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先生装作听不懂,反而装可怜,高声呼喊道:“救命啊,打人了,还是在孔圣人面前,真是有辱斯文啊。”
白悠悠撇着嘴,恶狠狠的撒开了文启先生,与这样的老无赖,无论是讲理还是撒泼都不占优势。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回了心情,说道:“好,不是说我们云鹤书院人的学问是在你们青松书院学的吗?之前的比赛结果我不与你们计较也罢,现在我们一局定胜负。我出一道题,只要你们青松书院有任何一个人答得出来,那我们云鹤书院便心甘情愿的认输。愿意将承办乡试的资格让给青松书院,并且空出我们云鹤书院的地方给青松书院当后勤场地。”
文启先生这个老头一听到这诱人的条件,以为胜券在握,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白悠悠看着文启先生一脸猥琐油腻的笑容,不屑的撇了撇嘴。
哼,好戏还在后面,别忘了本姑娘可是从几千年以后,教育最发达的时候来的。你们这群愚蠢古人,怪就怪你们没有生在好时候,这次就是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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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悠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淡然微笑,不紧不慢,语气铿锵有力,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晋。”
问题说出口许久,也没有人有得哪怕一个胡乱的答案。
白悠悠嘿嘿一笑,说不出的得意,满眼鄙视的看着这群抓耳挠腮的坏人。
能有答案就怪了,这可是她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宝贵文学作品。
这一段话出自于大师金庸的作品《射雕英雄传》。
当时黄蓉被裘千仞打伤,两人上山求助一灯大师,但是在路途中,要经过其四个弟子的考验。
当她们来到最后一关,也就是四弟子这一关的时候,四弟子摆出一副夫子之态,说道:两位能够进的来,可见文才武功皆非凡。只是似乎有些荒唐。孟子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看两位,不似夫妻,也不似兄妹,却挨在一起,成何体统。
之后,黄蓉便对答以这四句诗。
这几句话翻译成白话文也简单,就是乞丐怎么会有两个妻子呢?邻居家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鸡呢?当时周天子尚且在位置,为什么要去辅佐别的君王呢?
主要的用意是讽刺孔孟之道,讽刺一灯大师的弟子封建,讽刺儒家的传统观念。
金庸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小说大师,更是优秀的社评家。他赋予黄蓉的思维,是先进的,辩证的,哪里是这些还困在封建体制里无比陶醉的迂腐读书人可以理解的。
果然,一连等了一刻钟,眼看文启先生就要把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薅没了,可是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敢问青松书院的所有学子,有人可以回答这道题吗?”白悠悠胸有成竹,代表云鹤书院拿到承办乡试资格,势不可挡。
“这这”文启先生等一群老家伙围在一起,急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胡子眉毛满脸的流淌,可是奈何谁也没有一点儿思路。
最后,没办法,他们痛苦的互相摇了摇头,朝着满场宣布道。
“这次云鹤书院对青松书院比赛,云鹤书院,胜!”
