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吞吞吐吐,心事重重的样子,程娇娥手里正打着的络子直接扔向她,“怎么去了一趟御膳房魂儿都丢了?”
翠烟叹了口气,“娘娘,陛下是吃坏了肚子,您昨天送过去的鱼汤陛下都喝了?”
程娇娥手上的动作顿住,将玉轮搁到一边,“吃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惊诧,翠烟郑重其事的点头,“吃了。”
“呵!”程娇娥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她都做成这个样子,商裕也敢往下吃,今儿怎么没拉死他?
她本就是故意去气商裕,商裕不爱吃鱼,她是知道的,故而也没指望他吃,没想到他一反常态的吃了。
“那你哭丧着脸做什么?”程娇娥不解反问,“他自个儿要吃,总不能怪到我身上来。”
翠烟仰头望着屋顶,“御膳房的厨子让奴婢向娘娘您求饶,恳求娘娘不要再去了。”
程娇娥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们是害怕自己毒死商裕,当即冷笑一声,“他们这是不相信本宫的厨艺!这是歧视!”
翠烟嘴角抽了抽,“娘娘,他们要是敢相信,下回陛下就该昏迷不醒了。”
程娇娥瞪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青韵便敲门从外面迈步进来,表情黑沉沉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你这是怎么了?”程娇娥疑惑的看着她。
青韵气呼呼的道:“娘娘,奴婢方才亲眼看到绿竹往明月苑去了。”
“是吗?”程娇娥面上半点怒容都没有,淡淡的应声,“她要去便去是了,不用管她。”
青韵双目圆瞪,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声,“娘娘。”
“好了,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现在钟离沁的目的已经探到,她亦知道钟离沁这蛊虫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绿竹便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程娇娥看着她二人摇了摇头,“原还想着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告诉你们,你们既然知道了,那我便与你们说了。”
“绿竹是我让她去明月苑探消息的。”程娇娥手指点着桌面,凌厉的视线在她二人身上扫过。
青韵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站在那,翠烟很快想名包,继而担忧的蹙起眉头,“娘娘,绿竹性子急躁,若是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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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沁三番五次的对程娇娥下手,可见心思之毒,若是让她发现绿竹不对劲,绿竹恐怕连命需要丢了
“我信她。”程娇娥打断她的话,声线平淡。
翠烟嘴巴开开合合,到底没再发出声音,跟着她想到前些日子同绿竹争执的事情,臊的脸颊都红了。
青韵突然以掌握拳敲击手心,“奴婢明白了,绿植这是忍辱负重啊!”
“从哪学来的词,让你这会子用上了?”程娇娥哑然失笑。
青韵吐了吐舌头,刚欲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和翠烟立时扭头望过去。
只见绿竹满脸笑意的走进来,看到她二人后,故意露出个倨傲的表情,哼了一声,走到程娇娥跟前,“娘娘身子骨那般弱,冬猎的时候还是不要上场的好。”
程娇娥憋着笑,青韵和翠烟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一手拽住绿竹的胳膊,二人合力将她往后拖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做什么?”绿竹嚣张的喊着。
程娇娥摇头,“绿竹,她们都知道了。”
绿竹愣住,然后扭头看向青韵和翠烟,结结巴巴,“你……你们,我……”
看她激动的莲华都说不出来,翠烟在心底叹了口气,“绿竹,对不起,我先前不该怀疑你。”
“那算怎么。”绿竹挠了挠后脑勺,“你也是担心娘娘的安危,这些我都知道的。”
看她们三个亲亲热热的凑在一块,程娇娥抿唇笑起来。
而另一边,正扶着墙从茅厕走出来,双腿不断打颤的商裕,生无可恋的看了眼常德。
如今苦肉计也不做效了,唉,看来他得想想别的法子才能叫程娇娥心软。
晚上的时候,御膳房突然派人送了一碟子红豆糕给程娇娥,程娇娥捏着红豆糕发呆。
“娘娘,您怎么愁眉苦脸的?”看程娇娥一脸犹豫,青韵忍不住道。
“这点心你们吃了吧。”程娇娥终于做出决断,偷偷摸着自己微鼓的肚子,十分不舍的将装着点心的碟子推到一边。
绿竹笑吟吟的捻起一块,用帕子托着送到自个儿嘴巴里,“奴婢谢娘娘。”
她嘴巴里嚼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的,程娇娥一直仰头看着她,表情带着期盼。
“娘娘,您瞧什么呢?”翠烟总觉得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
程娇娥低下头,单手托腮,怅然若失的道:“我昨天送鱼汤,他今天便吩咐御膳房送了糕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嗝!”
绿竹惊的打了个嗝,手里头剩下的半块红豆糕随之落到地上,可怜巴巴的开口,“娘娘,您怎么不早说。”
“行了,我逗逗你们,你们还当真了?”程娇娥看着一副“奴婢很委屈”的小模样,心脏不可抑制的抽了抽,然后无奈摇头,掏出帕子递给她,“给泪珠擦擦。”
商裕固执的认为程娇娥并不是故意要毒害他,只是她不擅长做鱼,故而才会将那么一碗鱼汤端给他。
毕竟,他以前也没瞧见程娇娥做鱼之类的菜品。
所以他今天才礼尚往来,特意让御膳房送了红豆糕作为回礼。
程娇娥实在是吃撑了,闻着香味却吃不得,心里头将自我感觉良好的商裕恶狠狠的骂了一顿。
商裕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她说什么里头添了东西这样荒唐的话,气的脸色都黑了,转身就走。
常德连忙追上去,正想着如何劝慰,商裕突然停下脚步,他一个急刹车停下脚步,堪堪停在他一步开外。
“不成,朕得当面同她解释。”商裕很没骨气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给程娇娥找借口,程娇娥会这般想,定然是猜到自个儿昨日做的鱼汤太难吃了。
商裕眼底划过一丝厉色,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