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以前好歹也和乔老夫人有过几次愉快的交集,实在是没想到这位老太太居然会为了孙女和她急,忍不住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我是就事论事,只有那和你孙女在无理取闹,怎么,我就说不得了?不管怎么样,她是晚辈,我说她两句又怎么啦?”
江老夫人这句话也没错,她的长辈,乔冰夏虽然是一个外人,可好歹也是一个晚辈,她偶尔能够有兴趣提点一二,在别人看来,是多恩赐的体面。
要知道,能够入了她的法眼,说明其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本事。
可乔家人都如此蛮荒不讲理,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
老夫人却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您说笑了,我们家既然是有簪缨之家的名气,自然是有这方面的教育手段,就不劳烦江老夫人的热心了。”
江老夫人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陈宁馨,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们祖孙两个是想让齐贵妃娘娘难堪吗?”
她故意提及乔冰夏,就是想让这女孩成为一个人人厌弃的人物。
她不能把乔家老夫人怎么样,可乔冰夏,一个嫩得不能再嫩的小丫头片子,难道还想在她手里翻天了不成?
即便今天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的名声算是废了。
有了这些名声,等过一两个月,她哪怕及笄了,有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谁愿意娶一个这样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媳妇让家宅不宁?
乔老夫人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什么叫我们祖孙俩让齐贵妃娘娘难堪?谢忱玉,如果不是你和那姓谭的咄咄逼人,我孙女多乖巧懂事又害羞的一个人,会被你们逼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们非要找一个说法,好,我们去陛下面前,请他来断断,到底是谁不想让这场宴会继续下去!”
别看老夫人并没有一点点怒气,可说出的话却是怒气十足,甚至,连在上方就坐的齐贵妃娘娘都有些缩了缩,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有些过分了。
而江老夫人也知道乔老夫人这话直中要害,如果真的要深究下去,似乎是叶老二夫人先提及,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你,·····你血口喷人,什么叫我和叶老二夫人咄咄逼人,我们只是想找一个真相,看看你们家这六姑娘是不是一个大言不惭的人,难道她就不应该注明吗?了尘大师多了不起的一个人,会看上你们家六姑娘?别做梦了,就你们家如今的境况,如果真的是了尘大师的徒弟,为什么他都没有帮忙,却让你们乔家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危险境地?”
“要我说呀,是不是有人见自己家这段时间太走霉运,想攀高枝,可人家大师不同意,就想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让天下人知道,这样一来,大师或许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好像是怎么一回事,乔家六姑娘如果真的是了尘大师的高徒,凭着大师的孤僻,自然会让所有人知道乔家由他保护,自然也没有人敢去惹火烧身。
可乔家这段时间走的霉运,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大户人家应该的待遇。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推出六姑娘是了尘大师的高足,让世人有所忌惮,不敢再惹他们。
至于了尘大师那里,或许是认为大师这么多年都没露过脸,或许并不在京城,等过段时间再说在是一起误会。
了尘作为一代高僧,自然不会和一个不懂尘世的小丫头计较,此事就不了了之。
乔老夫人轻哼,就连说话的仪态也多了分轻蔑:“你把所有人都说得像你一样龌龊,我们乔家是读书人,才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老夫人果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让人不由得不起敬重,不敢有半点亵渎。
江老夫人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陈宁馨,你说谁不要脸了!”
不能怪她这样生气,现在他们好歹还是一群贵妇人,却像一群大街上的泼妇一样,甚至,陈宁馨这个连男人都没任何官职的贱人居然敢骂她不要脸,简直是活腻了。
乔老夫人还没有说话,门外就传来了一句哈哈大笑中带着奚落的笑声:“瞧瞧,真的挺热闹的,朕听说这里热闹,就过来瞧瞧,不知道各位夫人太太们欢不欢迎我们这一群大男人来呀!”
听见是皇帝的声音,所有人都集体伏地叩拜:“参见陛下!”
文帝哈哈大笑着大踏步走了进来,虽然脸上保持着笑意,可屋子里的女眷们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寒意。齐贵妃连忙从位置上跑下来,跪在地毯上:“陛下,你怎么来了?妾身荣宠之极!”
文帝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她,眼露不虞,如果不是想到今天是其生辰,或许现在就开始给拧出去了。
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明明是自己的喜事,居然容忍着这些人在她的生辰宴会上大吵大闹,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今天生辰,就起来说话吧!”
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烦躁,文帝的余光不由得扫到那一抹浅紫色影子,更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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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是九五之尊,为什么想得到一个满意的女人就这么难?
想到这里,他更加想不这聪明伶俐的人给自己儿子抢过来,要不然,他的江山堪忧!
“平身吧,朕就是听说这里热闹,就想过来瞧瞧,怎么,是朕的意外让你们都不想说话了?”
听见皇帝这样说,齐贵妃连忙再一次跪了下去:“陛下,嫔妾今天听说了一件稀奇的事情,正要说给陛下听。”
“哦。”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藏在乔家老夫人身后的一抹影子,淡淡一笑:“什么稀奇的事情,说来听听!”
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小嘴上扬时的讥讽连他在上面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看不到?
齐贵妃盈盈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旋即妩媚一笑,梨涡轻陷:“乔家那位六姑娘,居然说自己的了尘大师的徒弟十一,我们刚才就想让她证明证明,没想到陛下就来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这位齐贵妃果然是一个秒人,刚才还一副高傲得不可一世,如今连轻哼、连说话的仪态也多了分妩媚,而且还没有一丝丝谄媚的味道。
虽然话里话外都是谄媚的意思,可她说话的语气和风姿却让人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