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不自觉的抱紧自己的胳膊,“夫人,这儿怎么阴森森的,不会有鬼吧?”
话音刚落,绿竹便感觉一股热气往自己脖子里吹,吓得她尖叫一声,反手往后打去,跳到翠烟身边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埋着头。
只听“啪”的一声,跟着韩黎幽怨的声音随之响起,“绿竹,我就是吓吓你,你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
绿竹下意识的抬起头,见是他,怒哼一声,“活该,谁让你吓唬我了?”
“吓唬你又怎么了?”韩黎不在意的撇嘴,“谁让你胆子那么小,跟只老鼠似的,不吓唬你吓唬谁?”
绿竹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着他。
程娇娥禁不住笑出声,“行了,绿竹,你甭搭理他,让他自个儿玩去。”
她抬脚往屋子里走去,青韵的办事效率向来都挺高的,这屋子也不是一直空着,两天前还有人住着。只是对方着急走,这才急卖,因此价格上便宜了不少,屋子里也干干净净的,青韵找人稍微收拾一下便能住人了。
程娇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挑了主卧,至于其他的屋子则给青韵绿竹他们挑选去了。
韩黎跟在后边就想进去,被连英直接拦住,“夫人住主院,你跟进去做什么?”
“我当然是紧跟着夫人了。”韩黎说的理直气壮。
“呸!你一个外男,想跟夫人住一个院子,分明就是想损害夫人的清誉。”翠烟扭身看着他呵斥。
程娇娥走出去正好看到他们争执的场景,咳嗽一声,“韩黎,你若是要留在我这院子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左右做个小厮守在院门口。”
韩黎顿时跳脚,“想让小爷做门房,不可能!做梦!”
好歹他也曾是遂城知府的公子,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看门的地步了。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在后院找个屋子住下。”程娇娥从善如流的道。
韩黎张嘴想要争取下,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神,心底“咯噔”一声,默默的屈服了。
眼前这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一点,韩黎十分清楚。
见他乖乖的往后院走去,程娇娥嫣然一笑,起身进屋,青韵已经铺好床铺,这会儿反身过来给她解开发髻,绿竹和翠烟则是前去打热水。
因着要搬进来的缘故,半个时辰前程娇娥便找左棠要了几个粗使的下人过来先烧热水了。
程娇娥泡在浴桶里,闭着眼靠在桶壁上,浑身的酸痛都一点点消散,她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水快凉了,青韵担心她着凉,这才叫醒她。程娇娥迷茫的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这才在青韵的伺候下起身。
等绞干头发,天边已经泛起白肚皮,看青韵一双眼睛熬的通红,青韵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休息了,自己这才躺倒在床榻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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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程娇娥刚醒,翠烟便捧着一封信笑吟吟的从外头走进来,“夫人,京城里头来信了。”
程娇娥迫切想知道遂城那边事情的调查结果,立刻伸手接过,方才的瞌睡一扫而光。
“夫人,小厨房里还炖着菜,奴婢先下去了。”翠烟躬着身子慢慢退下去。
程娇娥点了点头,等屋子里就剩她一个人时,程娇娥才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仔细起来。
刚看开头,程娇娥便忍不住失笑,跟着心口像是贴了个暖捂子似的,暖和的很。
“吾妻亲启:遂城之事已经查清,那道人的确是巫蛊,曾有知府的衙役见过此人,画像就在信下边,娇娥还得当心。娇娥事成,还望速归。岳母岳丈都安好,吾妻安心。”
信并不长,不过对于商裕来说,能叮嘱这么多,已经是不易。
程娇娥将信件折叠起来,取出底下的画像看了两眼,开口让外头守着的绿竹进来。
“夫人。”绿竹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起来吧,这儿不是宫里,用不着那般拘谨,绿竹,你去叫韩黎过来,我有事问他。”程娇娥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因着她和韩黎那点子暧昧被戳破,这会儿提到韩黎的名字,绿竹都是一阵脸红,呐呐的应声,扭头跑出去。
韩黎过来时不住的打呵欠,一看就是没睡好,程娇娥禁不住挑眉,“你昨晚是做贼去了?”
“什么做贼?小爷是睡不着,这破地方,床咯的小爷腰酸背痛的。”韩黎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
自打同程娇娥混熟了之后,韩黎先前的拘束一下子就消失了,再度回复纨绔的本性。
若是换了钟离沁,恐怕早就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直接砍了他了。
不过程娇娥并不在意这点,左右韩黎也不会跟她一道回宫,何必让他学那些宫里的规矩,至于这些行为会不会对她不恭敬,宫里头哪个婢子不是恭恭敬敬的,但心里头真恭敬的又有几个?还不是逢高踩低。
她这几个月不在宫中,恐怕后宫已彻底是钟离沁的天下了。
“别贫了,让你过来,是我有事问你,那道人你可曾见过?”程娇娥表情严肃。
韩黎愣住,跟着手掌猝然攥紧,随后颓然摇头,“没有,我娘生病时我尚且还小,那道人每回来,我爹都抱着我离开,所以我并没有见过那道人,至于后来,我连自个儿中蛊的事情都不知道,每回的解药恐怕都是我爹混在饭菜里提前让我服下。”
提到韩琮,韩黎的语气明显伤感了些。
“那倒是不好办了。”若是韩黎见过那道人,也好让他看看这画像上的人是不是本尊,程娇娥蹙眉,良久,取出画像,“你且看看,这是京城里头寄过来的,说是那道人的模样,你先记在心中,若没有画错,日后看见,还要当心些。”
韩黎霎时抢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像,眼眸深处涌出要吃人的光芒来,捏着画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见状,程娇娥幽幽的叹了口气,韩黎往日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事到底是压在他心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