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Twenty One

彼得本能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并不止于外表的那种。但是如果让他现在总结，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可能就是变得怪力起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感好在没有影响彼得和多琳一起逛超市的“约会”，除了他发现他们两个都非常能吃。

更正，是他变得非常能吃。

幸好彼得本身也是拥有全额奖学金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心安理得地用梅和本的工资给自己买满满一推车的零食。

是的，他和多琳每人推了一辆购物车居然还都装得满满当当，这可能是彼得有史以来花销最大的一次。

不过相比彼得的零食为主，多琳显然买的都是食材和方便食品，因为她不想晚上巡逻回来还要拖着饥饿又疲惫的身体做正餐，这种时候只要稍微煎一下就能吃的鱼排牛排就是最佳选择。

“我来帮你拿吧。”少年不由分说地拿走了多琳手上的购物袋。

“你能提动吗？”多琳担心地看着少年拎着满满四大袋的食物，他甚至引来了很多路人的注意。要不是彼得不是变种人，她都想直接拎着袋子跑回家了，可惜他们只能这样正常步行。

“当然，我觉得很轻松。”彼得若无其事地掂了掂手中的袋子们。

“……好吧，如果你觉得提不动，一定要跟我说，不要勉强。”多琳把东西递给彼得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一抬，竟然看到了有人把一名女子拖进了小巷，她蹙了蹙眉。

“我肯定能提动――”彼得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购物袋上，如果他现在抬头，一定会发现多琳的身体略显诡异地闪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站在彼得旁边。

“说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星闪出没的时期了，”彼得看了眼周围:“我们会不会碰到她巡逻？”

“我觉得不会。”多琳表情淡定，仿佛星闪跟她不是同一个人似的:“而且你怎么肯定她这个时候会开始巡逻？据我所知她的巡逻时间并不固定，说不定这时候她还在睡觉，或者也刚逛完超市。”

“实际上，因为我有点好奇，所以记录了几天她的巡逻时间，发现了些共同点。”

“嘘――！”多琳神色一凛:“有的话不能在外面说。”

彼得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超英的行踪规律，连忙闭上嘴。

等两人进了公寓大门，彼得才忍不住了:“我发现她几乎都是在大家的晚饭时间出来，时间误差不超过两个小时，虽然看起来她出发的时间很不稳定，但总有重叠的时间，比如晚上五点到六点。”

“你很想见到她吗？”多琳漫不经心地问。

“倒也不是……但我有点好奇，而且有些崇拜她。”

“崇拜她？”

“我觉得愿意为普通人挺身而出是非常英勇的事情，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甚至不知道她的长相，但是她的人格魅力显然已经受到了人们肯定。我向往英雄，所以也崇拜她。”彼得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那么，如果你有能力成为一名英雄，你会怎么选择？”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彼得很诚实:“但我可能会先保护好自己。”

“当然，保护好自己也很重要。”多琳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当你有能力去做一件事的时候，那就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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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咂了咂嘴:“好吧，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目前还是伪命题，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获得了她那样的能力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我希望自己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很重要。”多琳并不否认彼得的自保想法，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时常被校园欺凌的弱小学生，他如果能强大起来，肯定是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再去考虑有没有保护别人的余力。

不过这么一想，就显得她成为超英的决定有点儿莽撞了。

“我们明天去公园吗？就是你说的那个？”

“如果你愿意？”彼得看向多琳:“我很乐意带你熟悉皇后区，不只是公园，我可以陪你逛一整天。”

“是你先约我的。”多琳挑了下眉:“我反问你的话当然是同意。”

“那……那我明天叫你，我今天晚上会规划好路线，吃喝玩乐一条龙怎么样？”

“听起来很不错，这安排非常适合周末。”

“哦对了，”走出多琳家之前，彼得又回头看向少女:“周末的论文要不要一起写？我还想认真补习一下中文。”

“明天晚上可以吗？”多琳倚在沙发旁:“我打算自己独立完成论文，你可以帮我审查，还有知识竞赛的题，麻烦发到邮箱里，我想试着做一下。”

“没问题，我一会儿回家就发给你。”少年飞扬着眉毛，和多琳道了晚安，然后就欢快地奔下了六楼，在他跑进家门的时候，多琳也换好了新的制服，从家里的阳台跳了下去，开始了新一天的巡逻。

“彼得。”本?帕克摸了摸下巴，看着吃着梅做的肉卷还能一副春心荡漾的侄子，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彼得差点噎着。

“我感觉你今天特别高兴。”

“高兴不好吗？”彼得有点心虚地喝了口旁边的凉水，他特意放轻力道，免得捏碎它。

“我可没这个意思。”本?帕克拥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双眼，他专注地用审视的表情看着你时是很严肃的:“不过你知道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彼得想起断裂的水龙头和压坏的水池，更加心虚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浴室里是怎么回事？”

他一回家，就发现浴室里仿佛遭了贼一样，不仅满屋子都是水，连水龙头都断了。

“我本来想洗澡，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断，对不起，本叔。”彼得确实不知道，要不是本提起来，他还会自我催眠以为那是错觉。

