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发现的小鱼塘,居然还真的被苏绵随随便便钓上鱼了?那这肯定是一条随随便便的鱼。
孔郁马上接过鱼竿,帮苏绵把鱼拉上来。
水底的东西力气不小,孔郁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试图将那条鱼的真面目扯出来。
可是只是顷刻间,一条银色的鱼尾在水面上迅速拍打了一下,然后鱼竿上的重量顿时消失。
鱼脱钩了。
苏绵本来还兴奋地给孔郁加油,忽然发现他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不拉了?”
“鱼跑了。”孔郁略显遗憾的说。不过刚才看那鱼的个头也不小,没想到这个鱼塘还真的有大鱼。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这条鱼给了苏绵信心。她志得意满地重新坐在椅子上,盯着水里的鱼钩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要钓到一条鱼给亦昊带回去!”
“好啊。”孔郁坐在苏绵身边:“我陪着你。”
刚才的虚惊一晃而过,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孔郁望着苏绵,刚才被迫吞下来的话又浮了上来。
“苏绵,你有没有和余恩联系啊?”
“你是指余恩宣布和我分手的事情吧,我们通过电话了,是真的。”苏绵头也不回地说。
她猜到孔郁把她带出来恐怕不只是钓鱼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似乎有很多话要好好地聊一聊。
孔郁点点头:“那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绵瞥了他一眼:“你一向不是个八卦的人,这次怎么了?”
“因为和你有关,所以我当然要问。”
苏绵轻笑一声,重新盯回鱼塘:“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吗?不要以为我和余恩分手了,你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的你在我眼中,是无性别的。”
“无性别?”
水中的倒影微微一晃,重新展现出孔郁英俊的脸庞。像他这么一个帅气的总裁先生,居然会被苏绵无视性别。
这恐怕是最令孔郁可悲的事情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会去强迫你考虑这些呢。我想要做的,只是保护你而已。只要你安全、健康,其他的事情,只要你开心,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孔郁的话出乎苏绵的意料,她呆呆地望着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孔郁盯着苏绵的眼睛看了一秒,闭上眼睛摇摇头:“不是,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不能够放心。你的幸福和一切保障,都只能是由我亲自给,才能放心。”
苏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孔郁,明明刚刚说过无性别的话,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遐想。
一阵从心底涌上来的厌恶占据了苏绵的头脑,她嗤笑一声:“恐怕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要在你掌控之中,你才能够彻底放心吧?”
孔郁的眉间掠过一丝忧愁,她果然还在误会。
虽然有些话说了可能无济于事,但是面对苏绵深重的误解,孔郁还是决定说出来。
“有些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想听,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孔郁煞有介事的样子让苏绵有点好奇:“什么事情?”
“夏茗。”他的唇微微开启,说出的这个名字让苏绵顿时联想到了两具不知廉耻的裸露肉体。
当日的屈辱浮现在苏绵的脑海中,苏绵紧紧闭上眼睛,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提她干什么。”
“因为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就是关于她的。反正我现在在你眼中已经是无性别的了,所以我没有必要说谎,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应该相信。当年,我没有继承家族的公司,夏茗和我分手。后来,层峰建设越做越大,夏茗后悔和我分手,找上门来。可是却被我严词拒绝。她骗我喝下红酒,打算好聚好散,没有想到却在红酒中下了安眠药。我曾经在那之后去医院做过检查,这一点,有化验单为证。”
苏绵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内容,愣怔在那里。
孔郁接着说:“也许一张化验单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你有了解过夏家现在的情况吗?在我的报复之下,夏家早已经在商界销声匿迹了,而夏茗也被我告到了监狱。而当时……你沉浸在亦昊受伤的悲痛之中,对这些事情完全忽略了。”
“你,你是说……”
“你差点被那些人伤害,后来那些人又把亦昊打成重伤。这些事都是夏茗做的,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孔郁的眼睛到现在还透着一丝恨意和蔑视。
这些内容让苏绵无比震惊,她当初之所以会离开孔郁,是因为不能忍受作为人生伴侣的任何一丁点背叛。可是,如果他是被人下药的话……
苏绵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除了夏茗的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困扰着苏绵。就算夏茗的事情是真的,这件事也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苏绵的心上。
“好,就算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白若水的事又怎么解决?她说你曾经和她……难道这件事,也是你被下药了吗?”
孔郁一阵沉默,没有回答苏绵。从他的反应中,苏绵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冷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天……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我和她一起去应酬,可是我却被客户灌醉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躺在我的床上……我……”
“够了!”苏绵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孔郁讲这些令她恶心的细节。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孔郁,其实你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你不用编出这种理由来骗我。被客户灌醉?呵,你可是孔总,你的酒量,向来是灌醉别人的,哪有别人灌醉你的份儿?孔郁,有些时候,掩饰反而会使真相更加丑陋!”
说完这些,苏绵完全没有了继续钓鱼的心情。她扔掉鱼竿,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去。
孔郁连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强大的力道让苏绵挣脱不得,只好痛苦地望着他:“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协议你也已经还给我了,就算今后我不再去层峰建设,你也不能再干扰我了!”
孔郁痛苦的凝望着苏绵,在交出协议的那一霎那,他比她更明白后果,只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孔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错,协议我已经给你了,你已经不属于层峰建设,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
苏绵瞪了他一眼,抽动自己的手臂,却发现他还是紧紧地抓着自己:“那你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
她倔强的眼神一点也不退让地盯着孔郁,打定主意要从他的掌中逃走。
望着这双倔强的眼神,孔郁只能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等到手腕上的力道一消失,苏绵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臂,朝道路的另一头跑了过去。
她的背影在崎岖的小路上越跑越远,孔郁想要追过去,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面对苏绵眼神的拷问,他根本就经受不住。在苏绵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的时候,他还是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苏绵气冲冲地回到家摔上门,亦昊正在客厅里面拿着手机看电影,他看到苏绵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凑上来,笑呵呵地问:“哟,这是怎么了?和孔郁吵架了?我就说让你带我过去嘛,如果你带我过去的话,最起码你们吵架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揍他一顿啊!”
苏绵此刻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亦昊开玩笑。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亦昊将电影暂停,凑了过来,一张俊俏的小脸托腮凝视着她:“怎么了?苏绵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说不出来让你的开心果帮你分担一下?”
这一记少男杀,苏绵向来是拒绝不了的。可是她此时郁结的要命,就算是对着亦昊故意摆出的萌态也提不起兴致。
苏绵沮丧的说:“亦昊,我真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男人的想法。难道非要抓住正形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吗?难道男人就不能自觉一点吗?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脸皮!”
亦昊大概明白了几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姐,你是在说孔郁吧?”
“没错!我说的就是他!”苏绵郁闷地将沙发上的靠枕胡乱按在腿上:“这个禽兽!刚才居然还来跟我解释。结果怎样,解释不通了吧?害我还以为我冤枉了他,差点就要自责了。没想到,随便问了一句他就解释不清楚了!”
看到苏绵这么生气的模样,亦昊很识趣地帮她重新倒了一杯水,然后殷勤地绕到沙发后面,给苏绵捏着肩:“哎呀,姐,跟这种男人你就不要一般见识。渣男我见得多了,孔郁这种人其实也很好了解的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