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青韵的话,程娇娥刚舒展开的眉头很快皱成一团,不过旋即,她就再次展开眉头,不死心道:
“倒不是一定要请裁缝定制衣裳,只是成衣铺里卖的那些衣裳款式都过于老旧,所以一直以来,但凡条件允许的,都会请师傅量身定制。”
“但师傅们量身定制出的衣裳,虽说尺寸合适,但款式也始终一成不变,最多就是换换花色,如果咱们能够设计出款式新颖的衣裳,拿到市面上卖,一定有市场!”
钟离殇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程娇娥顿时信心大增,微微扯起青韵的领子,问:“别的不说,就这种款式的衣裳,青韵,你是不是已经连续穿了好几年了?”
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齐腰襦裙,青韵点头的同时反问:“可换来换去,拢共不就襦裙、深衣、袍衫、襦袴这些形制吗,再换,咱们又能换到哪儿去?”
程娇娥戳一下她光滑的脑门:“形制咱们不换,但咱们可以在样式上、细节上做些小小的改变啊,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以造成很大差距的视觉效果。”
说着她眉飞色舞地看向钟离殇:“咱们设计出新款式的衣裳,只要它穿到身上好看,还怕卖不出去吗?”
“那你又怎么确定它们能够吸引来大家闺秀、王孙贵族?”钟离殇问。
“简单!”程娇娥自信地一挑眉,“女人之间最爱攀比,我只要选好的、别致的料子,将款式做的也别致,到时候价格标得高高的,自然有人来买!”
“多高?”青韵好奇问。
“一百两起,怎么样?”
“一百两!?”青韵倒吸一口冷气,“小姐,你没说错吧?一百两,您把价格卖的这么高,咱们的衣裳还卖得出去吗?”
“怎么卖不出去?”程娇娥挑了一粒梅子填进嘴里咀嚼,“青韵,你不懂,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贵的就是好的,咱们卖的越贵,他们就会觉得越好!”
“咱要是真的把价格定低了,十几文、几十文一件衣裳,寻常百姓都买得起,到时候再别致的衣裳穿到大街上,都变成大众、变得稀松平常,就真的是做生意了。”
“可咱们开成衣铺,不就是做生意吗?”
程娇娥无奈地又一戳青韵脑门:“说你笨,就是笨,咱们开成衣铺为的是什么?是赚钱吗?不,是为了接近那些达官贵人,拓展咱们在京城的人脉!”
青韵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钟离殇却格外高兴地一拍手,看程娇娥的目光也变成欣赏:
“娇娥你果然聪明!那胭脂铺呢?胭脂铺你又是怎么想的?”
程娇娥略作沉思:“胭脂铺和成衣铺一样,都走高端路线,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成衣铺还是胭脂铺,你都得有精于此道的师傅。胭脂铺要的是调香师,成衣铺也要裁缝,这些人你又打算去哪儿找?”
“简单,招呗,偌大个天奕,还怕找不到专业的技术人员?”程娇娥阔气地拎起书袋,从里头随便掏出一沓银票拍到桌子上,“一百两的月钱,就算是宫里头的老师傅,也能挖来了吧?”
她的阔气让钟离殇一愣,随即钟离殇无奈地笑着摇头,他竟忘了面前的人是谁。
不错,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都能收为己用,而程娇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青韵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银票,只恨自己没学上一样手艺,不然她非得现在就抱住程娇娥的大腿,自告奋勇来领这令人眼红的月钱不可。
“但成衣铺和胭脂铺做的都是女人的生意,女人的身份就算是再尊贵,话语权也不及家里的男人的一半。”程娇娥嘿嘿笑着把梅子朝钟离殇那儿推了推,“世子,我还想开家酒楼,用来结交京中的权贵,你看如何?”
“我没意见。”钟离殇弯眼笑道,他也觉得酒楼是结交朋友的好去处,就算程娇娥想不到,他也会提醒。
“但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个醒儿,你在京城,做再多的生意都可以,唯独有一样,你现在已经是失踪人口了,不管是什么生意,都不能用以的名义在京城开张设铺。”
程娇娥精神一下萎靡下来,不能以自己的身份,那她在京城凭自己本事立足的第一步,就已经迈不开了啊。
她耷拉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眼角余光瞥见青韵,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惊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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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但是青韵可以啊!我可以以她的名义开成衣铺,至于酒楼”
程娇娥嘿嘿笑着盯着钟离殇,盯得钟离殇毛骨悚然,下意识地脖子往后一缩:“酒楼怎么了?”
“酒楼里闹事的、砸场子的多,所以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来威慑,世子,我觉得你就很好,不如我以你的名义开设酒楼,你觉得如何?”
钟离殇下意识摇头拒绝:“不行!”
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答案,程娇娥当即眉头一拧、嘴一撅,一边委屈地吸鼻子,一边悄悄打量钟离殇的表情,难受道: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正面都不能露的可怜地步?还不是因为当初我答应借钱给你,引起七皇子的猜忌,所以他才会派人放火烧我的家,让我不得不隐姓埋名、像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现在我爹下落不明,我娘又昏迷不醒,我一个举目无亲的弱女子,辛辛苦苦远赴京城,为了咱们的计划,想方设法去接近达官贵人,可是您呢?我只是想借您的名义开一家酒楼,您都不同意。”
她再吸一下鼻子,这样子,要多委屈就多委屈,双眼更是雾蒙蒙的,一副随时都可能哭出来的样子。
钟离殇被她说得莫名心生内疚,连忙应承道:“开酒楼是吧?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吗?”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