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因为心疼儿子,郑雨嫣又弯下嘴角哭出来。
凌半夏能想象得到,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大哭,定是比孩子更痛百倍也有余!
“如果可以有证据证明他们虐待孩子,那么官司的胜算就更高一码。”
而这时候的江陇越,想到的还是工作。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过这孩子一眼。
郑雨嫣听后,却冷着脸道:“对不起江律师,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个。”
似乎是觉得江陇越太过冷漠才会如此!
看着她的孩子已经这样了,他却还是严肃正经地谈着工作,郑雨嫣很不满这一点。
“那么你请我来是为了什么?”江陇越反问道,声音同样冷淡,“我以为你会找我帮这个忙,是因为可以顺便讨论一下官司。”
郑雨嫣彻底急了,大叫道:
“我请您帮忙,只是因为我的儿子受伤了,我想快点送他去医院!他都这样了,您难道一点恻隐之心没有吗?”
看到她这态度,凌半夏也顿时恼火了,过去指责她道:“郑小姐,我丈夫只是在行使他作为您的律师该有的职责,而且他没有义务必须要为您儿子的受伤而悲伤吧?”
她是这孩子的母亲,可江陇越连她的朋友都不算,凭什么要因为没有什么悲伤情绪就该被她指责!
本来自己还觉得她的遭遇挺可怜的,但是现在,自己对这女人的同情真是少了一大半。
到底还是个千金小姐,有点“公主病”啊。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太好,郑雨嫣低了低头,带着歉意说道:“对,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只是觉得现在讨论官司,不太妥。”
她不喜欢江陇越对自己一直这般严肃冷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希望他能哪怕稍微热情那么一点。
可是没有,一点没有。
“你的孩子被恶毒的后母伤害,我确实有同情,但是也请您明白一点,我只是您的律师,与您的交谈只限于工作。”江陇越提醒她说,“如果您不想您的孩子再受伤,就该尽力把他牢牢地留在自己的身边。您请我帮忙打官司,不就是想争取到他的抚养权,亲眼看着他平安健康地长大吗?”
这个女人好像弄不太清楚她和自己的关系,如若不是为了讨论官司,她大可不必请自己帮忙。
不同于凌半夏觉得她是请求遍了他人,江陇越是觉得她第一时间就打给了自己的。
她一个千金小姐,就算是自己的遭遇再惨,还有大笔资产和辉煌的家世,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一个大小姐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趋炎附势、想沾点她的光的表面朋友,来为了讨好她而帮忙呢!
既然如此,那她找自己来送他们母子去医院,肯定就是想告诉自己这件事,给打赢官司一些另外的依据了。
江陇越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她却说不想讨论这些?
他不得不觉得这女人心思不正了!
“我……”
郑雨嫣被他的话说得没了话。
“我们该走了。”他牵上凌半夏的手,对郑雨嫣说,“如果您能提供其它的证据,就请联系我。趁着现在还未到开庭,明天八点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出了病房的门,凌半夏问他:“那女人,对你有意思?”
“不知道,也许吧。”
江陇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管她究竟是什么心思,反正等明天审判结束,他们就不再有关系了。
“还说我不许想别的男人喜欢我,你自己就有好多桃花嘛。”
凌半夏说得有些不服气。
这么多的女人对他暗许芳心,可自己却连有男生喜欢自己都不准想!
有点不太公平。
“怎么?吃醋了?”
江陇越坏笑道,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我就是生气,凭什么你可以有这么多喜欢你的人,我就不行?”
凌半夏将他的手一把拍开,抱怨说。
亏他刚才还这么生气自己幻想一下有其他男生喜欢自己,现在都有女孩子来打他的主意了!
