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叹了一口气:“这哪是毁约金的事儿啊?你们两个的智商真是令人堪忧。
余恩刚进演艺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媒体上写的是他目中无人,脾气火爆。这么一来,今后谁还敢和他合作?
这个谭永丰这是太卑鄙了,他这不是明摆着要毁了你吗?”
余恩摇摇头:“无所谓,我并不在意这个。”
南天的话提醒了苏绵,让余恩的歌红遍大江南北一直都是两个人共同的愿望,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余恩就算再有机会,也要等上个年的。
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店家很快将烤鱼端上了桌。烤鱼的香味萦绕在苏绵的鼻尖,她不禁说道:“好香啊!”
南天见状,立刻帮余恩拿了双筷子:“来来来,吃鱼吃鱼!烦心事就等以后再想。谭永丰不还没有对你提起诉讼吗?像他这种人,肯定还会对你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
余恩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苏绵又敲了南天一筷子:“你不是说先吃鱼吗?又婆婆妈妈说了这么一大堆,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个女人。你看你,心思又细腻,又熟谙人情世故。让你当个男人真是屈才了。”
“你!”南天想发火,可是看了看一脸护短的余恩,只好作罢。
虽然在余恩的面前,苏绵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她知道,余恩私下里的练习有多么刻苦。
难道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吗?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吃完这顿饭,准备回家。
余恩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苏绵考虑再三,决定陪余恩出去散散心。她给南天使了个眼色,南天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苏绵忍不住扶额,南天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时候看不出来她只想和余恩待在一起啊。
苏绵故意亲昵地靠在余恩身上,说:“哎,亲爱的,要是我们两个人能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该多好啊。”
她说这句话的话,着重在“两个人”这个短语上,并且拼命地瞪着南天。
南天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恍然大悟:“哦!哦对对,我突然想起来我公司要加班,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加班?”余恩皱皱眉,他怎么没听说公司最近在忙什么事。
南天拿上外套,拍了拍余恩的肩膀:“你最近不在公司,你都不知道我们快忙成狗了。好了我走了,你好好把握机会啊!”
要知道南天这么嘴欠,苏绵刚才就应该把他扎成筛子。
“怎么了?”余恩看向一脸扭曲的苏绵,苏绵立刻恢复常态:“啊,没什么。今天的夜景不错,你陪我逛一逛?”
“好啊。”余恩向苏绵微笑。
在认识她之前,他一直是个不会轻易笑出来的人。可是面对她,他愿意展现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
两个人兜兜转转,居然一路走到了江边。
江上偶尔慢吞吞地飘过去几辆游轮,灯光倒映在江水上,与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
这一路上,余恩一直在发呆。走到江边之后他才回过神:“我们怎么走到这里了?”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的小宝库?”
“好。”
江边的风有点大,余恩把苏绵的手拉到自己的口袋里。他们两个从大桥上走下来,踏过堤坝下面的草坪,走到那个地窖面前。
余恩把地窖上的草皮掀开,拉开木板门,取出自己的吉他。
他本来打算关上地窖的门,却突然问苏绵:“你,想不想下去看看?”
“好啊!”苏绵欣然同意,她确实很好奇里面有什么。
余恩让她拿着手机打光,自己先跳下去,然后把楼梯上的灰土擦干净:“好了,可以下来了。”
苏绵握着手机走下去,脚踏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余恩在下面喊:“没关系,下来吧。如果楼梯倒了,我会接住你的。”
苏绵大胆走下去。
地窖里没有灯光,余恩举起手机上的闪光灯照亮四周。
她隐隐约约看到墙壁上挂着两三把吉他,墙角还有叠放的架子鼓、键盘,以及数不胜数的海报。
“这里以前难道是?”苏绵看向余恩。
余恩解释道:“上学的时候,曾经和同学组过一支乐队。不过后来大家都长大了,有了各自的工作,这些东西也就搁置下来了,都不能用了。”
他走到架子鼓旁边,用手指在鼓面上擦过,上面的尘土被拂去,留下一道痕迹。
余恩久久地凝望着手指上的灰尘,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绵也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
良久,余恩将灰尘拍掉,对她说:“这下面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上去吧。”
“好。”
余恩走在前面,拉着苏绵的手慢慢爬上楼梯。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沾了些灰土,苏绵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有灰尘,看起来像一个狼狈的小花猫。
余恩被她的样子逗乐,苏绵看了看自己,连忙反击:“你还笑我,你看看你,也是一脸灰头灰脑的!”
