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费心费力把顾紫苑从青楼里救出来,又帮她“认祖归宗”,图的是什么?
除了报顾紫苑在上一世对自己的恩情之外,为的还有顾家的人情!
她客气地再次把顾明炎扶起来:“顾公子您言重了,顾姑娘乃贵族千金,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泥潭,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明炎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直到程娇娥终于肯收下这份人情,才满意地大阔步迈出房间,前往前厅和钟离殇小叙。
俩人虽同是京中贵族、侯门子弟,但平日里并无过多交集。
尤其青衣候和七皇子来往密切,顾家长女也就是顾紫苑,和七皇子商澈更是有婚约在身,而钟离殇和商澈私底下却势如水火。
故而顾明炎和钟离殇相见,并没有什么好寒暄的,他在前厅里喝了一口茶,再次谢过钟离殇的恩情后,不多久便托辞出了前厅,去顾紫苑的床边候着她醒来了。
顾明炎前脚走,后脚,程娇娥就被请进前厅里。
彼时她已经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裳,活泼的青色衬得她尚有几分盎然的生气。
程娇娥一进前厅,不等钟离殇招呼,就熟络地拉开椅子坐下,平静地直视他,问:“世子您找我什么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顾紫苑马上就可以跟着顾明炎回京了,她也很快就可以恢复顾家长女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想报恩,以后就离她远一点儿吧,以免坏了她的良缘。”
程娇娥知道顾紫苑和商澈早有婚约。
她一撇嘴,想起上一世时,顾紫苑虽然顺利嫁给了商澈,两人表面看起来确实也恩爱有加,可婚后没多久,顾紫苑就死于非命,忍不住讽道:
“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世子你敢断定吗?”
钟离殇听得奇怪,辩驳道:“顾家在京城是大家,青衣候的势力甚至可以和我爹相提并论,商澈又是眼下最为受宠的皇子,俩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何来孽缘一说?”
程娇娥翻了个白眼:“反正顾姑娘如果真的嫁给他,不是一件好事,我宁可希望和她有婚约的是别人,或者俩人解除了这段婚约。”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离殇听得更加奇怪,又从程娇娥的话里嗅到一点儿不寻常的意思,好奇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自然知道!”这句话程娇娥险些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她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把它咽下去,目光躲闪地小声嘟囔:“我能知道什么。”
她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在钟离殇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时,忽然灵机一动,岔开话题问:
“对了,世子,我现在在荣城是失踪人口,七皇子正在满世界的找我,京城是他的地盘,等到了京城,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能用,您想好我进京之后,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活动了吗?”
钟离殇托着下巴沉思道:“我倒是想了两个身份,还没来得及询问你的意见。”
“什么身份?”程娇娥好奇地急忙问。
钟离殇从怀里摸出一块安平候府的令牌来,递过去的同时说道:“一个是以我爹的义女、也就是我的义妹的身份,还有一个则是需要委屈你冒充我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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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地看着程娇娥:“你选哪个?”
侧妃两个字,无端地让程娇娥脸一红。她接过令牌在手里揉搓着,小声嘟囔“义妹、侧妃”
边嘟囔,程娇娥边时不时抬眼看竟比自己还紧张的钟离殇。
安平候义女的身份固然好,自己在京中行走,有了安平候这柄保护伞的同时,还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但如安平候这般身份尊贵的人,膝下有几儿几女早就被人扒烂了。
凭空冒出一个义女来,或许可以骗得过一时,但只要有心人去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查出许多破绽来,到那时,自己这个假冒的义女身份自然不攻自破!
可如果选钟离殇侧妃的话。
程娇娥脸发烫地再看他一眼,心里竟然像是有一只小鹿乱撞,心跳得快极了,只差红晕没有飞到颊上。
自己一旦选择以钟离殇侧妃的身份在京城行走,不管和他是生米还是熟饭,在外人看来,自己都是他的人,清白可就真的算是搭在钟离殇身上了。
但这个身份,确实比义女的身份要可靠安全得多。
程娇娥艰难地一番权衡后,终于下定决心,坚定道:“我选侧妃!”
钟离殇心里竟像是有一颗大石头落下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而莫大的欢喜雀跃从他的心底涌出来,他高兴地咧开罪,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太明显了,再次绷住脸,但说话语气里却藏不住雀跃:
“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写家书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顿了顿,许是怕程娇娥误会,钟离殇连忙补充解释道:“程小姐你放心,侧妃只是方便你在京中行走的假身份,我绝对没有玷污你的意思,到了京城之后,我绝对不会碰你!”
“我知道,咱们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嘛。”
程娇娥笑了笑,把安平候府的令牌收起来。她敢选侧妃这个身份,自然就是算准了钟离殇并没有调戏和趁火打劫的意思。
她也清楚,自己和钟离殇之间身份悬殊,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商澈,就算自己的身份再往上抬一个台阶,也够不上世子侧妃这一位置。
钟离殇又保证道:“等到咱们事成之后,我会把今天的事公告天下,还你清白和自由。”
程娇娥又扯了扯嘴角,钟离殇这话的意思,她听得明白,但不知为何,想到自己以后如果大仇得报,就会和钟离殇划清界限、泾渭分明,她心里竟然有些不好受。
许是为了宽慰钟离殇,也许是为了宽慰自己,程娇娥接话道:
“只要能给我爹报仇,揭穿七皇子母子的阴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世子您到时候是否真的能够还我一个清白,我并不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