“或许是因为东西时间长了不结实，但是洗手池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手？”本很敏锐，他早就注意到了彼得手上的绷带。

“额……”

“行了，你别审问他了。”梅婶心疼地拉住彼得的手，想要解开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不是有意的……很抱歉。”彼得低着头把手缩回来:“我有点、有点累了，可以先回房间了吗？”

“当然，好好休息。”梅摸了摸彼得的头发，看着他起身落荒而逃，然后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别总是审问他，他还是孩子呢！”

“那我也有知情权啊。”本有点无奈:“难道浴室变成那个样子，他不该给我们解释一下？”

“得了吧本，都是些老物件了，坏了又有什么稀奇？”

彼得听着叔叔婶婶的争执，觉得头痛欲裂，同时，可能是纱布太闷，他的手腕竟然觉得有些痒。

他拆开缠着绷带的手，伤口已经结痂，手腕上却有一个微微鼓起的包，像是个新生的腺体，表面呈现一种蛛网的形状。

彼得好奇地伸手按了一下，结果从那里“滋”地射出了一股蛛丝一样的东西，“啪”地黏在了台灯上。

“！！！”

彼得吓了一跳，本能地缩手，结果台灯也被拽了过来，他条件反射般躲开，台灯砸在了墙上。

“彼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亲爱的？”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磕到床头了！”彼得手忙脚乱地把蛛丝从灯上拽下来，欲盖弥彰地将一团丝线扔进垃圾桶，然后滚进了床铺。

左右两只手腕都有腺体一样的东西，除了微微鼓起之外并不是十分明显，但彼得还是希望它能消下去，因为看起来有点丑。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被那只变异的非里特帝结网蜘蛛给咬了，因此他有中毒反应，但最终却被它的基因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看来他需要找机会证实自己的猜想了。

“梅，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二天早上起来，彼得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挑衣服，然而怎么都没找到一套合适出门约会的。

“怎么了？”

少年有点吞吞吐吐，脚在地板上划来划去:“我约了一个女孩子，陪她出门逛街。”

“天啊彼得！”不出彼得所料，梅看起来十分兴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应该去买点新衣服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多琳，多琳?琴陶里?乌冬塔。”彼得害羞地红了脸，仿佛他才是被约的那个:“我也是刚才觉得不应该穿得太随便了，我希望她能察觉到我的重视……但不要西装革履，那有点太夸张了，我们不是去参加舞会。”

“让我想想……哦！你先去洗漱。我来给你挑衣服。”

“好的，梅婶。”彼得溜出了房间。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本?帕克正从门口路过，他手里端着咖啡，还是有点严厉的样子:“听说你要去约会？”

“额……对。”

“记得绅士点儿，帮她拉开车门是基本礼仪。”本顿了顿，眼睛中透出一丝狡黠和调侃:“适当时候跟她牵手，如果她没甩你个巴掌，你跟她会进展飞速。”

“嗯……我、我会的。”彼得的脸红了红，本又说道:“你是不是长高了？我感觉你好像比原来高了一截。”

“可能？我也不知道。”实际上彼得知道自己肯定是长高了，蜘蛛咬了他之后，他全身都被重新改造，既然肌肉线条都能在几个小时内塑造，长高一点也不稀奇。

“哦对了，”本喝了口咖啡:“虽然你今天要和女孩子去约会，不过你婶婶今天有事出门，我还要去工地监工一天，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去接她――你不会跟那个女孩子在外过夜吧？”

“不！当然不会！”彼得一下跳了起来:“我会去接梅婶的。”

“顺便买盒鸡蛋回来。”

“好的本叔。”彼得乖巧地答应。

“彼得亲爱的，你看这身怎么样？”梅从少年的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个有点皱巴的休闲白衬衫，另一只手是一根蓝色细领带和黑色的牛仔铅笔裤。

“我觉得挺不错。”本挑了挑眉。

“我也觉得，嗯，挺好的。”

“那我帮你熨平，你先去吃早饭……约了几点？”

“我们只说好是早上……没有定具体时间，不过我可以直接去找她。”

“你们居然没有定一个明确的时间？……那你做好出游计划了吗？”本?帕克有点无奈。

“当然，我昨天晚上就做好了。”

“好吧，那还不算太糟糕。记得约会完要把姑娘送到家门口。”

“我会的。”彼得探头看向梅?帕克:“其实我不饿，可以换好衣服直接出门。”

“等你出门就饿了亲爱的。”梅觉得不能饿着肚子去约会。

“他现在是有情饮水饱。”本眨了眨眼:“和喜欢的姑娘约会，简直一刻也不能在家等了，是不是？”

彼得红着脸没能搭腔，不过已经默认了叔叔的调侃，等梅将熨好的衣服递给他，他就直接套在了身上，选了一双最新的白鞋蹬上就奔出家门。

“彼得，你的手机和钱包拿了吗？”

“拿了！”少年充满元气的声音从楼道传出来，梅就把头重新缩了回去。

“当时第一次约你出门的时候，我也是这幅傻样。”本摊手:“所以我很理解他。”

“我就是怕他饿。”梅叹了口气。

“放心吧，他说不定会在小姑娘家里吃早饭。”