苏绵含着鄙夷的眼神望着身边的两个人,不屑的说:“这是笑话吗?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不好笑!你看前面两个动物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南天不满的跟苏绵据理力争,他显然忘了,一个需要据理力争的笑话在无形中已经失去了当笑话的资格了。
苏绵白了南天一眼,她一向认为自己单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她更单纯的人。
南天觉得自己的笑话没有令苏绵发笑,驳了很大的面子。在回去的路上,不管陈思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一个字也不肯说。
回程的路上,车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苏绵却一直盯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灯光飞速闪过,感觉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斗而已,每个人都在透支着自己余下的时光。
而她的生命已过了一小半,却还是没能将属于她的东西紧握在手掌中。从现在开始,她几乎又成了一个空白的人,没有工作,没有居所,没有恋人。
但是这正是她重新开始的依据。
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苏绵给自己暗暗加油:“苏绵,加油,你一定会闯出一番名堂的。”
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不只投射在苏绵的眼中,还倒映在金苑酒店的落窗玻璃后面。
自从刚刚和苏绵吵了一架,孔郁的心情就好似跌到了谷底。其实他刚一进酒店就后悔了,只是不知为何,竟然就那么简单的吼了出来。
现在苏绵那丫头应该很难过吧。孔郁靠在窗前,手中玩弄着一只手机,颠来倒去的转动着,薄薄的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上下翻飞。
闪烁的屏幕上面赫然亮着苏绵的电话号码,可是孔郁的手指却迟迟没有落下,仍是在组织语言,不知道应该开口和她说什么。
金修源忽然走到孔郁身后,双手插兜望着孔郁发呆的模样,发出一声轻笑,走了过来,并排和孔郁站在一起,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两个挺拔的背影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格外养眼。不时有携带着女伴的人从这扇落地窗后面走过,目光都无一例外的投射在这两个背对着大家站着的年轻人身上,走出老远之后才在自家男人的提醒下收回视线。
金修源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你还安慰我,转眼间,倒自己不痛快起来。我听说,刚才苏绵过来了?”
“不错。”
“那她为什么又走了?”
孔郁沉吟一阵,很诚实的交待:“因为,刚才不小心嘴贱,把她气跑了。”对于孔郁这种业界精英来说,恐怕只有在金修源面前才会承认自己嘴贱这种话。
酒会临近尾声,宾客们陆续的散去,金修源将送客这种人交给酒店的经理,自己则乐得做一个甩手掌柜,站在这里和孔郁思考人生。
落地窗不仅可以看到外面的灯光,更是将身后大厅内的场景映射的一清二楚。
就在金修源身后不远的地方,孔郁看到顾芊芊正挽着顾青林的手打算离开。
“喂,人都要走了。”
金修源冷淡的看着玻璃上的倒影,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似的,一点都没有挪动。孔郁提醒到此,也就仁至义尽了。其实他一直觉得像金修源这种性冷淡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对谁动情才对,他现在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在孔郁的预料之中。
孔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呀,果然你还是应该被摆在阁楼上面供起来,不适合人间烟火啊。”
金修源冷冷的瞥了孔郁一眼,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把我的拍卖会当成你新闻发布会的事情。你这种喧宾夺主的方法真的好吗?”
孔郁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自觉地走开,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再搀和金修源和顾芊芊之间的事情了。他这边还有一个人宝宝在等着他哄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关心别人。
与其在这里被人嫌弃,还不如去找苏绵。
“啧。”孔郁突然懊恼的抚额,刚才他是傻瓜吗?明明好不容易等到苏绵主动表达心意,为什么又把她气跑了呢?
现在倒好,他自己发了火,又没有台阶下。
就在孔郁犹豫懊恼的时候,孙曼突然找了过来,对孔郁说:“孔总,我有事情和您汇报。”
孙曼看了看四周的人,没有继续往下说。
孔郁会意,和她走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问:“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孔总,”孙曼的脸上有一丝喜悦:“是关于苏绵。前几天苏绵被绑架的事情,警方刚才来电话,说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是吗?什么进展?找到了绑架苏绵的人了吗?”
孙曼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方警官并没有和我说清楚,他只是说案情有了进展,让您抽空去一趟警局。”
孔郁沉吟一番,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给方警官回个电话,就说我明天去。”
“好的!”孙曼兴奋的点头。她对苏绵被绑架的事一直都有着愧疚感,所以只要听到案情有进展,她都十分兴奋,巴不得早点破案,便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安稳几分。
刚才的新闻发布会虽然被苏绵给搅合了,但是孔郁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通过这些媒体表达了出去。
工程被人盯住的消息传出去,明天必定又会掀起一番风雨。
现在对孔郁和黄总来说,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静观其变。
散场之后,黄总特意留下来,在门口等着孔郁。孔郁带孙曼离开的时候,在门口见到黄总,连忙迎了上去:“黄总。”
刚刚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大家都对黄总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同情。虽然不知道明天结果如何,但是今天大家对他的同情已经让黄总十分受用。
黄总热情的握住孔郁的手,笑呵呵的说:“孔郁啊,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这次虽然咱们遭人陷害,可他们还是远不及你。看来我当初选择层峰建设果然是正确的。一个好的决策人,就是应该有应对各种危机的能力。”
这黄总夸赞人的本事向来是炉火纯青,孔郁见他现今这副面孔,内心轻松的同时,又觉得他变化太快,令人可笑。
“黄总先别高兴这么早,毕竟明天才见报,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且,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并没有完全解决这次的危机。但是我还是很荣幸能够得到你的肯定。”
黄总满意的赞叹:“不错,年轻人,就是要谦虚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