余恩赶紧拍了拍头发,果然拍下一些尘屑。
两个半斤八两,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苏绵对余恩说:“余恩,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让我听的那首歌?”
余恩深深地望着她:“记得。”
“我突然想听了,你能不能……跟我唱一次?”
“好。”
他们盘腿坐在草坪上,漫天星空下,余恩将吉他放在膝盖上,按住和弦,拨动手指:
你像一阵风来到我的世界
没有一丝征兆
没有一点遗憾
带给我的都是浪漫
喜欢你的微笑
和你发红的脸颊
我想带着我所有的真实
去靠近你
……
苏绵在一旁默默打量着余恩的侧脸。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她满身伤痕,窝在余恩的车厢里,感觉到了久违的平静。
余恩弹吉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吉他经由他的手跳出一个个动人的音符。
这些音符仿佛在苏绵的周身跳动,将她缓缓带入音乐的世界里。
每一次扫弦,每一次换手指,余恩都那么游刃有余。吉他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灵魂。
苏绵突然感觉到,他就是为音乐而生的。如果他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将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一个年轻人风华正茂,此时给他一个机会,他便可以发光发亮。可是三年后呢?五年后呢?到那时候他都老了,或许他会放弃对音乐的追求。
余恩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在她最迷茫的时候,是余恩给了她前进的勇气。现在他遇到了事情,苏绵理所应当要去帮助他。
依照余恩的脾气来说,是不可能向那个谭总监屈服的。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苏绵支着脑袋望着弹吉他的余恩发呆。琴弦每一次被拨动,她的心也仿佛跟着沉沦。
余恩的歌声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哀,令人动容。
苏绵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帮他度过这个危机。
即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该上班还是要上班。早上被闹钟吵醒以后,苏绵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昨天陪余恩在江边坐到了晚上12点才回来。在那期间,余恩给她弹奏了一首又一首的歌,直到唱到嗓子沙哑。
他似乎是在和自己的音乐生涯告别。
苏绵突然清醒的睁开眼睛,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迅速穿好了衣服,打开门却看打南天、陈思和余恩已经衣冠整齐地在客厅里了。
苏绵看了看表,惊奇地看向南天:“你怎么起这么早?”
南天摊了摊手:“没办法,今天要去医院。”
“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
余恩走过来对苏绵说:“昨天晚上,白若水回来跟他们两个说,今天她就要带着母亲回家了。
本来同事一场,又是室友,我们应该去医院探望一下。可是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去过一次,所以今天必须到场。”
“那你等我,我请个假!”苏绵掏出手机,正打算给公司打电话。
余恩拦住她:“不用了,我们去就可以了。毕竟我们是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而你……”
他担心苏绵的情绪。
苏绵不满地说:“既然确定要去了,为什么不通知我?我也跟白若水做过室友啊。”
陈思担忧地说:“可是以前的事情……你不怪她吗?”
“你们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这种集体出去的机会怎么少的了我。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苏绵的目光很坚定,余恩不再劝阻:“好吧,那你把早餐吃完,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嗯!”苏绵开心地坐下来吃早餐,吃着吃着,她忽然看到陈思和南天羡慕的眼光。
苏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试探地问:“你们……没有吃早餐吗?”
南天吞了吞口水:“起的这么早怎么可能吃啊。”陈思也露出垂涎的目光。
苏绵很大方地挥了挥手:“那快来吃啊,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南天看了看余恩冰冷的眼神,摆摆手:“还是算了吧,我,我不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