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伤势恢复的好,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救了两个人的啊……
国内的安逸生活从来都没有让孔郁体会到这种成就感。
“那我的伤,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看了看张蕙兰,说:“你的母亲希望你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巩固一下。我个人建议三天是最短时间。”
即使张蕙兰之前有所恳求,医生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张蕙兰有点尴尬:“孔郁,妈是担心你,你瞧你,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还不得好好休息几天?”
孔郁微微叹息:“妈,我已经在美国待得够久了,国内的公司还需要我打理。”
“是啊,蕙兰,孔郁是一个男人,这点小伤就能够打倒他吗?那还算不算我孔傲森的儿子?”孔傲森也看不下去了。
其实以张蕙兰的身份来说,关心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爷俩都知道她是越关心越得寸进尺的性格,还不如早点打断她。
张蕙兰看着这爷俩串通一气,也没有办法。
他们在医院陪孔郁待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就被孔郁撵回家去了。他的伤恢复得很好,被救的小女孩和她的家人果然来探望了孔郁,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孔郁看着小女孩一双伶俐的眼睛,伸出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感觉好像是在摸苏绵一样。
等到小女孩走了,病房里的喧嚣顿时散去,正剩下他一个人。
雪白的墙壁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空气中依稀可见细小的尘埃漂浮。只要孔郁稍微一抬手,那些尘埃就被惊的在空中打旋,但是并没有改变多少移动的轨迹。
或许他得不到苏绵,也是命中注定吧。
他坐在床沿,双脚垂在床下,似乎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下床走动。他的身形原本十分挺拔,现在却因为腰部受伤微微勾着背,从后面看上去,十分消瘦单薄。
苏绵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孔总。”
孔郁听到她的声音一滞,说:“进来。”
苏绵拎着刚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对他说:“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让你躺着休息吗?”
“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
他盯着苏绵手里的袋子:“是什么?”
“哦,我刚才在医院的超市里面买了点水果,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孔郁盯着袋子看了几秒钟,说:“苹果。”
“好。”苏绵坐在孔郁的床头,拿出抽屉里的水果刀,对着阳光一点一点地削苹果皮。
说实话,她的苹果削的很难看,可是每一次她都尽量一圈一圈地把苹果皮削下来,尽量不让中间断掉。但是她没有一次成功过。
好不容易削了一大半之后,苹果皮还是断掉了,苏绵垂头丧气。
孔郁轻笑,笑过之后却是一阵苦涩:“你为什么叫我孔总?难道你不记得昨晚你叫我什么吗?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忘了吗?”
“我,我当然没有忘啊。昨晚是孔总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舍命救了我,我很感激。”
苏绵不敢看孔郁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苹果,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削完了果皮,都开始削果肉了。
“就只有感激?你难道不记得昨天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又和我说过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听到有个人说很喜欢我,那个人,是不是你?”
苏绵的小刀终于停下:“孔总,你是不是……做梦了。”
“做梦?”孔郁难以置信地盯着苏绵,苦笑:“你跟我说,我是在做梦?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吗?”
“我不知道孔总在说什么,也许孔总真的是在做梦,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了。要不要我帮你去叫医生?”
苏绵的眼睛有点闪躲,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孔郁忽然拉住她的手臂,苏绵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生怕他作出什么举动。
“你怕我吗?”孔郁紧皱着眉:“我现在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觉得我还能对你怎么样?”
苏绵不是害怕孔郁对她怎么样,而是害怕他扯到自己的伤口,见他这么说,苏绵没好气的回答:“就算是伤到腰了,你也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动啊,我还是尽量离孔总远一点为好。”
她说完就想离开,可手臂却被孔郁紧紧攥着动弹不得。
苏绵倒吸一口凉气:“孔总,你轻点……”
“你叫我什么?”孔郁紧紧抓着她,盯着她的眼睛。
苏绵抵抗不了,只好说:“孔郁。”
手臂上的力道渐收,孔郁放开了苏绵,苏绵这才将手臂收回,揉着酸疼的小臂。这个男人真是非要折磨她才肯罢休吗?