与宣布落幕同一时间发生的是云鹤书院惊雷一般的欢呼叫好声儿,他们互相之间不住的拥抱,发泄自己内心里无从安放的喜悦之情。
白悠悠望着这一片祥和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正在她漫无目的的胡乱瞎胡看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自己被人从背后搂着腰肢,从地上抱了起来。
“啊!”白悠悠惊惶的下意识的尖叫出来。
萧巡见势,赶紧将白悠悠放下来,并且朝后退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被这样就吓到。
白悠悠仅仅是喘了几口气就平复了心情,她连转都没转过来,其实用膝盖想一想,这个时候出现在白悠悠身后的也只有萧巡这一个可能。
“少主辛苦,云鹤书院能胜出,全靠你最后这出其不意的问题。”说道这里,忙着寒暄的萧巡才切入正题,表露出他过来搭话的主要目的,道:“刚才在赛场上,你没有说答案,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白悠悠淡淡的笑了笑,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凄凉。
怕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吧。
“你读了多少年书?”白悠悠问道。
“八年。”萧巡回道。
“才八年,你以后会读十年,读二十年,读一辈子孔孟之道,直到你死去。可是要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可能都是错的呢?”白悠悠说完,抬起头,静静的望着萧巡的眼睛,默不作声。
萧巡眨了眨眼睛,许久,才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白悠悠爽朗一笑,拍了拍萧巡的肩膀,道:“等你什么时候明白了,那四句话也就有了答案。”
青松书院对这场比赛势在必得,一直信心满满的以为冠军是属于自己的,并且为了加大青松书院的知名度,同时羞辱云鹤书院,他们早就把这场比赛昭告天下。
可令他们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是,居然半路杀出三个程咬金,将原本已然是囊中之物的冠军横刀夺去,一时间,让青松书院难以收场。
“怎么办啊,这要是被人知道,那我们青松书院的脸面往哪里放,我们的学子以后还如何在其他书院学子面前抬头。”青松书院能事儿的学子围在一起痛心疾首的说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被云鹤书院那种市井草台打败,实在是有辱圣贤。”大家纷纷议论。
十七八,正血气方刚,几句热血的话说出口,一行人不约而同的走上了找茬儿的路。
两人正说着,忽地旁边凑过来一群青松书院的学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白悠悠下意识的将萧巡护在身后,怒冲冲的瞪着他们,时刻防备着他们动手。
可让白悠悠倍感意外的是,萧巡又反手将白悠悠拦在身后,一直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保护她。
白悠悠吃惊的抬头望向萧巡,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靴,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用一句杜甫的诗,“宗之潇洒美少年,居上白眼向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可怜少年了。她给的庇护,已经足够他成长了。
白悠悠花痴的咽了一口口水,现在,已经是丰收的季节了。
“你们要干什么。”他压着低沉的嗓音,如同闷雷炸裂,平时澄澈的眸子,如今却如同天地混沌中的一道锋利的闪电,锐利又危险。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些往日霸凌他的人们,一个个嘴脸尖酸刻薄,丑陋的脸上,满是讥笑与嘲讽。
“哎呦,这是谁啊,原来是被我们欺负的可怜虫啊。狗仗人势,以为攀上了靠山腰杆儿就硬了是吗,现在忙着出来给主人看家护院是不是。殊不知,你的主子也是个没能耐的软蛋,养不出你这条恶犬。”青松书院的人嘲笑道。
正在白悠悠气不过,要亲自让他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文启先生拨开人群,幽幽的从后面走了过来。
“胡闹些什么,成何体统,还不退下。”问文启先生说的不痛不痒,显然是蓄意纵容,学生们顺台阶而下,一哄而散,只留下了萧巡白悠悠和文启先生三个人。
“不知道文启先生有何贵干?”白悠悠没给好脸儿,冷声说道。
这次赢得比赛,着实是给骄傲到目中无人的文启先生乃至整个青松书院都上了一课,就连和白悠悠说话的姿态都放低了不少。
文启先生痴痴的一笑,和声细语的道:“真是恭喜云鹤书院取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老朽不曾想过,白少主年纪轻轻,学识和能力竟然是如此的过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了如此了得的人才。”
白悠悠冷笑一声儿,心想这是在这里看不起谁啊,赢了你就是意外?不知道吧自己地位看的怎么高。
“不敢不敢,学生哪里有过人之处,我们云鹤书院的学子不过都是些平庸之材,这次比赛只是平常发挥而已。”白悠悠虽然是个笑模样,语气也是谦虚至极,可是话里话外都毫不给文启先生留面子。
我们云鹤书院这些平庸之材的平常发挥都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反观之青松书院是要多垃圾就有多垃圾了。
文启先生不会听不出来,他恨得牙根根儿直痒痒,虽然脸大半藏在胡子里,不容易看出表情,可是从他生气嘴角不住的抽动,连带着微微抖动的胡子还是不难感受到他的愤怒。
“白少主是个直爽人,那我就不跟您卖关子了,这个胜利,我们青松书院志在必得。”文启先生强烈控制住自己的生气,好声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