“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
江陇越摸了摸她的脑袋,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因为她不如自己优秀,才会如此咯。
“喂!你站住!等等我……”
凌半夏怕自己迷路,赶紧追上去。
他伸手,牢牢地攥住了凌半夏的手。
开庭之日。
凌半夏昨天晚上已帮他选好西服,并将其熨得笔挺,本来这事家里保姆所做的,但是她说这一次她想亲自来。
今早,江陇越已清理梳洗完毕,白皙的脸庞,清澈的双眸,配上这身英气的西服,刘海梳了上去更多了成熟味道。
凌半夏帮他打好领带,妥妥的贤妻模样。
看着他像个从韩剧里走出来的欧巴,凌半夏的眼睛都在发光。
她现在的这样子,与平日里的凶巴巴截然相反,偶尔的不一样,是偶尔的真情流露,更惹江陇越心爱。
江陇越抚了抚她的脸,在凌半夏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司机将他们送到法庭门口。
离开庭还有十五分钟时,凌半夏已在观庭席找了位置坐好,不久后,江陇越也来到了法庭,准备开庭。
随着许法官的一声槌响,庭审开始。
两边的律师——冯亦钦和江陇越,互视一眼,眼角眉梢皆是挑衅和宣战的意味。
一套一套的程序走下来,没有多大的问题。
到了答辩环节,江陇越首先走到被告席前,问道:
“被告人刘一弘,你是否在与郑雨嫣以夫妻名义生活时,还与另一个女性,也就是你的情人卢晓菲,同样的以夫妻名义生活着?”
“我与晓菲有过一段婚姻,但是早已离婚。后来,是我与郑雨嫣分手后,我才重新找的晓菲。”刘一弘倒是回答得很快,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和紧张感觉。
“可据我所知,你和郑雨嫣未走任何程序,她也并未同意分手?”江陇越继续问。
“就算如此,我这种做法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出轨,我并不犯重婚罪。”
坐在下面的凌半夏嗤之以鼻,出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言辞凿凿的,还真是少见。
渣到一定地步了。
随即,作为辩护人的冯亦钦,出示了刘一弘所说属实的证据——他与卢晓菲的离婚证。
“那么,郑雨嫣曾说她在你家看见了你与卢晓菲的结婚证?”
江陇越的话刚落下,法官问:
“辩护律师,你对原告律师的询问,有无异议?”
冯亦钦冷冷一笑,铿锵有力地答道:“有!”
他起身,开始辩护。
“据我所知,当地民政局并未有刘一弘先生的结婚记录,也就不存在结婚证这一说。原告律师,你刚才说的,郑雨嫣在他家里看见结婚证,我怀疑就是郑雨嫣犯了病所导致的幻觉而已。因为……”冯亦钦举起一张鉴定书,“郑雨嫣患有抑郁症,时不时会出现幻觉。”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凌半夏听了这个消息也微惊。
法官敲了下法槌,喊了声“肃静”!
“这就是医院的诊断书!所以我认为,刘一弘的重婚罪名不成立,而且郑雨嫣这样一位抑郁症患者母亲,不适合抚养孩子。孩子的抚养权,还是该归属刘一弘先生。”
冯亦钦话落,江陇越还沉默着,像是没了话反驳一样。
连底下的凌半夏都为他着急,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
江陇越,你倒是说话啊!
在原告席上的郑雨嫣坐不住了,起身厉声吼道:
“我的抑郁症早已好了,这个诊断书不是真的!”
“肃静!”法官再次提醒。
郑雨嫣的这般大喊大叫,是不允许出现在这的法庭上的!
如若她只是个观看的,现在已经被逐出去了。
“我申请我的三号证人出场。”冯亦钦说。
出庭作证的人,是刘一弘的母亲。
江陇越平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的这模样,让冯亦钦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晚上江陇越的冷静与睿智,他恐怕永远不会忘记。
现在江陇越的这冷静样,会不时地引起他的紧张。
老太太走到证人席前,说道:“我儿子确实有和卢晓菲有段婚姻,可是后来,因为卢晓菲不满我家太穷,所以就与他离婚了。后来他到大城市打拼,就遇到了郑雨嫣。他们很快走到了一起,还生了孩子。作为母亲,对于儿子结婚生子,我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郑雨嫣她有严重的抑郁症,我就劝着我儿子和她分开。”
“原告律师,对此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江陇越冷淡回答。
凌半夏本以为,总算是到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可是江陇越的这个回答令她有些失望。
他在搞什么?这样下去可是会输的。
冯亦钦继续问:“郑雨嫣小姐,我已找到你的主治医师,可以证明,在你与刘一弘在一起的时候,仍然在治疗你的抑郁症。对吗?”
“我……”
郑雨嫣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的双手交叉放在一起,使劲搓着。
“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冯亦钦追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