“记住,我绝对不会轻易把昨天晚上的事忘了的。”像是最后的警告一样,孔郁认真地盯着苏绵。
他想躺回到床上,却一阵呲牙咧嘴。
苏绵紧张地询问:“孔总,你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孔郁冷着脸瞪着她:“知道还问。过来帮忙。”
苏绵连忙将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上前扶住孔郁的胳膊,承担起他上半身的重量,扶着他慢慢倒下。
整个过程只有半分钟,对孔郁来说却如一整个世界。他感受着苏绵身上的味道,昨天洗过头发残余的香味还留着,很好闻。
苏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孔郁按回了床上,喘着气说:“你可千万别再乱动了,要是再乱动,我就不帮你躺回去了。”
孔郁把脸撇到一边,清冷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回荡:“没良心,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你。”
苏绵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多谢孔总救命之恩好了吧?那民女现在能退下了吗?”
“不能。”
“还有什么事?”
苏绵以为孔郁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没有想到孔郁只是说:“苹果。”
苏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刚才削好的苹果奉上:“请孔总慢慢享用。”
“门关上。”
孔郁这是下了逐客令,苏绵只好转身退出将门关了上去。
孔郁轻轻咬了一口苹果,丰盈的汁水在唇齿之间充溢,很甜。
苏绵退出去之后就看到了从走廊那边过来的余恩,苏绵问他:“怎么样啊?有没有听到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的事情她总觉得有点蹊跷。如果说别的原因都还有情可原,货车,枪声,恐惧。那么突然掉下来的巨大广告牌是怎么回事?
余恩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有打听到。他们似乎在保密,不愿意告诉我。”
这是苏绵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安慰余恩:“没事的,我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管是谁,一旦捅出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篓子,毕竟涉及到了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一定是会坐牢的。”
余恩不想看苏绵这么操心,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这件事,不需要你解决。我相信警方很快就会给我们答案的。”
“嗯。”苏绵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让她想起了上次孔郁在层峰建设的办公室地下发生那起车祸。可是这次涉及到人也太多了,如果真的只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话,付出的代价不是太大了吗?
苏绵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笑了笑,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不要想那么多了。”余恩安慰苏绵:“刚才你都一直没有吃午饭吧,现在就让孔郁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我陪你去吃饭。”
苏绵点头:“好。”
医院的餐厅里面,苏绵跟在余恩身后排着队。现在在吃饭的多数是病人家属,在服侍过病人吃饭之后,他们才来餐厅就餐。
医院的餐饮还是比较丰盛的,有很多苏绵喜欢吃的东西。
昨天劫后余生,今天苏绵的胃口显得特别好。看到这些她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苏绵不禁引发了一阵叹息:“唉,要是昨天我真的遇到了不幸,就再也没有办法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想想还真是庆幸。”
余恩无奈地摇摇头,帮她擦掉嘴角的残渣:“你吃这么多,待会儿别又闹肚子。”
苏绵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面拿出药:“你看,我有消食片。昨天医生怕我食欲不振特意给我开得。”
“你还知道啊,对了,医生给你开得药,你现在就把它们拿出来吃了吧。”只有余恩还记得苏绵还是一个刚发过烧的病号,苏绵同意:“好。”
吃过饭之后,苏绵回到孔郁的病房,正无聊地待着的时候,有一个护士突然推着小车子过来给孔郁做检查。
检查完孔郁无碍后,护士拿出了一个体温计递给苏绵:“还有你。”
“还有我?”苏绵呆呆地望着护士长。
护士长向她笑了笑:“我没有忘记你昨天晚上是因为发烧跑过来的,还是我给你扎的针。”
苏绵这才认出昨天那个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本来是想吃点药就好了的,没想这么麻烦。
“谢谢。”被识穿之后,苏绵只好接过体温计,乖乖地读着分针开始测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